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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地税合并第一年(2018年国地税合并内容)

《请回答1988》的最后


我从小到大,很少搬家。一来父母没钱去购置改善型住房,二来他们都是安土重迁的人,习惯了,就懒得动。


这次,


祖父、外祖父和同事们的合影 摄于1991年


我爸拉着我回家 摄于1992年


我们为脱贫迁新居群众送灯笼 摄于2018年


一、阳光


我小时候,住在税务所的大院儿里。大院儿前面是五层的办公楼,后面是两层的小平房。小平房二楼西侧的几间屋子,就是我的家。


90年代初,我还未到上学的年纪。说来奇怪,小孩子都是睡不着懒觉的。那时的我,个头还没超过二楼走廊半人高的栏杆。


每天早晨,我总爱垫着脚、歪着头趴在栏杆上往下看。来上班的人们骑着自行车快乐地穿过税务所的大铁门,来到大院儿里。车轮轴承转动的声音干净清脆,铃铛被摁出流水般悦耳的灵动声,和着他们热情的互相问候,朝阳缓缓升起,新一天温柔的金黄色从远方一点点地靠近这块平凡的地方,先是探进了走廊,然后跳上栏杆,接着落到了我的头上,贴在我的脸上,不一会儿就笼罩了我的全身,最后又洒在每一辆自行车上,铺满整个大院儿、整栋楼,浇灌着所里的每一个人。


大院儿里热闹起来了,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来来往往,穿梭不停。我也想看到我爸穿梭的身影,可他好像一进了办公室就长在了凳子上,我总是两眼巴巴地望成了发呆,却还是落空。


爷爷端着碗,站在走廊上,拿筷子敲敲铁栏杆,“铛~铛~”两声干脆利落地顺着栏杆传进我的耳朵,他说:“快来吃早饭吧。”这才把发呆的我唤醒。


我转头看向爷爷。他穿着旧时茶叶色的长袖制服衬衫站在不远处招呼我,仿佛阳光也被他说动了似的,推着我蹦蹦跳跳地跑向他……


那是1993年,64岁的爷爷从税务系统退休已满十年。听我爸说,那十年里,爷爷和他的老同事们写过地方税志,搞过企业服务,不亦乐乎。


1993年,也是我爸参加工作的第十个年头,30岁,风华正茂。


1994年税务分家的前夕,在我年幼的印象里,税务所的大院儿里总挂着一抹温柔的晨曦,平静地摇曳,不曾停过。


二、侧三轮


前楼好像是“唰”得一下就空了。办公的人都搬走了,只剩下后面二层小平房住着的几户人家。大院儿里的自行车棚从此冷清了下来,只零星地停着几辆,布满灰尘。


好在,孩子们有了玩乐的地方。


小平房一楼正中间的那间屋子里,放着一辆侧三轮摩托车。年月既久,我已记不清它的颜色,没错的话,应该是白。早些年,税务所的人上街去宣传,就会开它出去。后来,我才知道,那些我蹭着我爸坐在侧三轮上拉风在解放路上飞驰过的日子,有一个专业的名字叫“税收宣传月”,这都是我上班之后才知道的事儿了,是后话。


那时我小,没人照看,父亲去街头宣传税收就把我带着,因此我也蹭坐过几回,觉得拉风得很。


所里的人搬走之后,那车就被遗忘了。孩子们常常在车上翻上翻下,生锈的侧三轮偶尔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依稀是上个年代热闹的喘息。


说起来,所里的人走了之后,小院儿也有过几次“热闹非凡”的时刻。


一个早晨,楼下那户男主人站在院子里大声喧哗着:“来小偷了!夜里院子进小偷了!”接着几户人家都出来了。


我妈慌忙着跑下楼,跑去她和我爸停车的角落,左看看右看看,空荡荡的角落好似能被她看出朵花儿来。无奈,最后她也只得接受现实:自家的两辆车也不能幸免。


我趴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着他们扎堆站在院子中央谈论着。


“哎呀,我家的永久都好多年啦……”


“链条都坏了,我都懒得修啦……”


“谁说不是呢,那棚子下面停的也不知道是谁的车,都被偷了,搁几年前,可都是好车……”


“放着也不骑,就当是清理了吧……”


他们在院子里扎堆地你一言我一语,好像那个自行车主打的20世纪被他们说着说着,就成了过去。可明明还有两年才跨世纪,为什么20世纪就已经让人觉得很遥远了呢?


我望向大铁门,看到几个人骑着自行车路过,幼小的我心里竟也升腾起莫名的失落。好在,爷爷提着早餐跨过那扇大铁门走进来,他上衣口袋里鼓鼓的,我欣喜地跑下楼去迎接他,把手塞进他口袋,掏出一袋我爱的水果糖,他哈哈大笑地拉起我,向楼上走去,略过一楼那辆静静的侧三轮。


从那天起,侧三轮成了院子里唯一的车,却没了往日的荣耀。它成了孩子们的巨型玩具,待孩子们长大后,它就成了无人问津的“古董”……


那是1998年,94年税务分成国、地税之后,两个单位都各自有了新的办公地点,人们陆陆续续都搬走了。侧三轮摩托车在新的时代略显笨拙招眼,就被一直安置在这税务所的“旧址”里。


后来,那间侧三轮呆的屋子被上了锁,听我爸说,单位派人把它骑走处置了。末了,他淡淡地感慨:“真是辆好车,放了这么多年,还能发的动。”


三、拆迁


我从没想过我会离开那个二层小楼,直到那天院子里一片狼藉,大家都在互相道别。


21世纪初,“拆迁”成了小城的热词。我放学回家的路上,几乎每座房子的外墙上都被画上了红色的标记,意思是要拆。


国地税分家之后,大院儿二层小楼住着的人也“复杂”起来,有的去了国税,有的去了地税,后来,他们也搬走了。到拆迁那会儿,就只剩下了两家。楼下那家和我家一样,地税家庭。


搬走的最后一天中午,整个大院儿都空旷了。我爸跨过楼梯上杂乱散落的物品,又去看了看西边那几间住了十几年的屋子。楼下阿姨说:“要走了,这小地方,还有点舍不得。”我爸说:“是啊,一晃都十几年了。”


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大院儿里的人。不过,说来奇怪,自我出生这二十多年来,生性不爱折腾的父母被“逼”着搬了两次家。


那一回从所里搬走,我们又搬到了税务人聚集的地方——一栋五层小楼——税务局的家属楼。我爸跟他的同事们就这么又过了十几年。小楼渐渐变旧了,旁边的巷道经过岁月的洗礼,也有了沧桑。这沧桑感也笼罩了我爸,在大山深处税务局工作了13年的他,已然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大叔变成了一个意气风发的大爷。


前些年,拆迁又临近了,直到那一片只剩下这最后一栋楼,住在里面的税务家庭也早已搬到了其他地方。


说巧不巧,我们家搬走那一年,我恰好从学校毕业,又考进了地税局。单位老师来我家政审那天,爷爷恰好在。闲谈间,政审老师问他:“您哪年参加的工作呀?”他笑眯眯地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杵着拐杖,拿另一只手比划了个“五”,声音洪亮地说:“五零年就参加工作啦!但我退的早,83年。”


是的,83年,爷爷退休,我爸进入税务系统,十多年后,税务就分成了国税和地税。我跟着爸妈搬离了税务所的大院儿,搬进了税务局的家属楼,又搬进了全是新邻居的小区,最后我又考进了地税局,好像,我这一生都离不开“税务”了。


今年是我入职的第三年,国税、地税合并。发展似乎总是在重复以往的阶段,可哲学家们说,这种重复是在更高基础上的重复,它并不寻常,也会不同凡响。


税务从“一”又变成了“一”,它似乎一点没变,却又焕然一新。


四、上楼


近期,各地挂牌了。


前些日子,我爸总念叨,分家时,那个大院儿里,谁谁谁、谁谁谁去了国税。他说:“二十多年过去了,大家又要在一起共事了。都老喽!”


我突然又想起在税务所大院儿里的生活。


一个冬天,我趴在栏杆上,看着爷爷从大门外进来,他大棉袄的口袋鼓鼓的。我兴冲冲、一摇一摆地跑下楼去迎接他,把手伸进他的口袋。


他哈哈大笑,拉着我的手,告诉我:


“今天没有糖,是手套。”


(完)


写在最后


在税务所的大院儿里


爷爷、爸爸一次次地拉着我走上楼梯


掠过那辆威武帅气的侧三轮


当时的我不知道,顺着那楼梯一直走,


就能跨过一个世纪,


会遇见一个熟悉又崭新的时代……


2018年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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