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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定征收怎么自行申报拆迁(核定征收和自行申报的区别)

书塘桥畔豆腐店


文/






张毅强


书塘桥南北走向,位于路仲古镇的西北,确切地说是在桑园漾和渟溪河交界处。桥北堍靠渟溪河边原来乃钱国梁老家,上世纪六十年代末的一个冬日深晚,其老屋因火灾被毁,其老母也在这场大火中丧生。钱家没再在老屋基上重建新房,这火烧过的屋基便由公家搭建了屠宰场,每天凌晨猪的嗷叫声声入耳,杀戮杀戮,一刀戳进肚肠肺放出一泡屎尿屁,一桶桶猪血冒着热气,血水淌了一地,杀白的肉猪送往镇上的肉店。


就在屠宰场西面约10多米处,远比屠宰场历史悠久的路仲豆腐店(即豆制品作坊)此时亦正在热气腾腾地干着豆腐、千张、香干的塑型修身。老虎灶口一阵阵地吐出红红的火焰,上箍着木圈的大铁锅里豆浆上下翻腾不息,作坊被袅袅水蒸气烘得一片混沌。有些矮墩的朱有祥麻利地叠着豆腐架子,一旁人高马大的冯金海提着豆浆水倾倒于一只只木格子里,略显瘦弱的费庆堂则快速地翻卷着千张布……这家由冯金海夫妇、费庆堂夫妇、朱有祥、朱关宝等人合作的豆腐店,解放以后成为路仲古镇唯一的一家小集体水作坊而继续存在,为古镇及周边民众每天提供着餐桌上的植物蛋白,遐迩闻名一方乡脚。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物资匮乏,这餐桌上远没有现在那么丰富多彩、花样百出,更没有科学营养学的种种讲究,什么植物蛋白、动物蛋白、维生素、氨基酸等等名称亦不知所以也。豆制品几乎是大众情人般地受到每家每户的青睐,套用东坡居士的话,可以说是“宁可天天食无肉,不可没有豆腐吃”。在这样的客观形势下,独家经营的路仲水作坊,其豆腐、千张、胖豆腐干、香干、油沸豆腐等产品每每奇货可居、供不应求。因此,想吃豆制品的市民必须出早市去购买,迟了往往会空手而归。尤其是在某些民间节日里,譬如清明节、中元节等,虽然水作坊会增加产量,但由于需求者大幅扩张,故还是无法满足需求,让后来者大失所望。


每天天刚亮,市民们就会像恋人相约那样陆续来到书塘桥畔,有的拎着竹篮放些黄豆,那是准备调换豆制品的,有的带着大号杯子、搪瓷盆是要买豆腐的,人越来越多,队伍从豆腐店门口一直向书塘桥延伸。冯金海老婆、费庆堂老婆及朱有祥手忙脚乱地张罗着出货、收款、称黄豆。这时队伍尾巴已排到书塘桥上,看看还轮不到自己,有人趁着排队辰光暂时坐在桥栏杆上拉起了家常。


“莲芬婶,今天荤菜买点啥?”


“没有买。就买点豆腐,准备烧咸菜豆腐。”


“侬省谨来。我今早买点千张,还要买点香干,精肉昨天还剩了点,今早准备烧两只菜,一只大蒜炒千张,一只香干肉丝,都蛮好吃的。”


“你家毛头读几年级了?”


“五年级了,喜欢吃豆腐,过粥也要用生豆腐,所以我每天要来打豆腐。”


“奥,还好是喜欢吃豆腐,三分洋钿一块豆腐,有得过过粥了。”……


闲聊在继续,那把磨得铮亮的长方形薄铜铲却在朱有祥的手里有节奏地甩动着,纵划横划,切割成块,一板又一板豆腐只剩下空了的厢板,排在后边的人有些焦急。天已经大亮,书塘桥上的队伍不见了。


“卖光了,豆腐、千张、香干都没有了。明天你早点来吧。”朱有祥带点歉意地跟刚到的两个市民说,他已经在收拾铜铲和厢板,宽阔的前额微微冒着汗珠。


太阳已升高,朝东渟溪河石跎上那块平坦的大石板,一堆水作棉纱布堆在一边,朱关宝正在卖力地用那根光滑的木棍敲打着这些已经使用过的棉纱布,纱布上残剩的豆浆水流入渟溪河中,演绎出一条乳白色的长线,川条鱼在水中穿来穿去,喝着这些残羹冷炙中的大豆蛋白,活泛得轰动河面。桥堍豆腐店的空场地上,经过洗涤的水作纱布长龙似地晾在一根根竹竿上,任由紫外线杀毒杀毒,微风吹来,仿佛片片白鳞在起舞。


吃着乳白粉嫩的豆腐长大的冯家几个小子,小名个个叫做丫头,却没有一点丫头的细嫩;喝着植物蛋白长大的朱家的几个姑娘,个个长得犹如西施,却没有豆腐西施的封号;吃着豆制品长大的古镇少男少女们,虽无经天纬地之才干,却在自己的园地里耕耘出一番花团锦簇,使古镇的历史多了几分可供人咀嚼的文化味道。这难道不是书塘桥畔豆腐店的功劳?“雨浥龙光卧渌波”,豆腐店的存在让古老的书塘桥的这句楹联内涵变得更加生动有趣。


稿成于2015.11.23.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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