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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伯爵第20类商标转让(商标转让流程)

文/钟和晏


巴西艺术家路易斯·泽比尼在画布上构建了极其绚丽葱郁的幻想森林世界 (c) Luiz Zerbini


为树木发声


巴黎卡地亚基金会的新展“我们,树”聚集了一群与树木有特殊情感和关系的人,不仅仅艺术家,还有植物学家和科学家。弗朗西斯·哈勒(Francis Hallé)是一位四处旅行的法国植物学家、研究热带森林林冠和树木结构的专家。他展示了自己旅行笔记本中的一些观察绘图,对树木的精细描绘之外,包含了以深厚植物知识为基础的准确性。在他看来,“与一棵美丽的树相遇是件不同寻常的事情,也许我们与树木的初始关系中,审美的成分就远远大于科学”。


在对近百种树种的记录观察中,他还发现它们表现出类似“害羞”的行为,这一化感效应使树木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原因之一可能是这样会让光线通过,从而增加抵御传染病的能力。


今年58岁的法国艺术家法布里斯·海伯(Fabrice Hyber)曾主修科学,喜欢称自己为量子艺术家,来自有机系统和生物细胞突变的灵感一直贯穿在他的绘画和装置中。他在故乡旺代省的山谷中播下约30万粒树种,因为“对植物和土地来说,那是最不痛苦的方式”,然后在画布上呈现他对植物根茎生长、能量变化过程的个人观察。


他说过:“当我画一棵树时,我试着把自己放在它的树皮上。我设想它们具有隐形的功能,类似于人的行为。和我们一样,树可以与他人交流,可能明智也可能疯狂,可能平静也可能歇斯底里,一切取决于它们的背景和环境。”


意大利建筑师雷奥纳蒂和斯塔吉花费了近20年,用鹅毛笔绘制出212种树种的黑白手绘图 (c)


相比之下,意大利建筑师切萨雷·雷奥纳蒂(Cesare Leonardi)和弗兰卡·斯塔吉(Franca Stagi)更像是两位当代隐士,他们定居在意大利北部城市摩德纳,花费了近20年的研究时间,细致而有条理地观察四季的城市树木,用鹅毛笔绘制出212种树种的黑白手绘图,每一种分为带树叶和不带树叶的,比例都是1比100。他们由此发展出新的图形工具,还有与树木亲密无间的共感关系,这对建筑师来说是少见的。


总共550张精美插图被集合成一本不断再版的《树木的结构》图集,由普林斯顿建筑出版社出版,成为树木爱好者的圣经。除了细节丰富的手绘图之外,书中还有一天不同时间以及一年不同季节中,树木的色彩及阴影投射变化的详细图表,为景观设计公司提供了一种参考标准。


法国植物学家弗朗西斯·哈勒旅行笔记本中的树木观察绘图表现出以深厚植物知识为基础的准确性 (c)


法国艺术家法布里斯·海伯在画布上呈现他对植物根茎生长、能量变化过程的个人观察 (c)


马哈茂德·汗2019年作品《无题》(c) Mahmoud Khan


以人与树之间的关系为核心,持续到11月10日的“我们,树”展览总共聚集了大约20位艺术家和植物学家的180件作品,这些绘画、摄影、视频和装置等涉及三条不同的叙述线索:从植物学到最新植物生态学的知识,从自然主义观察到想象力重现的审美,以及一系列体现当前植被破坏、大规模森林砍伐的绘画及文献证据。


例如,美国Diller Scofidio Renfro建筑工作室制作了一个环绕式的全景视频装置《出口》。他们收集巴西、喀麦隆和印度尼西亚这三个热带雨林地区的森林砍伐数据,经过地理编码和编程语言处理,翻译成可视化的图像,这种消失与世界各地文化和语言的消失是并行的。


从“我们,树”这个展览名称就可以看出,它是为陷入困境的树木发声,试图为它们重新找回被人类中心主义所剥夺的位置。策展人布鲁斯·艾伯特(Bruce Albert)说:“摧毁大部分森林的那一刻,也是我们应该真正去了解植物的时刻。”艾伯特是一位人类学家,他把法国哲学家埃玛努埃尔·考克西亚(Emanuele Coccia)的一句话用作展览的主导思想:“世上没有纯粹的人性,植物性渗透在人性中,树木是所有经验的起源。”


借鉴热带植物园和当代城市标志,巴西艺术家路易斯·泽比尼(Luiz Zerbini)以直觉的审美思维,在画布上构建了一个极其绚丽葱郁的幻想森林世界。他的调色板温暖而明亮,几何网格、并置风格揭示出植物的丰富图形,希望提供观众一种“如同置身于森林”的观画体验。


在他的作品展区,画桌中间矗立着鲜活的小型植物,像盆栽一样拥有粗壮的根茎,周围散落着一些他平时收集的树叶、花朵和树枝标本等。他还展出了独幅版画作品,与其他版画技法不同,独幅版画只印制唯一的版本,艺术家先在平滑表面用油性画材作画,然后再转印到画布上。


泽比尼把他的绘画创作过程比作树木的生长过程,他说:“我永远做不到画得很快,每幅画都需要自己的时间,就像植物生长一样。在大自然中,你可以找到最美丽的色彩和最复杂的结构。”


南美摄影师塞巴斯蒂安·梅加以棕榈树为主角的黑白照片,体现了人与自然的紧张关系 (c)


另一位巴西艺术家阿方索·托斯特斯(Alfonso Tostes)用从街头和建筑工地上找来的废弃木材,制作了上百个小雕塑,有男女头像、身体片段和大量的手足等。作为一种类比,木头和人的身体之间的隐喻性转变,暗示着树木和人类之间历史久远的相互依赖关系。事实上,巴西的宗教传统中就有木头雕刻的还愿物,代表已经被治愈的身体部位,作为对奇迹的感谢被放置在教堂里。


秘鲁摄影师塞巴斯蒂安·梅加(Sebastián Mejía)以一系列棕榈树为主角的黑白照片,来颂扬树木超乎寻常的生存策略,其中也包含着人与自然的紧张关系。梅加现居智利,当他带着他的大画幅相机在圣地亚哥进行城市调查时,那些高耸的、孤零零的棕榈树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一《Quasi Oasis》摄影系列中,有低矮的混凝土建筑与一棵强壮棕榈树之间的对比,也有棕榈树四面被汽车广告牌包裹,只露出一小段树梢。有些照片看起来有点滑稽,比如围绕着一棵高耸棕榈树建造的壳牌加油站,加油站的天花板特意挖出一个洞孔,让树从中间穿过。梅加在系列中追随同一个主题:不同类型棕榈树的生存状况,这些树木大部分都是在50年到70年前种植的,当时的城市布局还不那么密集,更加接近乡村生活。因为它们的高度和垂直性,照片中的棕榈树就像古代方尖碑一样,变成一种地点标志,但不是纪念统治者,也不代表已经灭亡的帝国理想。它们只是提醒人们在混凝土城市之前有过的自然世界及其秩序,由于缺乏预先规划的城市景观设计,如今,棕榈树变成孤独而不协调的存在。


不仅如此,梅加认为:“为了集中能量获得阳光照耀,避开周围树木的阴影,棕榈树抵抗重力的方式让我感动。它们具有强有力的垂直线,树干在上升过程中转化为一种生存的策略,事实上,我们都面临着类似的限制。”


巴西摄影师凯西奥·瓦斯贡塞罗的作品《巴西风景如画的旅程》


伊朗艺术家萨利姆·卡拉米2009年作品《无题》(c) Salim Karami


巴西艺术家尼尔森·皮门塔作品《砍伐树木》(c) Nilson Pimenta


巴西艺术家阿方索·托斯特斯以木头和人体之间的隐喻性转变,暗示着树木和人类之间历史久远的相互依赖关系


巴西艺术家阿方索·托斯特斯以木头和人体之间的隐喻性转变,暗示着树木和人类之间历史久远的相互依赖关系 (c) Alfonso Tostes


在泽比尼的作品展区,画桌中间矗立着鲜活的小型植物 (c) Luiz Zerbini


奇幻亚马逊雨林


“我们,树”展览的海报借用了巴西摄影师凯西奥·瓦斯贡塞罗(Cássio Vasconcellos)摄影系列“巴西风景如画的旅程”其中的一幅,人迹罕至的丛林里,肆意生长的树木完全遮蔽了日光,照片上只有铺天盖地的浓厚绿色。瓦斯贡塞罗借鉴了一些早期欧洲探险家绘画作品的风格,如18世纪法国考古学家克拉克伯爵等人,试图再现那些最初的闯入者面对这片丛林时所感受到的神秘与眩晕。


大约650万平方公里的亚马逊热带雨林是一个大陆生物群落,几乎占地球上雨林面积的一半。作为人类学家,艾伯特侧重研究生活在亚马逊丛林腹地的土著社群亚诺玛米印第安人(Yanomami Indians)的文化。早在2003年,他就为卡地亚基金会策划过“亚诺玛米人:森林的精灵”展览。他在他的专著《多语言的森林》中写道:“根据我们目前尚不完整的知识,亚马逊森林拥有1300种鸟类、427种两栖动物、425种哺乳动物以及5万种植物和树木,这些动物主要依赖以植物为基础的食物来源,其非凡的生物多样性是与社会多样性的历史相互关联的。”


“亚马逊不是(更确切地说,从未不曾是)原始森林,它一直是有人居住的森林,数千年来被生活在那里的土著居民适应和改造。尽管经历了几个世纪的掠夺和摧毁,那里仍然有400多个土著群体,讲述大约240种不同语言。然而,如今它受到了严重威胁,尤其是出于农业活动(畜牧业和大豆种植)的扩张。”


根据巴西环境部发布的数据,从2017年8月至2018年7月,亚马逊热带雨林的面积减少了7900平方公里,比前一年度增加了13.7%。每天,国外的木材公司在那里平均砍伐约100万棵树。


艾伯特选择了几位巴西北部亚诺玛米印第安艺术家的画作来展现奇幻丛林的生活。对于那些依然以采集和狩猎为生的森林居民来说,树木是他们生存和想象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果实、叶子和树皮被用于食物、药物以及萨满仪式中。森林世界里居住着众多的生物,人类、动物和植物等可见的和不可见的亡灵和邪恶力量,绘画中也反映了这种万物有灵观念以及彼此间的亲密关系。


一些居住在巴拉圭格兰查科(Gran Chaco)地区的土著画家同样用画作证明了这样的事实:森林曾经是无数动物物种——美洲虎、矛牙野猪和苍鹭等——的栖息地,也是土著社区的生存来源。对森林的依恋,原住民与动植物之间的丰富互动,这样的共栖和交换关系正在失去平衡。


更多的南美艺术家以作品充当谴责的工具,定居在哥伦比亚波哥大的乔安娜·卡列(Johanna Calle)使用预先存在的植物系统,来探索语言、空间和文化身份等问题。纸面上细小的文字构成一棵美丽而脆弱的轮廓,与之对比的是作品主题的严重性:森林砍伐、地方物种、生态系统以及对哥伦比亚土著印第安人的土地掠夺。在“郊区”系列中,她在纸面背景中密密麻麻地转录了当地土地法的旧文件,当时法律保护流离失所农民的权利,允许他们申报自己过去种植过的树木,重新获得土地所有权。


着迷于梦想和记忆的力量,巴拉圭导演帕兹·恩西娜(Paz Encina)创作了一件视频和声音装置《风带来的香味》,将观众带入格兰查科的森林腹地。她在编辑过程中把最近的画面与她童年时期的画面图像叠加在一起,两者都是用Super 8胶片摄像机拍摄的。恩西娜将森林称为“天空与土地之间的避难所”,就像代代相传的守护者一样,提供人们精神上的支撑。


植物有智慧吗?


巴黎卡地亚基金会的花园里,意大利植物学家斯特凡诺·曼库索(Stefano Mancuso)与荷兰艺术家泰斯·比斯克(Thijs Biersteker)合作了一件介于艺术与科技之间的装置《共生》。比斯克向来擅长结合光线、声音、数据、模拟元素、视觉效果等元素,制作大型VR装置等,而曼库索是佛罗伦萨大学植物神经生物学国际实验室的创始人,也是植物智能概念的倡导者,以对植物敏感性、沟通与记忆能力等开创性研究著称。这一次,他们尝试让树木开口“说话”。


他们挑选了花园里的两棵树,一棵马栗子树和一棵土耳其橡树,总共12个传感器和1800个数据点收集树木的各种数据,分别在两块邻近屏幕上以脉冲波和光点的形式显示出来。


树木通过隐藏的年轮记录它们的生活,环纹的厚度和形状反映出它们生命周期中环境变化、森林火灾、干旱和污染程度等状况。《共生》装置让不同位置的传感器和数据点实时监测两棵树的生长模式和环境影响,对噪音、空气污染的实时反应,光合作用、根部沟通、植物记忆等不可见的过程,这些数据被转换成实时的环纹图像。屏幕上每秒钟创建出一个树环,而不是每年。


树木能思考吗?它们有智慧吗?关于树木的根如何运作,早在19世纪就引发过争论。20世纪70年代,伪科学几乎毁掉了这一领域,当时振动、能量场等概念与一些设计拙劣的实验结合在一起,被用于测试植物对音乐、人声的敏感反应以及相互之间的生长影响。


树木智慧的显著表现之一在于共生关系,它们是一个近乎神奇的共生网络,其中所有的植物都相互沟通,成长为一个整体,这是已经被科学证实的事实。树木根部存在错综交织的系统,可以把同一树种以及同一树群里的大部分个体结合起来。作为既定规则,树木之间进行营养物质的交换,在紧急状况下必须相互帮助。


所以,森林是一种超生物体,就像蚂蚁和蜜蜂一样。与同类共享养分的原理其实也很简单,单独一棵树无法制造出同一区域内稳定均衡的气候,只有维持完整的共同体,才能更长久地存活下去。


如果树木有大脑,能够学习和储存信息,根部会是最适合的位置。德国波恩大学植物细胞与分子研究院教授法兰提塞克·巴路斯卡(Frantisek Baluska)认为,树木的根尖具有与大脑相似的结构,根尖在土壤里可以接收到刺激。树木根系柔软的网状结构擅长处理突发事件,它能通过化学物质控制树木所有的活动。


如今,微电子学、对挥发性化合物的浓度分析等更利于揭示植物行为的复杂性。2009年,曼库索在植物根尖测量到电子信号,这些信号先在根部的一个过渡性位置进行处理,然后转化为指令,与人脑产生的神经电位波相似。他在《灿烂的绿色:植物智能的意外历史与科学》一书中写道:“植物的生命在另一个时间层面展开,它们是自己生活中戏剧性的主角。”


他认为植物是微妙的、有感知和生存策略的生物,它们睡眠、记忆、处理信息并相互发信号,它们具有环境敏感性,与重力、沙粒、阳光、星光、微小昆虫等相互协调,远不是大众所想象的花卉和种子的简单工厂。


加利福尼亚大学戴维斯分校教授理查德·卡尔班(Richard Karban)也持有相似的观点,他在《植物感知与交流》书中提出,植物和动物面临着类似的挑战:寻找资源和配偶,避开捕食者和病原体,它们之间最大的差异在于信息处理以及转换为行动所需要的时间长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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