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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化市土地使用税税率(城镇土地使用税的税率采用什么)















第24章:鳄鱼人现身钢厂




大门被一群陌生人围堵着,胡书记的车缓缓驶近大门,拦路人把厂门打开,挺胸列队,站立大道两旁挥手欢送:“首长再见!”


  近日,来中兴的官多,他们多次列队厂门外两旁欢送。上次县委张林来中兴,走的时候太阳当空,和今天送胡书记同地同午。这些被戏称为“义务仪仗队”的面熟的陌生人,并非是中兴村人,而是镇上的白相人(小玩玩)。


  张林是外县人,是刚调到本县任职的年轻官,有文化,有魄力,担任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纪委书记上中兴来引起人们的猜测:中兴出事了!


  亚钢筹建已进入调试阶段,我忙得连吃饭功夫都甩在一边。张林书记的突然到来,我不得不抽身接待。


  中兴村是“红”村,各级领导来的不少,接待都是按规定四菜一汤,后又多了商业和生产技术上的人来,招待由四菜增加到八菜。但接待党政官员还是四菜一汤不变,已形成了常态。


  张林书记这是第一次来中兴,他到中兴是找我谈话的。


  他性直,开门见山:“中兴是假有限公司……”


  “中兴是股份公司,有工商局批文颁发证照……”我说。


  “中兴发行股票是犯法的,没有经证监委批准……”张林说。


  我说:“我们是公司内部发行股票,是给投资人的一个投资参加分红证明。”张是领导,我敬重他,但我不得不用公司法说服他。


  “东方总公司是按公司法申请办的。”我把《公司法》打开。


  张林接过《公司法》,看了起来。《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第一章,总则,第一条,为了规范公司的组织和行为,保护公司、股东和债权人的合法权益,维护社会经济秩序,促进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制定本法。第二条,本法所称公司是指依照本法在中国境内设立的有限责任公司和股份有限公司。


  第五条,公司的合法权益受法律保护,不受侵犯。


  第二章,有限责任公司的设立和组织机构,第二十七条,股东可以用货币出资,也可以用实物、知识产权、土地使用权等可以用货币估价并可以依法转让的非货币财产作价出资。


  第五章,股份有限公司的股份发行和转让,第一节,股份发行,第一百二十五条,股份有限公司的资本划分为股份,每一股的金额相等。


  公司的股份采取股票的形式。股票是公司签发的证明股东所持股份的凭证。


  第一百二十七条,股票发行价格可以按票面金额,也可以超过票面金额,但不得低于票面金额。第一百二十八条,股票采用纸面形式或者国务院证券监督管理机构规定的其他形式。


  股票应当载明下列主要事项:(一)公司名称;(二)公司成立日期;(三)股票种类、票面金额及代表的股份数;(四)股票的编号。


  股票由法定代表人签名,公司盖章。


  公司法是促进市场经济发展的国法。张林看了公司法后无言以对,但他仍认为中兴股份是假公司,发行股票未经证监会批准是无效、违法的,发行是犯法的。而公司法不帮他的忙,字字句句都明摆在那。他的脸上浮起一层不悦之色,收取文件包起身欲走。


时已晌午,招待所的餐桌上已备好四菜一汤,空气中可以嗅觉到清蒸黄鱼的阵阵香味。


“张书记,已到午时,没有佳肴,中午招待所做了中兴的特产大黄鱼……”我挽留他用餐。


“我已和其他单位约好了……”谁知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招待所,坐进了县委首长的专车。轿车刚飞驶出厂大门,厂门口外一群欢送的人高呼:张书记好!张书记再见!


张林忙按下车窗,向他们挥手。轿车在夹道欢送的人群中缓缓驶出。


  而胡书记今次来是牵念中兴而特地过来看望一下的,厂门外“仪仗队”人员误判了胡书记是省里派下来办案调查的。这是白相人又一次欢送来中兴的官员,充当“中兴人”送客!普通人是不理解、看不透内在奥妙的。


  欢送胡书记的“仪仗队”中有一位二十多岁的人,他人矮肚大,头尖眼小,大嘴巴,长得异样奇特,象条小鳄鱼。这鳄鱼矮胖人令我印象尤深。


  中兴钢厂产品不但民用,而且供应石化、军工,远销美国、德国、日本等发达国家。生产的各型号不锈钢管,仓库堆满,堆到厂房外边,中心大道两边堆满不锈钢管,在阳光照耀下闪着银光,采购商成群。一支常规型钢管就换一辆轿车。商家们伸出大拇指:狼山石头造,中兴金银堆!


  鳄鱼人冒充客户,跟在客户后面进入厂区,羡慕得垂涎三尺。他上了岸堤码头,石坝旁的吊车忙碌着,靠岸的船队正在卸货。


  钢厂是能耗大户,熔化冶炼钢铁离不开煤,一天没有煤钢厂就停工。煤是中兴钢厂的粮食。但中兴产粮不产煤,工厂用煤从山西、山东采购。山西煤坐火车到南京转水运。山东煤不坐火车坐船,经大运河到扬州入江。山西、山东煤最后都是从长江顺流而下,运到中兴。往日的石坝现在是中兴钢厂的港区码头。


鳄鱼人是一家煤老板的帮工,他在昆山长大,是大癞子的儿子、樊老大的种。樊老大霸占大癞子的女人杜娟花,樊老大手中有权判大癞子死刑枪决。樊老大是官员,他和杜娟花只能做暗中夫妻。樊老大喜欢吃肥猪红烧肉,得癌症死后,杜娟花带子嫁昆山。鳄鱼人是昆山有名的白相人。他常回江海祭祖,长相难看,至今还是光棍独身。他当了煤老板的帮工,动歪脑筋想当二老板。


第一批煤生意赚到了钱,乐得连干第二笔生意,订供煤合同近千吨。要多赚钱,鳄鱼人在外偷偷进购便宜的劣质煤充数。中兴钢厂不是民用煤,不是用来做饭蒸肉的,劣质煤是不可能制煤气炼钢的,中兴拒收。煤款是煤老板垫付的,煤老板气得跳江自尽。鳄鱼人便将劣质煤运至外地,用钱买通一拖轮主,把劣质煤调包成好煤。我胞弟沈老板原是经委官,他退休后也做生意,经常上外地购煤。后来有一次,鳄鱼人又用劣质煤将沈老板的优质煤调包了。钢厂拒收劣质煤,沈老板只好把煤运到江海城里堆放,作民用煤出售,亏了很多钱,欠下一笔巨债。


  还有人比这更加严重的,躲在暗处向钢厂发信,勒索钱财。我心中有数,不理睬他们。他们发第三封:不交钱撕票!


  我不是吃吓饭长大的,你管你的勒索,我管我的热连轧调试。


  有一天,钢厂保安报告:望江亭上搜到一支塑料玩具手枪和吃剩下的半包饼干,还有未抽完的中华牌香烟。


  撕票真的要撕了!我不怕。钢厂增加保安巡视,夜晚进出的人都凭出入证进厂。他们绑架计划落空。


  一星期后,第四封信又至:交款不撕票,交款地点二号石坝,午夜二点。


  二号石坝是继一号石坝(港区)后筑的挡坍石坝,比一号石坝大一倍,伸入江中像一条入江的卧龙。石坝上筑航塔,西边三百米是中兴三区。二号石坝岸堤是河岸,绿树森森。我提着公文包走上,只见树丛里走出两个人影。双方见面,他们刚接过我公文包,我迅速拔出手枪,突然大喝一声:“不准动!”灯塔闪亮,他们见我握着枪,慌忙拔脚就逃。我依稀看到了蒙面身影的他——鳄鱼人。


  其实,我挥动着的是玩具枪,这是小玩玩们送给我的“礼物”——保安几天前从望江亭搜到的。


  望江亭与我家一塘之隔,近在咫尺。高高的望江亭鸟瞰我家,在夜幕下也能看到我家的动向。我下班经常是时过午夜,那天夜里发现亭子里有人吸烟,火星闪亮,我通知保安搜查望江亭,吸烟的小玩玩们吓得魂飞魄散逃跑了,保安搜查发现一支塑料玩具枪,他对我说:“董老板,您要当心……”


  我摸了摸塑料枪说:“这是打不死人的,是吓人的,别怕。”我笑笑,收下了这支塑料玩具枪,没想到今夜派它用上了。


  敲诈绑票人吓得头也不回,游过岸河逃入夜林中……




第25章:黑白“天”祸




富招来祸。老鼠上门后,抢吃这块肥肉的苍蝇也来了,村城管都成了黑白(腐官)两道的提款机。


岁月飞逝,迎来了2003年,镇官向钢厂索“礼”被拒,该官认为钢厂不识台举,烧狗肉不吃要吃炖狗肉,便令镇社队企业管理站站长“镇八戒”上门,以企业管理费为名,索收1700万元。职工平均月工资400元,这1700万元要发多少人工资?鳄鱼人勒索也只提出要5万元,这比绑票勒索人还心黑,超出鳄鱼人300多倍!


朱一夫是国家干部,原任乡书记,撤乡改镇后任镇书记,后又调任特种钢厂总经理。朱一夫在厂里有巨额投资,出任公司董事长。沈盼原是村支书,并村后任副支书,她投资东方特钢股份公司,照贯例是公司董事长的自然人选。朱一夫一人两职——董事长兼总经理,他排挤沈盼,二人勾心斗角。沈盼后被镇官愚弄利用,充当了乱厂的急先锋。


东方特钢总公司为做强做大,向证监会申请上市,原村入股东方特钢总公司的土地和公共财产共455万元,当时由专业会计事务所评估。455万股票原值是当时大队陈会计经办入股,加历年分红,发股票4800万(村民一人6万)。评估上市对村投入的原值要有村支书签字,沈盼签字后说股金是4800万。沈盼认识有误解,原值和现值,在评估中都要体现的,发出的股票原值455万加4345万分红股票,总股票为4800万。但朱一夫让沈盼签的只有480万,沈盼说朱一夫侵占村民股金,是朱一夫骗她签的,声明要收回签字。沈抨击朱,朱予以报复,开除了在厂的沈的老公秦狗狗。


2004年刚过五一,沈盼发动村民,召开讨回每人6万股金誓师大会,大会设在老村部,坐台由镇镇长、书记等,还组织村民封厂。在村、镇干部的策动下,县官开始介入,对上市融资干预。下午,闹事者人数急增,阻死大门,设障封路。“朱村头”率众冲进厂内占领车间,钢厂生产受到严重影响。钢厂向政府求助,县里派出警察,把冲进钢厂的闹事者赶出钢厂。但闹事者仍在大门外扎堆,警察在厂和村界间巡逻。


钢厂被堵,工人上了班干不了事,因为没有原材料。百多辆运煤车被截停在宁启省道公路排成几里长龙,被阻10小时后还不能进厂卸货,运煤车倒开,只好折返码头库场。没有燃料,钢厂被迫停产。


由于个别领导暗中怂恿作祟,使闹事者的恶斗骤进升级,砸毁钢厂设备,热连轧机自动生产线要害被破坏,控制设备被砸,捣毁油库二座,油淹车间……损失三千余万元。钢厂很无奈,报警无效。受打砸抢破坏和长时间围厂封路,2004年钢厂销售产值是往常的四分之一,受损之大虽是中兴,但国家税收少了,钢厂停产,不能向国家建设单位提供钢管,影响了工程完成,这也是国家的损失。


权贵内外勾结猖狂作乱,加剧了钢厂的动荡。我心情沉重复杂,忆钢厂创建时,村民响应过苦日子,他们住在简陋的棚屋里,他们投钱入股建钢厂,我说“学华西,不吃蛋,孵小鸡。蛋变鸡,鸡下蛋,鸡多捉蛋要用箩筐装”。村民省吃俭用,都把钱买股票。“村城管都”大发展,社会学家费孝通为中兴题字“小村办大厂,越办越兴旺”。厂区,厂楼高耸入云霄,机声欢乐震长江。南岸有宝钢,江北有中兴,中兴要建设江北的宝钢。我想得真美真狂,新建的厂房里传来了热连轧机的试车声,我听到这欢快甜美的机器声,心花怒放,赶紧爬出环形炉,来到连轧机车间,大家看着一身煤灰、黑脸的我,开玩笑地说我是“非洲来的工程师”。


我沉浸在热连轧机试车的喜悦中,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可谁知谣言叠加,背后暗剑直指我来:董仁亲是假红人,大贪污犯!


这条消息打得我莫明奇妙,晕头转向。后来上级清查一阵子后,发现我没有一分一毫的贪污而息事。


但过不了多久,又有一更加厉害的“重磅炸弹”直袭而来:董仁亲强奸我不成,又扣占我19.6万元钱。举报人:茅某某(女)。


紧跟这“性炸弹”后又下了第二颗“氢(经济)弹”连炸,这可算狠透之绝,一旦被栽赃到头顶上,让人不死也得焉了,而且还号称该材料是上级顶层批转下来的,案卷百千页,还将有大报、电台媒体要来当面报道直播,工厂上下沸腾开了,都担心我这回真要是防不胜防,会被那帮人整死。


长江北岸风烟滚滚,钢厂门外,夺厂人流涌动。正是:


山雨欲来风满楼,卷宗满载上京城。


包公阅卷传“圣旨”,真假谣传不须评。


我望着没有太阳的连日阴沉天空:苍天有眼!诬陷吧,你忙你的造谣,我管我的热连轧机调试。我早上班夜加班,车间为家合合眼(坐睡二三个小时),睁眼揉揉又连干。有“权贵”笑我:埋头耕田的牛,看你进了牢房后还会这么快乐呢!


8月6日,“徐腐官”终于令人忙起来下手了。传令:限董仁亲下午二时到县府报到。


官令即政令。清浊不辩自明。我急忙爬出环形炉,连衣服都没换,就去了。那年轻官坐堂:“你犯了贪污,知罪不?”我回答“不知罪”,又补上说:“我没有罪!”那年轻官火了,翻开案卷,拍个不停。


“张副书记,我若有罪请拿罪证吧。”我说。那年轻的县官姓张。我望着那县官一直在不停地翻看着厚厚一叠的材料,我坦然,他翻阅的卷案也许就是所谓“中纪委”转下来的吧?卷宗足有几公斤重。乖乖,真是不得不要命的杀人刀子啊!年轻官看了老半天,因为都是诬谄,故事生动但无实际内容,他拿不出证据来。钢厂忙着调试不锈钢管自动连轧线,我在县府会议室坐等得不耐烦了说:


“张副书记,我如若贪污一元钱,愿判一年刑……”


张副书记轻蔑地啧笑:“你能活多少年?”


我也笑了笑说:“我坐不完牢,死了请儿子坐,儿子死了请孙子坐,子子孙孙坐……”


在堂就坐的还有政法部门等几位负责人。我向他们苦笑说:“钢厂是800股东的,共产党是村(股)民财富的保护神。”他们抱有质疑,用同情和沉默的目光看着我。


诬陷贪污没有事实证据,审问没有结果,只好放我回厂。钢厂大门口仍围着一群人,比平常增加了好多。过路人旁观,窃窃私语:


听说董仁亲侵占企业资产!


上级立案转地方政府查办!


江海政府要逮捕董仁亲!


……


政府约谈我,妻子是不知道的。茅明明知道我已回家,但没有找到我,又上热连轧调试旋转加热炉来。茅明明赶到车间已夜过十二点,看着煤气染黑的我,他也占进炉助我,为在明天8点前调试好试轧。累了,扭扭眼睛又干,我和茅明明干到太阳冒出东边柳顶,调试旋转炉赶在工人上班前完成。


北大门口人头攒动,有人在大门外拉上一道横幅:董仁亲请求县府改制!




话说“改制”,国营改民营,乡镇集体企业一刀切:公改私,共有集体民财变私企老板所有,就距中兴村四五公里北边的状元乡,私企老板财富超百亿。


状元乡建筑企业,在殖民时代已是香饽饽的行业。江海绿洲,地主的天堂,佃人的地狱。地主重租剥削农民,种田人纷纷逃入隔江南岸的上海当造屋工,我姐夫陆竹林、姨父陈正大是上海造屋的名企。陈正大出生在江海府状元乡,江海人搭福,纷纷上陈记建筑公司打工。陈记分公司及业务遍布全国。打工造屋,富了状元乡人。1953年公私合营,陈记公司并入上海市建筑公司。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江海“改制”,状元乡建筑站改成为私企。“改制”后的新老板财富超百亿,富得流油,乡民说“改制”,把我们乡镇集体财富流走了,装进老板腰包。又有乡民唱悲歌说:南街村不“改制”,坚持集体村有,人民享福。学南街村,状元乡建筑站不改姓私,状元乡人有福了,是第二个南街村,多好呀!


安徽凤阳小岗村处在穷困地区,人员外流,土地抛荒,小岗村把集体土地分到户,谁创高产谁收,种田人积极性大增。抛荒地变成了一片绿色春田,创高产卖余粮,富国强民。小岗村“改制”受到中国农民热烈称好,包产到户谁种谁得,改变了吃大锅饭,调动了农民种田夺高产积极性。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为经济服务,改变人们脑中旧灵魂是一项艰苦的长期任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是造富动力,推动了社会发展,私有制社会替代原始社会。列宁十月革命,摧生了地球上第一个“公”产社会——社会主义社会。1949年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推翻了压在中国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完成了新社会主义革命,创建了中华人民共和国。1956年完成社会主义改造,私有社会变公有,改变了中国五千年阶级私有社会。上层建筑(思想)革命滞后,1956年完成经济国有,集体所有经济变公,人们脑袋的魂依旧似汪洋大海,卷起万重浪,打工赚钱,人走田荒,老弱病者无粮喂肚,闹退社风狂吹不休,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展开上层建筑领域里的兴无灭资革命,扑灭熊熊燃烧的退社风,击退右派分子复辟资本主义猖横反扑。经济基础变革易,上层建筑领域里政治思想革命难,反复性大,列宁十月革命创建的社会主义消亡,东欧社会主义国家也一个接一个消亡,让我们看到政治思想领域里革命艰巨性复杂性,兴无灭资斗争,不是一代人能解决的,而是几代人,甚至是百千年的事。一国建不成共产主义,消灭私有社会意识形态,是不分年月,而是地球人长期的战斗任务,“我”是私有社会的产物,在地球上消灭之时,是世界共产主义来临之日!




1978年,我向地委打报告辞去地委副书记职务,经批准,回到了中兴自谋工作。村有牧副业万头鸡场和猪场,我承包队办企业,同时又带头办私企,我赚了大财,成了江海富户。“改制”前,中兴人分配坚持集体劳动按劳付酬,贫富差距不大;中兴“改制”后,拉大了贫富差距。改革大师邓小平说,市场经济是社会主义补充部分。重阅三中全会文件,我获得了新的认识,国有、乡镇集体公有厂企,亏本的可以“改制”私营。“改制”改变体制。搞市场经济,公改成私,促社会向前发展的就要“改制”;搞市场经济,公改成私,拉大贫富差距的,就要刹车。拉大差距就是复辟资本主义,已“改制”做错了应纠正!


钢厂本就是股份民企,被腐官用“改制”名义强行收厂拍卖,是非法行为,且是只2300多万元被贱卖,被侵资产10亿元,失厂800股东维权,官司打了十八年,上诉到最高院才获指令省院再审。有好心人劝说:秀才碰着兵,有理说不清。百姓碰上官有理没有管。最高院批办了算完事了,省高院安兵不动还等于零。地方政府官商一致相互保护,你是弱势群体一方,能纠错吗?盘古开天起,皇令不可改!我说:皇天时代已远去,今天是社会主义法治中国。但有人利用“改制”之名不择手段,危害社会,危害民众生活和权益造成严重受损,而肥了腐权个人腰包,这应纠的就得纠正!不分“改制”性质和行为对错,人设的拒绝依法公正纠错而团团庇护,这在当今法制社会与严厉惩治腐败行为高压形势下,是对民绝不负责任的不敢担当的表现,中兴民众及被“改制”钢厂的合法权益,必须得到依法公正的维护与保护,上级政府及司法机关都应是擦亮眼睛、明辩是非、公正决断的大青天!


我践行十一届三中全会精神,把承包后赚到钱创建的铜厂、电熨斗厂、电铜厂、不锈钢管厂还民共有,并把私人三个小作坊作股份投入,向工商局申请注册,与民共同创建长虹有限公司(后改名飞宇股份公司),1982年获批。


中兴的公改私“改制”,1981年就已经纠正终止。创建股份公司已22年,为什么又有人欢迎江海“改制工作组”进驻钢厂“改制”,而且欢迎横幅上还写有董仁亲欢迎改制工作组?!


我脑空又闪过江海黑社会小玩玩编写十余万字诬陷董仁亲贪污村企财产的故事。钢厂正值筹办上市,我董仁亲怎么会自己请府官来厂“改制”?你小玩玩冒用董仁亲请府官来钢厂“改制”用意是什么?问号在我脑中打架,可我董某人根本没请啊!解开“改制”之谜后说。




公路上,奔过来一群手持“欢迎!改制组!”标牌的仪仗队式的人,分两排站立钢厂大门外。


一辆轿车飞驰过来,人群挥动标牌,声振厂空,压没了机器隆隆声。


我和茅明明正莫名的环视钢厂北大门,几位投资股东匆匆地奔过来问:


“工作队是你董仁亲请来的?”


“董仁亲你请工作队来改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懵了!忙回答说:“我没有请啊……”


2004年8月9日这一天,“徐腐官”抽调了精兵强将,数十人开进钢厂。


铡刀架脖仍从容,泪水滚滚筑长河。


天兵地将齐上门,不知厂有几多春?


镇政府8月9日强占了厂招待所,我是钢厂股东会决策组长,是权官夺厂的眼中钉,他们要搬了这块夺厂的障碍物,上次用“肉(性)弹”“经济(贪污)弹”未炸死我,是没有“炸药”(事实)的空弹,这次要填烈性炸药炸,砍倒树散猢狲,让800股东不欢而散——他们组织一支庞大的查账精英,围战我一人,审账室内灯火通明,他们苦战几昼夜最终无功而返——我无分文经济犯罪。


2004年8月11日,一场先声夺厂的破天荒违法闹剧上演了。“徐腐官”操纵的“改制组”通知朱一夫(董事长、法人)和我到钢厂招待所。下面是我当时记下的日记:


钢厂的接待室里(被工作队占领),早已人头攒动,清一色的是县里派到钢厂来的人员。昔日有这样庞大的嘉宾大官临厂,我们接待负责人会从乡直机关单位借来彩旗,把厂道两边打扮得红红绿绿,五彩缤纷,我等在厂门口迎接来厂领导,穿过彩旗招展的厂道进入接待室。今天宾主颠倒,我成了他们的“特邀嘉宾”。我进了会议室寒暄,礼貌地向他们打招呼。他们是县官,以往见了面是多么的熟悉知心,但现时不见昔日的热情,我看到他们神情严肃,我也只好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亲热地坐近,因为“罪犯”和官员是不可同坐一条板凳的,我在会议接待室一个不重要的角落坐下。


没有仪式的开幕开始了,工作组宣布决定:废除股东会,界定钢厂产权村有。


“钢厂产权界定村有?”我的脑子里只嗡地一响,突如其来的“收厂令”让我反应不过来:县里不会作出这样荒唐的决定吧?这话不是司法权威说的吧?我怀疑自己听错了。“收厂令”宣布后他们又重复了一次,我顺着耳朵,屏住呼吸细听,说的话像泰山压顶,倾刻间被挤压成像煤饼一样,一切完蛋了。


我力争想改变这份违法侵权的突然收厂决定。我以前在政时,眼前有些官员是我当时手下的工作官……现时间已经改变了,他们现在是我的领导,如果不是“两颗核弹”之因,我们之间的距离是没有现在这么远,他们也不会容不下一位原是他们的上级而现在这样遭人诽谤排斥的“罪人”。他们现在不能亲近我,和“罪犯”亲和有损官人面子的,我也不让他们产生为难,我主动地和他们拉开距离。


可我不是真的腐败分子,“两颗核弹”全部是假的,凭我的脾气会闹个水落石出。“民不和官斗”(工作队是执行上级命令来的,与我没有生死矛盾)。我压住心中的伤痛。


会上有人暗语:“钢厂村有”,肥水不流村外。我想:800人所有变成3000人共有(两村合并了)?但我没有说出口。我强压着自己苦笑:“村和钢厂闹矛盾,工作组决定要产权村有,我理解……”全场上人都关注我,要听我说下文,我没有再说。


我若是没有人性的人可以向他们求饶,无原则地同意产权村有,但我不能违背三个公司是股东投资的事实。我采取既不认可又不得罪县官的方式沉默。但三个公司被决定变“村有”了。朱一夫说:“董仁亲认为产权村有改制,有所解决村厂矛盾。”朱歪曲了我的表态。朱和改制官在背后干下了令人不可容忍的恶事,后再陈述。


三个民企被令村有,闹事夺厂人自己都不相信,他们围厂、封路、冲击车间都未夺成的事,竟有上帝(工作队)不开任何一个会议就直接“恩赐”给了村。闹事者们想要进厂看一看现代化的钢厂车间,却被工作队管控的厂门卫拦下。闹事头头大发雷霆:门都不让我进,钢厂村有个屁!


村、厂相争,渔翁得利。村军大战三个月,钢厂没有拿下,县里一声令下,镇政府顺手牵羊,控制了三个公司强占不放。东路军朱大牛又发动村民向镇政府讨厂未成,村民又设路障封厂门,冲突又持续了三个多月。三方大战都是输家,为了尽快平息事态,镇、村(沈盼)合作并议下钢厂拍卖重赏村600万……


我动笔写下《青玉案 瑶宫泪》(中华新韵十菇):


村人享有人头股,六万股,家家富。股票分息红扩股,香甜儿女。苍天不助,解码村头肚。


狐仙喊话甜村户,抢权小姐弄人误。选票狂得(下)巴笑碌。钢厂拍卖,子孙问老。谁把瑶宫覆?


写完,笔从发抖的手中垂落在地,我像一个发呆的傻子突然大喊:完蛋了!


厂外人谣传:董仁亲疯了!


钢厂被腐官侵吞,我投资股份公司的股票被废,经营部和银行账被没收,我被扫地出门。钢厂被侵不复还,白云千载空悠悠。财富是身外之物,钢厂,永别了!年轻时我曾被反动组织派小癞子追杀,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逃过暗杀。这次是第二次出走天涯,流浪地球。


“董仁亲不是英雄,是狗熊!”


我笑笑说:“民不和官斗,我是一草民……”


11月2日,离海去三亚。


故乡,别了!难过的泪珠成串滴滴落下,岸堤大江锁在暮色中,东流奔去的江水在哭,我也哭,哭声是那样悲惨:


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有我童年的足印。


几度山花开,几度潮水涨,故乡的爱,故乡的情……


这是程琳的歌词,因悲伤到了极点,我唱偏了调。这晚一夜未眠,一家人都在泪水中消磨时间。挺挺拿来纸笔,请外公写离别留言。我拿起笔,手在抖,一肚苦水像江水奔流倾泻:


老牛梦甜五十载,敢饮鸩血战犹酣。


万载旧事如流水,权官功成万骨枯。


山重水复凝无路,铁骨铮铮露峥嵘。


枉入红尘多少年,青山人走楼已空。


停下笔,心酸的泪珠挂在眼角。挺挺虽年幼,能识外公心:外公呀,莫悲伤!你还有挺挺……他接过我手中的笔写:


黄忠折戟不服输,殒星逝光破夜空。


迎春路上步不停,愚公搬山有后人。


折舟沉畔千帆过,朽树前头万木春。


得借东风凯旋回,江海天上又威风。


离别夜,长夜茫茫。黎明东方乌云满天,天空黑沉沉的。送机场的车在晨雾中奔驰,赶往虹桥机场,太阳挂在东方明珠电视塔上空,虹桥机场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南来北往的乘客都在安检,悲伤冷到冰点的心,有挺挺送别赠言像春风化雨温暖的感觉:有挺挺,我还有什么不能够放下!


飞机升空,奔腾东流的长江在脚下,我看见东驶的白帆,辽阔大江北岸就是中兴钢厂。故乡,我还会回来的!


航机南去,越过南国岸,脚下是茫茫南海,高耸入海空的五指山,隐约在航机前方,有乘客说西游记里的五行山就是海南岛的五指山。猴王闹天宫,玉帝收押猴子,让猴子远离不再骚扰天宫,令如来在南洋造岛,又搬山镇锁。海中岛靠近赤道,用石头堆造,烈日烤石头,雨点化蒸气,船帆行此,只见飞蒸朦胧锁石岛。大圣借扇过八百里火焰山,一个筋斗又折回曾服苦役五百年的五指峰,摇扇三下,即见蒸雾消散。无“我”改变人生,大圣去东海请龙王,去云空邀风神,飞云雨下,清风送凉。昔日火炉石头岛,今见青草茵茵,林木森森,绿水碧波,百花争艳,一年无冬四季春。猴王功高,地狱变天堂。


故事我听得津津有味,贴近窗口,弦窗下波浪滔滔,海南岛似一艘抛锚在碧波中的巨无霸大轮,多美的琼岛!


如来造岛锁猴孙,大圣不记旧时仇。


笑看人间天堂美,琼岛拋锚碧涛中……


三亚,神奇美丽,它是南海中一颗璀璨的明珠!当天我住进了大东海瑞海豪庭,瑞海是新落成的海景房,屹立在海边,是国际旅游景点,吸引着世界各国不同肤色的人,俄罗斯人最多。游客之多,人头涌动,椰林海滩,歌舞升平。


站在阳台上不出门,如诗如画的美景,尽收眼底。我醉得在日记本上写《大东海滩夜》:


月亮送走夕阳红,大东海滩人纷纷。


椰林舞歌闹笛声,人间又闻《望江梅》。


凝是玉皇海上宫,碧湾银滩不夜天。


此境只有琼岛有,醉仙陪到月西沉。


(注:李煜《望江梅》:闲梦远,南国正方春。船上管弦江面绿,满城飞絮滚轻尘。忙煞看花人)。


瑞海豪庭,是海南高速公路公司在三亚开发的首个房屋工程,2002年来三亚旅游爱上它,房价3000元一平米,我买上瑞海豪庭A17B、C11D两套毛坯房,装修工是上海请来的老师傅,花工三个月。装修是高档的,配日本中央空调,浴房是配德制水循环按摩浴缸,可说是豪华装修,和瑞海豪庭名字相配。这两套房子我用来招待友客度假。是我私人投资,由钢厂汇款购买。我是钢厂股东不用付现金,在我持有公司股票中减除(股票和现金同值,公司内可以流通)。豪华海景房座落在风景如画的大东海景区。我没有想到它成了我养老度晚年的新家。


三亚是热带海畔城市,空气超凡,蓝天白云,阳光满空。它和我家乡江海不同,因处在亚洲热带地域,和越南中南部一样,海洋是大自然的空调,气温凉爽而不热。雨多,没有连绵不断的雨日,飞来黑云一片雨,云过雨停。在三亚出门不怕雨挡,下雨在避雨处躲一下,雨云飞过就天晴,三亚无冬,盛夏气温超出33度很少,江海气温超38度,比我故乡清凉得多。来三亚的人特别多,上海人更多,因钢厂在上海入海口的北岸,与上海一江之隔,钢厂技工都从上海聘来。我在三亚落户,这些老朋友常来我家,年岁大的,开车去车站接。《天堂三亚》:


七十持杖古来稀,一队老翁下飞机。


语熟陌生不速客,阿拉都是上海人。




往返机票原机回,马不停蹄逛三亚。


我劝阿拉来不易,下了飞机我陪游。




暮年不怕远征难,阿拉原是退休工。


满头黑发已变白,寻找天堂十年秋。




阿拉游了夜难寝,海上仙境蓬莱好?


天堂三亚胜蓬莱,阿拉不回上海了。




三亚又添上海翁,我为阿拉忙落户。


热心摘桃找苦吞,吃时苦涩吃后甜。


上海友人在三亚游了又游,三亚是他们的乐园,我和他们玩得开心。我在日记本写诗《留客三亚》:


春来秋去友不走,难倒多情热心人。


请客容易送客难,只因南山寿星多。


……


三亚城西南山村,是全国长寿村。国庆过后,北方候鸟南飞,成群在海中天堂——琼岛。狲猴子是神画中的英雄,造就了天堂琼岛。岛中的五指山,是游人向往的地方,我想上五指山游。明早驱车去保亭水满乡。亲眼目睹五指山圣景,山路弯弯曲曲,我年纪虽大,精力不如年青人,但我敬圣心切,爬山不比年青人慢。五指山绿林森森,泉奔流,猴王把昔日的石头山变成如此豪丽的人间仙境。


傍晚日落,五指山空霞云飞绕,在一片金色世界中离开五指山,晚上整理照片配诗:


夕阳映红五指山,猴走山空闲悠悠。


借铁扇悟空降暑,海上仙境胜庐山。


天牢变天堂,大圣功盖五洲,香火不断,猴僧替天行道,谢情拒薪,隐身离去。我情深受感,填词一首《念奴娇·无“我”英雄》:


天宇茫浩,宙空洞,娲女炼石补缝。


往事千载说不尽、名利可无废听?


心竞银河,胸装乾坤,谱舜天尧境。


圣磨猴性,地牢变为宫庭。


南渡江水滔滔,椰林飞笛,声歌漫琼岭。


海上氧吧星姥姥,舞霏霏陪清风。


五指英雄,海中仙境,胜蓬阁庐景。


看见天堂,何天能见猴圣?


三亚美景观不完说不尽,吾身不休步不停,游了三亚又游鹿回头。


三亚原是小渔村,旧城改造热火朝天,时代公馆座落在三亚河畔,正拔地而起,三亚开始建设世界国际旅游城市,多美的三亚啊!我写《鹿城赞歌》:


海天水泊三亚城,青山环抱百花村。


果蕾绽放枝头竞,一年无冬四季春。


八仙过海涌纷纷,只缘一曲天籁韵。


橙红芒绿送香时,却忙品果赏花人。


三亚是我第二故乡,我落户三亚,可说是因祸得福。但与我心意是有矛盾的,台湾星云大师说:要放下!我在三亚什么都没有了(失钢厂),是一身轻装的自由人、开心人,在天堂三亚生活早迎朝霞晚送落日。


圆月中秋夜,千里共婵娟。我思故乡——作《琼月照故人》:


江海三亚路三千,海上红日共潮生。


蟹油满壳鲥鱼肥,琼月夜夜照故人。


朗诵完,大东海东边天上彩霞飞。地域时间差,万家乐园比三亚早一小时。此时,晨阳初照江海大地,我倚在阳台远望:


遥北不见故乡云,我犹见望江亭。


一轮红日挂江上,东流波涛声依旧。


西来片片白帆,鸥燕低飞入江空。


堤上歌伴漫舞,村家扶着醉人归……


故乡啊多娇,神州尽舜尧。


滚滚长江东逝水,流入大海再起波。




第26章:钢花悲歌




虽年纪七十多,但耕田的牛失犁是痛苦的。落日的余辉能映红天空,夕阳红是我追求的梦。


得悉万家乐园的钢厂被腐官非法收走并强制拍卖,且又是被贱卖,我的心一下子凉到了极点:股东们投资的钢厂何时才能回到投资人自己的手中呢?……




一天夜里,有一群游鬼闯入寝室,跪在我床前嚎啕大哭:


“呃!呃!呃!你在三亚有家了,还忙着办神兮国际配送公司,可我们无家可归……”


“你们是谁?”我望着一群面熟的陌生人,惊愕地问。


“你忘记我们了?……他们都称我们是‘海底游鬼’。”面熟陌生人嚎嚎大哭起来,我怜悯的泪水也滚下了眼角。面熟陌生人誓言曾是为建设新中兴上刀山搏海浪的年轻人,不是野鬼。


我忙纠正说:“你们是远洋渔业队2号的船员?”


中兴海洋渔业队,1968年创建,齐名于省国有远洋捕捞公司,浏河港是省渔业公司的所在地。中兴渔业原是近海捕捞,百吨级5条机帆渔船,吕四渔场是主体渔场,北上青岛,南赴舟山。省号召学大寨赶中兴,省渔业公司来中兴参观,我接待他们。


学习是相互的。中兴渔业队长茅明明也上省远洋公司回访学习。中兴渔业船队是中兴罐头厂的鱼源提供者。计划经济时代中兴鱼罐头是黄金食品,热销全国,出口国外,丰厚的利润,为中兴股份公司发展提供了资金保障。为建设江北的宝钢——村城管都,中兴决定建远洋渔业队,在省渔业公司的帮助下,中兴购300吨级铁船和省远洋捕捞渔船同赴外海捕鱼,中兴被称省第二远洋渔业队。远洋渔产丰富,日捕鱼千担,夜送罐万箱,财源滚滚,融进飞宇股份公司,中兴远洋渔业队是建设“村城管都”的功臣。


鱼汛爆发,百公里的大洋海面上被黄鱼覆盖,一网百担。傍晚,渔轮凯旋返航,隆隆的渔机声伴奏着豪放的歌声:


我是一个兵,爱国爱中兴。


日捕鱼千担,夜送罐万箱(中兴罐头厂鱼制品是外贸商品)。


歌声、涛声跟着满载而归的渔轮马达声合奏,在海空回荡……


夜晚来临,洋面上轻雾缭绕,被烈日晒暖的海水不停地蒸发,雾密度不断增强。防撞,主、副渔轮拉开航距,鸣汽笛通报各自的方位。远处海面上传来船机声响,由远及近。一个庞然大物,在浓重雾气中飞嚣而过,一排浪涛涌过来,渔轮随涛起伏,剧烈摆动了几下沉入水中。庞然大物一闪即逝,消失在雾海中。而副船的汽笛声同时消失,再也没有鸣过。


人们忧虑不安,聚集在罐头厂车间,祈祷菩萨保佑渔人平安无事。不远处,长江江面上传来一阵隆隆的机器声,给人们意外的惊奇。人群奔上岸堤,只见是一艘路过的高速客轮,几十对眼睛汇集一处,只见:一江涛水向东流……


此时:


泪潮淹没江海岸,铁船渔童影不见。


远洋打鱼盼归日,正是归时不见归。


当晚,我和渔人家人坐在护堤上,江风伴,露水陪,盼副船归,却如:


望断海空浪啸啸,折身沉沙骨未回。


空留残媳守黄昏,白云千载空悠悠。


失去儿子、父亲、丈夫的渔人家属,眼睛被泪水泡红。我向他们说什么?做什么?一股罪孽感由然而生,心乱如麻,我极力压住残酷现实的来临,一面安慰渔人家人,却驱赶不了无奈和哀伤,把我沉入无限的痛苦中……


沉船三十多年了,他们是建设新中兴的无“我”人!我忙把跪地的他们扶起。


游鬼说:临风咸湿的洋海上雾重深锁,突然对面驶来了外文号大轮,把渔轮撞沉到洋底……


游鬼说,十余年后他们被“批准探亲”,他们到江海乐园寻找家,钢厂拍卖了,亲人远走了。他们“打听”到我在三亚,可不知宅院门号,寻找了几个月,才找到我住在大东海瑞海豪庭。


游鬼接下说:我们离开洋底时间长了,请假期已过,回不到洋底了,你要带我们回中兴。


呃!呃!呃!游鬼又哭个不停:钢厂是我们投资的,我们为建设钢厂而出海丧命……


“董冬冬家买下了。”我说,“钢厂又回到投资人手中。”


董冬冬是我的女儿,她丈夫参加竞拍,把钢厂买下来了。


我和游鬼们讲当年我养父叫我做人的故事,他要我做一头牛。养父说:牛吃的是草,产的是奶。牛一生耕田犁地,到老了时,把自己身上的肉献给人类食用,剩下的老骨头做高磷肥料。牛是上帝派到凡间为人服务的公仆。养父是人间的一头牛,我遵循他的教诲,一心为民,全力办好钢厂,为弘扬牛的精神,我在大江堤坡畔筑建了望江亭,亭塔下塑牛。牛是钢厂的象征。我以为,女婿买下就是帮800股东买下。


“不!新钢厂现在是被朱、仇、陈等人分股所占,根本没有我们的份,腐官还抓上访人……”游鬼还说,我们离开洋底已三个多月了,假期已过,被洋底水官辞名,我们只好又返回中兴,因找不到家屋,暂住望江亭。第三天,工厂上班,一个背着炸药包的人,把炸药放进一个底层洞穴中,一声巨响,黑烟滚滚,望江亭被炸,我们十多人随着亭屋一起飞入天空。因我们是游鬼,不是凡人肉身,这受了惊吓,没有了安生之家,找到三亚来了。


听游鬼诉说望江亭被毁,我惊得摇头否认:望江亭不会被炸掉的,它依然屹立在大江北岸。游鬼又说:你不信?望江亭变了一片碎石地,石牛群断头残腿倒在乱石丛中。


游鬼还说:朱一夫等人把股东在工商局的注册金用模仿注册人笔迹签产权转让假协议,窃走了股东投资资产。我惊得不停地叫喊否认,后来我跟游鬼呃呃呃大哭起来:他们真的变了!


女婿顶头买下了钢厂不为800村民股东共享,女儿态度的蜕化背叛了董家家规,违背了养父,也背叛了我。董家人是为民耕田的牛,他们现在变了,变成了一只小蚊子。我心灰意冷到冰点:民告官古今难有胜者,股东诉腐官屡败不胜,又花尽家财。我被游鬼逼上梁山,无奈地说:


“我带你们回家去!”


这是梦事,梦幻和真事有距离的。我是无神论者,不信人亡魂存,但他们的亲人还在,失去钢厂过着艰辛的生活。


暴力封厂是违法的,要依法维权。要求被镇官支走的1700多万元必须退还的请求书已经写好,股东在请求书上签字。但朱一夫令股东不要签,称谁签字不准谁进厂工作。签字人纷纷收回签字。


我问朱一夫为什么?朱说:“告改制官员的状,我会坐牢的。”


我说:“你怕了?当时你顺合着腐官乱界定、乱改制、乱拍卖、乱编造材料又乱汇钱,怎么就没想到今天?”


由于朱一夫阻吓维权股东签字,有的失厂股东仍不敢签,签好字的人也都收回了签字。这又怎么办?


赤日炎炎维权忙,心如火烧受煎烫。


官府衙门警卫守,闯门又被大盖降。


因我长相矮小,又瘦,向上级反映时,却被押在省部大门旁的一空室里,午饭时分,看见门警要下班,我唤:“我不是小偷,我是上访办事人……”门警怒视我一眼:“……怎不早说!”后将我放了。


上省城开销是很大的,住旅馆都拣最便宜的家庭小旅馆住。上省信访局,因为我是常客,看到我都叫“董老头”。


这次上省城想见省委老领导。为维权来寻找省首长,心事重重。半夜睡,又遇到沉船游鬼,他们不像上次见面亲热。


“你要为死人讨钱……”


我回说:“厂被拍卖,村里分给你们家钱了。”


“我们是死人户口,已经被注销了,活人分钱2.7万,而我们一分钱没有拿到。沉船后,你发给我们赔偿金,我们家人投资买了厂股票,钢厂把我们的股票作废了。”


“我知道的,正为你们维权。”


“你为什么后来停止了媒体的关注报道?”


当时记者采访,我介绍钢厂是股份制企业,创建于1982年,并出示当年工商局核发的营业执照。记者问我:“股份制企业为什么还要改制?”弄得记者很迷惘,记者回到北京写了《一场让人看不懂的改制闹局》,接着北京多家媒体转载。北京大新闻乱了江海的正常工作,有人说董仁亲搞乱江海,县里抽调人员组织灭“火”,以平息闹局。我想,股东维权是不能停,但股东维权的切身之事,对江海府是大事,维权不能影响江海,便把媒体关注改用逐级上访来解决。


“我对不起你们。”我忙下跪。


在睡梦中惊醒,此时,一轮红日冒出紫金山,阳光照亮了客栈大院,没顾上吃早餐,直奔省委大楼,向守门岗警说我要找省委领导。岗警看看我一个白发高龄小老头,他想起上次我被押出了门外的情景,今次见就很客气,但要拜访领导被拒绝了。


有理行天下,上访难于上青天。


朝离州城晚金陵,隔日又泊京都城。


有理依法难通天,府院难进走后门。


这种事也得寻熟人——走后门。


A副书记是我同县人。我在地委工作时,他曾是江海府里的一名处级官员,不算知交也是熟人。我打听到他家住址后,赶在他上班前等在他家门口。


夏日的清晨四点多天亮,我等得心急,七点见到了A副书记。他说江海拍卖钢厂的事他知道了。我说我要请你帮个忙过问一下。他很严肃地说:“不可开后门的……”他板着冷脸不理睬,一头钻进车上班去了。


一个人站在他家的庭院空道上,望着远去的轿车,心头无限哀伤,前门走不进,后门又被闭住——走投无路。


钢厂当年发展因资金不足向董仁亲借款,最高时达四千多万元。2015年查到了该一笔笔付款明细账,才揭穿了被侵吞的事实。但起诉至江海法院,借用的钱却一分也不判决归还,称董仁亲不是钢厂股东,不符合诉讼主体资格。我反倒贴诉讼费和律师费60余万元……


不但失厂股东的权益很难告,而且连我自身的事也伸张不了。




第27章:明晰的钢厂性质




关于钢厂的改制情况以及民营股份制性质,早有地市主要领导主笔,总结撰写了文章,在全国重要经济报刊媒体推广介绍,以示佐证。


1985年,国家计委《计划工作动态》09期刊物发表了佐牧调研文章《改革乡镇工业管理体制的有益尝试——中兴村组织股份公司的情况和问题的调查》。


1986年、1987年县委书记陈惠仁在《社会科学》《农业企业管理》《经济改革》《经济体制改革》刊物上发表《中兴村股份制的实践及给我们的启示》:中兴村1983年将原来的大队所有制企业改成了股份公司,全村270多户人家已有248户向股份公司持股946000多元。中兴村股份公司实行的是董事会领导下的经理负责制。董事会成员由入股最多者担任、代表股东掌管公司的经营决策、财务管理、利润分配、人才招聘等重大事务。这种管理体制,使行政机构与企业脱钩,企业的一切,由股东及其代表决定拍板。正是因为股份制具有这些优越性,使企业增添了活力,保持了旺盛的生机。1985年产值达1620多万元,利润达248万多元,分别比实行这一改制前的1982年增长35%、199%、278%。


而且,乡、县的相关资料也予证明。


1987年,“东方特钢股份”投资设立中兴特种钢厂。1990年11月,中兴特种钢厂更名为特种钢厂。


1992年1月,县审计事务所出具《验资证明书》显示:特种钢厂企业自有资金总额4147.04万元,其中固定资金4087.8万元,流动资金59.24万元。自有资金构成情况如下:专用借款1694.4万元、个人投资766.22万元、村投资455.95万元(集体财产和建厂房土地使用权)。


1996年8月,东方特钢股份原系村办戴帽子集体企业,经乡改制办公室评估后确认无集体资本金。工商登记为东方特钢有限责任公司,公司法定代表人朱某某,企业类型由集体变更为有限责任公司。8月18日,东方特钢公司召开股东会制定了《公司章程》。县审计事务所出具《验资证明书》证明企业资本金总额664万元,其中个人资本金(职工股)664万元。


“东方特钢”在取得了政府部门资产评估、产权界定后,依《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工商登记后已完成改制。


1999年2月20日,村两委出具《关于村办特钢股份公司股票的分配规定》,村投资东方股份公司的股资退出,中兴村有集体财产量化到人,村投资东方股份公司的土地、集体财产(455万元)退出,量化到村民,按在册人口分发到人,不足18周岁每人股票3万元,18周岁以上每人股票6万元,村民凭股票直接从公司领取红利。


2003年《企业年检报告书》显示,股东及出资额分别为吴士芬(董仁亲妻子)260万元、朱一夫200万元、陈卫平250万元、仇再生240万元、茅洪中180万元、杨永新130万元、张军军230万元、季明卫220万元、朱洪生130万元、樊岳生150万元、王芳婷120万元、孙正平120万元、朱卫飞200万元、施永生90万元、倪凤芳120万元、朱大为60万元、刘正飞50万元、职工1397万元,应投资本额4147万元,实投资额6452万元。2003年1月,吴士芬出资150万元、仇再生出资150万元、季明卫出资150万元、朱一夫出资150万元、陈卫平出资150万元、张军军出资120万元、茅洪中出资40万元、薛永芹出资30万元、樊岳生出资15万元、杨永新出资15万元、朱洪生出资15万元、张卫星出资15万元,12名发起人(出资人)成立亚洲钢管有限公司,由通宏会计师事务所出具(2003)第8号验资报告,证明吴士芬等12人已实际缴足亚洲钢管有限公司注册资本1000万元,工商登记企业类型为有限责任公司。




2003年7月,请山西会计事务所资产评估,钢厂准备上市。而此时,地方上刮买官风之盛,百万买县官,双百买州官。后来新上任的镇官眼红,说:钢厂没把我镇官放眼中,钢厂买有高挡凌志日本轿车,却把一低挡矫车让我在镇政府用(一辆25万元多的桑塔拿矫车),钢厂真是不吃烧狗肉,要吃蒸狗肉!


镇企业管理站镇八戒受人指使,随即跑厂里,奔村里,硬要钢厂交1700万元“企管费”,说:“企管站开发票作钢厂成本支出,所得税税率30%可为钢厂少交510万元税,钢厂汇款镇收后,1700万元和收款发票一起返回钢厂。”


实话实说,镇官臆想通过开企管费可以少交510万元所得税,通过钢厂帮忙获取本钱,对钢厂来说并非是坏事。但是官员用假开社队企管费发票骗取510万元所得税是犯法的。“我”——贪欲、黑心,是官员腐败的根因。若支持这自私的“黑”,用国家的510万元来讨好官员,实质是害官员。


再说,“……钢厂汇款镇收后,1700万元和收款发票一起返回钢厂”之语,又在胡弄什么招、让谁信呢!


我挺身而出,约谈现金会计杨永新。杨说:“朱总已批……”


“停办!”我果断说,“偷税和送官员钱都是犯法的。”


“汇镇政府财务,汇款单已开好了。”杨会计说。


我看了他已开好的农业银行汇款单,仍说不可以汇!我在汇款单上批:作废。并签上我名。


杨永新看着我签字的作废汇款单,吓得脸色铁青,说:“老懂,这玩笑开不得,有风险啊……”


“签具作废我是无奈的。”我说,“我”字横行社会,我不愿看到官员犯错误倒下去,作废银行汇款单是挽救他们。但他们会不会理解我是个问号。


当时索收1700万元未果,钢厂改制上市被扼阻,后发生了连环封门夺厂、废除股东会、钢厂产权界定村有的一系列荒诞之事。


但朱总朱一夫仍以总管的名义批汇,开收据凭证……




至2005年1月25日,10亿多资产的钢厂被以2230万元贱价拍卖。


东方特钢签发出资证明书(股票)8亿多元,其中股东董仁亲持股9000万元,吴士芬持股9459.4万元,朱一夫父子三人持股8200万元,仇再生持股8100万元,陈卫平持股8000万元,季明卫持股7800万元,张军军持股3300万元,中小股东43户持股1.1亿元。村民800人以集体土地财产使用权作价455万元,1999年量化4800万元股份分配到村民个人。加上个人投资特种钢厂、亚洲钢管有限公司总股值达10亿多元,其投资款均由个人以现金购买和分红转股。


2004年三企业总资产10亿多,拍卖时被评估为5.823亿元,漏评了东方特钢长期为下属企业特种钢厂、亚洲钢管有限公司投资加工自己造的价值5亿多元生产设备和瞒报特种钢厂原材料、产成品及港口500亩土地价值。


而三企业被以2230万元贱价拍卖后,2006年新厂主只将特种钢厂一个热连轧车间转让给北京某公司就获利6000万元,后三企业整体卖给广东一家风机公司,获价款达19.2亿元。


企业拍卖前后价值差额,原三企业资产拍卖前价值显然远远大于10亿元。


以上事实有三企业工商登记的《公司章程》《验资证明》《企业法人年检报告书》、股东股票、国家计委调查文章、原县委书记调研文章等文件证明,三企业经工商法定登记个人股权明确,三企业产权均为个人投资股东所有,并无村委会的任何投资。


《中华人民共和国村民委员会组织法(1998修订)》第五条规定,村民委员会应当支持和组织村民依法发展各种形式的合作经济和其他经济。村民委员会应当尊重集体经济组织依法独立进行经济活动的自主权,保障集体经济组织和村民的合法财产权和其他合法的权利和利益。


1996年《中华人民共和国乡镇企业法》第十条、第十一条、十二条、十三条、十七条规定,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投资设立的乡镇企业,其企业财产权属于设立该企业的全体农民集体所有。农民合伙投资设立的乡镇企业,其企业财产权属于投资者所有。乡镇企业依法实行独立核算,自主经营,自负盈亏。具有企业法人资格的乡镇企业,依法享有法人财产权。国家保护乡镇企业的合法权益,乡镇企业的合法财产不受侵犯。任何组织或者个人不得违反法律、行政法规干预乡镇企业的生产经营,撤换企业负责人;不得非法占有或者无偿使用乡镇企业的财产。乡镇企业按照法律、行政法规规定的企业形式设立,投资者依照有关法律、行政法规决定企业的重大事项,建立经营管理制度,依法享有权利和承担义务。除法律、行政法规另有规定外,任何机关、组织或者个人不得以任何方式向乡镇企业收取费用,进行摊派。


《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第四条、第三十六条、第四十二条规定,公司股东依法享有资产收益、参与重大决策和选择管理者等权利。有限责任公司股东会由全体股东组成。股东会是公司的权力机构,依照本法行使职权。股东会会议由股东按照出资比例行使表决权,但公司章程另有规定的除外。


省委、省政府《关于进一步深化乡镇企业改革的意见【(1997)19号】》五(二)之规定,关于产权界定问题。乡镇企业产权界定应在明确资产权属的基础上进行。按照《乡镇企业法》和《省农村集体资产权属界定暂行规定》等有关法律、法规和政策规定,坚持“谁投资、谁所有、谁受益”的原则,对企业资产要根据原始资本金投入和劳动创造形成资产的实际情况,明确其产权归属。


企业的资产收益、重大决策应当由投资人股东自行决定,任何组织和个人非法对企业产权的错误界定、强迫交易拍卖转让并利用职务便利低价受让企业巨额资产的行为,都是违法乱纪的侵权和犯罪行为。


2008年,为挽救侵厂时局,江海府出具“三企业核查意见”仍称是村民集体所有财产。


而市府在对改制过程中集体产权转让的合法性出具的确认文件称:该公司产权变更至今未产生任何纠纷,如今后发生问题,由我市政府负责协调解决。


省工商局向省府报告:经过审阅请示和报送的相关材料,并对照工商企业登记资料,发现请示中表述的集体产权界定与转让的情形,与企业登记情况严重不符。


一、集体资产界定缺乏合法证明。从登记档案来看,亚洲钢管公司自2003年1月10日设立至2007年12月30日注销时止,均为全部由自然人投资的有限责任公司。东方特钢公司自1997年1月3日设立至2007年12月30日注销时止,均为全部由自然人投资的有限责任公司。


二、从财产权归属上讲,如果要将私营企业界定为集体企业,无非两种办法:1、有权机关作出决定,认定原企业产权归属错误,剥夺私人非法占有的集体资产,并将两公司重新登记为集体性质的企业。但是,两公司的登记材料却反映,它们均作为私营公司在历年办理了股权转让手续,直到2007年12月30日办理注销,从未恢复其集体性质。2、由原产权人参与协议,自愿放弃产权,并同意产权归属于新产权人所有。但是,两公司的登记材料并未如此反映,而“会议《纪要》”的签署方,却恰恰不是原产权人(企业自己是不能作为自身产权归属的确认方的)。


二、集体资产转让的相关表述不符合逻辑。“会议《纪要》”上反映:“特种钢厂性质为村办集体企业,亚洲钢管公司、东方特钢责任有限公司注册时为股份制企业,但三个企业实际为一套班子三块牌子……将特种钢厂、亚洲钢管公司、东方特钢公司统一作为村办集体企业性质处理,将原对亚洲钢管公司、东方特钢公司的投入统一作为借款处理……”按照上述说法,则这三家企业或者实为一家企业,共享一块资产;或者就是三家企业、三块资产,只是同一批人经营。此为表述不清。


如为前者,则除特种钢厂外,另两家公司应当撤销登记或者当即注销。但是,事实并非如此。如为后者,则何来产权竞价公告中所言“上述三企业系紧密型关联企业,整体竞价转让”一说?更甚者,在产权界定尚无法律依据的前提下,村委会如何有权处置该两公司资产?


省工商局的上述论断报告(《审核报告》),就在其卷宗中。




多家权威央媒官网发文报道:《镇政府蛇吞1700万,搞垮样板“中兴村”》


中兴村,这是个与全国为数不多的几个富裕样板村齐名的村子,钢厂被侵,维权无门。钢厂股东在网上发出维权诉告书,受到了媒体广泛关注。


村子里有个带头人,带领村民办了一个全国知名的民营企业——中兴特钢。然而,这个存续了几十年的民营企业,却在一夜之间被贱卖了!镇政府以服务费的名义强行从民营企业中索走了1700多万;在村子里的村民股东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镇干部等炮制了一整套所谓“改制”手续,将价值10亿的钢厂只以2230万拍卖了;企业被贱卖后,镇政府从中又拿走了130万,镇书记受赠一辆二十多万的轿车在异地任职后仍长期占用,报销杂费等,拥享利禄。


一个小小的镇政府凭什么强行拿走民营企业的1700多万钱?为什么不召开股东大会或村民大会,而置本属于村民股东的权益于不顾?乡镇干部等如此里外暗箱操作,为何一直得不到彻底深查和给予一个公开公正的说法?村股民三十来年的股票全部被废,上访十年毫无结果,原因又是什么?


昔日,中兴村是时代的排头兵


“中兴”是农业合作化的先行者,土劳入股4﹕6开分红,调动了村民积极性。五四年粮棉跨过长江,超江南,成为省高产社,受到省政府表扬。五八年大跃进,中兴村粮超千斤,棉超百斤。六四年粮超双千,棉超(皮棉)双百斤。“学大寨赶中兴”,中兴成为全国高产榜样。中兴人在荣誉面前不骄不傲,艰苦奋斗,皮棉亩产超400斤,创世界记录。农林牧副渔全面发展,800人的小村,有渔业队、钢壳渔轮和大公司远洋渔队,齐驾出洋。渔业促工副业发展,1968年建造有为渔轮配套的千吨冷库,同年又建造加工鱼货的罐头厂,鱼货食品供应国内,出口国外。有猪场、万头鸡场。


1978年三中全会的召开,改革开放的春风吹绿江海岸。中兴村村民家家户户办起的小手工业似雨后春笋出土,在一平方公里的村院里,有铜带厂、电池厂、电筒厂、冷冻厂、罐头厂、涂模厂、冲压件厂、抛光厂、拉丝厂、塑料厂、电熨斗厂、螺丝厂、铜棒厂及印刷厂,户户有车间,家家有工场,亦工亦农,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农林牧副渔全面发展的新型经济体。


1982年,中兴村的村民自发地组织到了一起,入股办厂,创建起了中国第一个民营股份制企业——“飞宇公司”。


《农民日报》《文汇报》等多家媒体报道:1982年,飞宇公司的股东自从筹建新厂之日起,不取股息红利,全部派建厂资金;新进厂的职工,工资的一半作股投入公司扩大再发展。钢厂创建时,村民过苦日子,他们住在简陋的棚屋里,却把小作坊挣来的钱都入股建钢厂。当年江海县委(后来撤县为市)、地区市委、省委等政策研究室针对中兴村村民新型股份制投资经营模式进行了全国的推荐介绍。用村民的话说,叫“学华西,不吃蛋,孵小鸡。蛋变鸡,鸡下蛋,鸡多捉蛋要用箩筐装”。数年间,钢厂发展起来了,村民壮实了,但村民不置车不置房,仍省吃俭用,把分红的钱转买成公司股票,与“村城管都”一荣俱荣。


中兴当时发展有三个厂,即“东方特钢股份”、“特种钢厂”和“亚洲钢管有限公司”【海计发(1992)057号批文:同意“飞宇公司”更名为“东方特钢股份”;确认“特种钢厂为东方特钢股份下属企业”】。这都是全村每家每户投资组建并以股份经营的,也就是说这三个厂都是经过注册批准的民营股份企业。


钢厂是中国大型不锈钢管生产的笼头厂,是国际名厂,产品优质,许多特型钢管填补了国内外空白,出口日、欧、美国家。钢厂效益可观,是国内农村为数不多的几个最富富裕村之一,闻名遐迩。但是,有人早把眼睛盯上了钢厂,一心想把钢厂夺下为己所欲。他们当时利用两村合并,先安排一村副支书接班,想参入股东会掌权,但一时未获成功。于是,他们又编造了厂领导贪污的故事(被称“经济炸弹”),对此进行大审计。见一计不成又来一计,他们再编造了厂领导犯“强奸”案的一出戏(被称“性炸弹”),又让上级派人来大调查,结果又属子虚乌有。如此前前后后将钢厂折腾了二个月之久。


另外,他们还组织社会闲杂人员多次强闯、骚扰钢厂,阻断货源运输,钢厂被迫停产,恐吓董事高层放权,钢厂机械及办公设备也多次发生被砸被毁,后经警方出动才予停息(但未予赔偿)。


  那一天——2004年8月13日,腐官的一声“收厂令”,便开启上演了一幕巨型民营钢厂被非法鲸吞拍卖的悲剧。


按规定,民营企业不属于国家改制的对象。但他们巧立明目,利用关系,将“民营”变为“村有(集体)”。知道内情的老干部及官员们曾气愤地说,如此不真实地造假,且数目之大,让人触目惊心,绝不能怂恿,应该彻查,还公于民。村民说,这既是一起狂敛鲸吞村(股)民22年血脂民膏的假转让拍卖案,又是江海有史以来典型的一重特大贪污、腐败窝案!




第28章:舆情监督之光




央媒《镇政府蛇吞1700万,搞垮样板“中兴村”》一文刊发后,镇官惊慌应对,当天深夜仓促推发网文——《网传干部利用企业改制吞1700万不实》:


镇政府(后改称为街道办事处)称有关领导利用原集体企业钢厂改制之机支走集体资产1700万元的内容与事实不符。


镇政府发文称,经调查,在钢厂改制过程中,2004年8月份镇财政所收取了1750.36万元,分别开具三张收据,显示了所谓1700万元款项的去向——即收据号为8604662#的工业管理费418.78万元、收据号为8604663#的防洪保安基金190.37万元、收据号为8604664#的建筑管理费及规费1141.21万元,足以说明相关网帖中提及有关领导支走1700万元与事实不符。


镇官的诡辩,反而不打自招的暴露了马脚。媒体记者采访后又刊发了《<镇政府蛇吞1700万>一文再曝新真相》报道(2015年9月21日):


几天前,对于镇政府蛇吞1700万,搞垮样板“中兴村”的详细经过、背景、如今村(股)民状况,尤其是镇政府及镇领导违法违规的做法等,全国有多家权威媒体进行了报道。文章报道后,社会各界反响强烈。原钢厂所属地镇政府也给予了“公文式”回应。但镇政府在《网传干部利用企业改制吞1700万不实》(以下简称“不实”)一文的回应中所示的涉及支走1700多万元的“三张票据”及所称“不实”的事实等,被指故意偷梁换柱、欲盖弥彰、扰乱视听,并再一次暴露出了镇政府编撰制造假公文,胡扯“改制”旗号,徇私枉法强吞股民股权的事实新真相。


镇政府在“不实”一文中列举的欲证明其是依法合理支取1700多万的收费名称及数额明细是:“三张收据”分别是收据号为8604662#的工业管理费418.78万元、收据号为8604663#的防洪保安基金190.37万元、收据号为8604664#的建筑管理费及规费1141.21万元。镇政府回应称“2004年8月份由镇财政所开具的三张收据共计1750.36万元显示了所谓1700万元款项的去向”。


1、镇政府开具的三张票据均为“收据”而非正式发票,严重违犯了国家严格的财政与财经纪律。


2、巧立名目,狂吞民资。即使就以镇政府的口吻说这是以工业管理费、防洪保安基金、建筑管理费及规费名义所收1750.36万元,但这也应该是由不同部门征缴收取的,根本也不应存在这“三张收据”连号、镇政府一权独揽的情形。


3、再从法规来看,国家物价局、财政部《关于发布农业系统行政事业性收费项目和标准的通知》【(1992)价费字452号】及其附件十七《乡镇企业管理费管理办法》的有关规定,乡镇企业管理费的缴纳对象是“乡(镇)、村举办的乡镇企业”,“农村个体工商户不缴纳乡镇企业管理费”。


《乡镇企业管理费管理办法》第五条第一款为:乡镇企业与其他所有制企业、事业等单位共同投资联合经营的,且乡镇企业投资所占比例在51%以上(含51%)的,按乡镇企业投资比例提取管理费,上缴给乡镇企业行政主管部门;乡镇企业投资比例在49%以下的,不提取、缴纳乡镇企业管理费。


而钢厂一直是村民合股的私营企业,并不是乡(镇)、村举办的企业。


在江海,“防洪保安资金”是包括在“综合基金”项目内的,有地税局征收,委托银行向企业扣缴。而镇政府如此再收“防洪保安资金”属严重违规的重复收费。其所收“防洪保安基金”190.37万元更是远超出了国家标准的30倍之多,且以“收据”形式所收,完全是行掩盖违法违规收费的鲸吞之事实。


“规费”是按国家法律法规授权由政府有关部门对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进行登记、注册、颁发证书时所收取的证书费、执照费、登记费等。而镇政府没有注册、颁发证书的权力,何谈有收“规费”的合法性?


“1700万”,指的是“镇政府”;而后文偷梁换柱自编的是“网传干部利用企业改制吞1700万不实”,否定的是“干部”吞1700万不实,而并不是否定“镇政府”吞钢厂1700万元失实。既然后文发表的“公文式新闻”是回应反驳前文的,那为什么会出现这指向上的严重差异或称是错误呢?深感这“公文式新闻”在事实核心与主体概念上故意游离实质,玩弄文字游戏,欲盖弥彰。这让人迷惑又费解,实在是不该啊!


“镇政府蛇吞1700万”一文,从标题及正文看,都令人很明晰地知指是“镇政府”支走了钢厂1700万。镇是一级政府,而镇干部是这1700多万元的经办者。“网传干部利用企业改制吞1700万不实”一文看起来似乎是官方对前文“镇政府蛇吞1700万”一文予以否认的回应,但该文中也披露称“镇政府”财政收了钢厂的钱。可见,镇政府拿走钢厂1700多万元是事实,而非不实。


这里请注意,千万别混淆了“镇政府”与“镇干部”的关系与概念:前面都承认了镇政府支走了钢厂1700多万,而后面却编用“网传干部利用企业改制吞1700万不实”标题,想来驳称“镇政府蛇吞1700万”一文“内容与事实不符”,这岂不是偷梁换柱的戏弄人的手法又是什么呢,同时这也是不合逻辑的。


网文反映,镇政府早在“工作队”下令“收厂决定”前就已经开始着手派人向钢厂索要1700多万元了,钢厂两次拒付;且中间钢厂还经历了二个来月关于“经济(贪污)炸弹”“肉(性)炸弹”及“传令县府审问”等审计审查的过程。


中兴村从外乡合并至该镇后,镇政府就向钢厂一下子要收1700多万元不合法名目款项。钢厂被“收厂”后,在镇领导的强劲意志下,镇政府得以支走了所需款项,“开具了三张共计1750.36万元”的收款票据(注意是:收据!)。但这是镇政府开给钢厂的字面收据,而“不实”一文中,镇政府对此支走了钢厂1700多万是否具有合理性、合法性,以及镇政府拿到了1700多万后具体实际使用等情况,却根本不作任何详细的调查公布说明。


从“镇政府蛇吞1700万”一文中看,镇政府支走钢厂1700多万是否具有合理性、合法性以及镇政府拿到了1700多万后,具体的实际使用情况等,是村(股)民本此追问的核心主体。因为1700多万与钢厂800股民有关,因为1700多万不是小数目,政策法规依据在哪里?所以,“不实”一文只列举了镇政府向钢厂开具了三张涉额1750.36万元的“收据”,但这并不表明镇政府拿到了1700多万后就是有了“实际款项的去向”,也并不如文推导出“足以说明相关网帖中提及‘有关领导’支走1700万元与事实不符”的“失实”结论。


该文中也是使用了“所谓”的词语——“2004年8月份由镇财政所开具的三张收据共计1750.36万元显示了‘所谓’1700万元款项的去向”,这给人的感觉是自己对自己不深入、不确定的表述。这只是“收”却就称“显示”了真实款项的“去向”——“支”?如此公文式的“新闻”,按理说不应该在遣词造句上出现如此拙劣的现象,但镇政府网上的回应“文章”真就这么“高超”地出现了。如此“新闻”被公文遣词造句,实在是失信、失意。


由此看,镇政府支走钢厂1700多万是事实,而镇政府在拍卖钢厂后又拿走130万和100.12万在“失实”一文中未公示;1700多万被拿走依据在哪里、又如何使用的,也未予清查公示。另从“不实”一文中也未见到镇政府2005年一号文“分配细则”中,当时给村委会600万元是一个什么样的境况披露。


企业“建筑管理费”费率计算公式:(1)以直接费为计算基础;(2)以人工费和机械费合计为计算基础;(3)以人工费为计算基础。


而钢厂原有厂房都是有董仁亲设计、钢厂自己建造。两乡合并后,镇政府就向钢厂强索1700多万元,但此时钢厂又没有搞过厂房基建建设,更没有与镇政府建筑站签订过什么建设建筑合同,这巨额“收据号为8604664#的建筑管理费及规费1141.21万元”又从何而来?镇政府如是例外的“特政”机关,想要如此“特政”收费,那也请首先履行告知政策程序义务,而非是“强征暴敛”。




且看央媒记者采访刊发的又一篇报道——《庭审:揭开股份企业被改制拍卖“造假”内幕》(作者注:在此文集作品中,已将原报道中的有关人员真名改为了化名)。


“‘股票钱还能要回来吗?’父亲在病床上使出最后的力气问我,我一边点头一边去擦从他眼角流下的两行老泪。这时,他的头一歪,圆睁着双眼就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说到这儿,陈有功的女儿陈向梅放声痛哭。


陈有功只是800多名失厂股民中的一人。不同的是,他曾任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还是大股东之一。


创办股份制公司,财富如山


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中兴人深受鼓舞,争相办起了小作坊,也赚到了钱。


“1980年前后,董仁亲主动离开地委的领导岗位,回到村里自谋工作,领着我们创业。” 6月2日,老工人黄祥麟在受访时告诉记者。


“小打小闹没有多大出息,董仁亲就带领我们搞股份制公司。”曾任特种钢厂副经理的张军军反映,“1982年8月,中兴的村民把办小作坊挣来的钱入股,创建起了中国第一个民营股份制公司——‘飞宇公司’。”


“飞宇公司创办初期,陈有功是法定代表人。公司发展很快,但大家仍省吃俭用,不置车不置房,不取股息红利,全部购买了公司的股票。新进厂的职工,也用一半工资购买了公司股票。用职工的话说,就是学华西,不吃蛋,孵小鸡,蛋变鸡,鸡下蛋,蛋多捉蛋要用箩筐装。”曾任特钢公司法定代表人的朱大为说,“1987年,中兴村村委会也把钢厂占用的土地和房屋等折价88万元,入股飞宇公司。而飞宇公司的发展是令人吃惊的,投资100万,年盈利200万。更让我们骄傲的是,在1990年特钢创建以后,我们生产的不锈钢管不仅填补了国内空白,还出口创汇。终于,我们这样的民企公司,与国营的宝钢、鞍钢并排站到了一起,被誉为中国不锈钢管龙头企业。”


查阅史料,记者得知,当年江海县委陈书记曾刊发署名文章——《中兴村股份制的实践及给我们的启示》,称道中兴村的股份制探索。市委政策研究室曾针对中兴村村民新型股份制投资经营模式,面向全国进行了推荐介绍。全国多家主流媒体对此进行了报道。


“1990年创建的特钢,这是中兴村村民投资的第二个股份公司。董仁亲控股,他投入了50万元,我和陈有功、张军军等也投了钱。”朱大为介绍,“1992年5月,飞宇公司扩股,更名为东方特钢股份有限总公司(下称东方特钢),确认特钢为东方特钢的下属企业。与此同时,特钢扩建,征占了村里的450亩地,土地折价367.62万元,村委会继续入股。1999年量化到村民,每人分到6万元股票,村民在年底参加分红。2003年1月,我们又创办了一个股份公司——亚洲钢管有限公司(下称亚洲钢管)。到这个时候,我们就有了东方特钢、特钢、亚洲钢管3个民营股份制公司,我们依照公司法制订章程,由董事会(股东会)管理下属的3个公司。”


朱大为为记者算了一笔账:“我们有10万平米的厂房,按每平米1000元计算,是1亿元;我们有30万吨的不锈钢高速自动热连轧线,价值2亿元;有炼钢精炼车间、有450大型精轧机(俄罗斯进口,当时世界上共3台)等,我们的设备最少价值3亿以上;我们有3亿元原辅材料,在江海港有500亩土地,价值2500万元。”朱大为说,“还有很多呢,就不细说了,总之保守估算也至少10个亿。”


村委会“卖掉”股份制公司?


“官员们自编自演了一出‘改制’闹剧。先由镇企业管理站施卫(后升任副镇长,也因犯罪被判刑)主持产权界定座谈会,将东方特钢、特钢和亚洲钢管3个公司认定为村集体企业,并形成座谈会《纪要》,这样看起来好像合法;然后让盛化勇(村支书、村主任)在镇官已写好的申请改制的材料上签字盖章,然后再由政府发文件同意申请,最后就以村委会名义把三公司给拍卖了。”朱大为说,“改制的材料,都是假的,都是权官事后伪造的。”


查阅股东所说的“弄虚作假”的改制材料,记者在《关于特种钢厂、亚洲钢管有限公司、东方特钢责任有限公司产权界定座谈会纪要》中,看到这样的表述:一致同意,将特种钢厂、亚洲钢管有限公司、东方特钢责任有限公司作为村办集体企业性质进行改制,产权界定为××村民委员会所有。


“他们有资格认定啊?我也找几个人说你家房子的产权归我了可以吗?”知情人士白杰手指《纪要》说:“东方特钢、特钢和亚洲钢管3个公司的领导朱一夫、仇再生、陈漠、季明卫等人组织召开了座谈会。可最后,这3家公司就落到了朱一夫、仇再生、陈漠等人的手里。”


“其实,座谈会议开完后,季明卫退出了‘改制’。”白杰说着,递给了记者一份署名为“季明卫”的《声明》。


该《声明》有这样的内容:座谈会《纪要》成了权官侵占钢厂的护身符,我中了权官设下的圈套。官企结盟,10亿资产,只卖2230万元,800股东几十年奋斗,流血流汗付东流……《纪要》违反国家法律。


该《声明》还称:《纪要》伪造,日期造假,《纪要》是12月14日编造,但签写的日期写成8月9日,提前了4个月零5天……签名的《纪要》是非法的,我声明收回签字。


记者随后采访了季明卫。他当场表示:该《声明》是我作出的,态度不变。


“在2005年1月25日的拍卖现场,有十多名民警站着,拍卖的主持人要求发言者必须举手,经同意才能说话。”张丽珍称,“前两次拍卖,都因为我们这些股民的坚决反对,没有成功。可朱大牛从一开始就举手,他一直举了40多分钟也没人让他说话。拍卖结束了,才有人问他‘有什么事吗’。”


“有固定资产10个亿元的3个厂,只以2230万元的低价被拍卖,最终还是落到了他们自己的手里。他们就是在座谈会上认定3个厂产权属于村有集体的人。”朱大为说,“后来,他们把企业改名为‘中兴××能源公司’。”


“都是百分之百的民营股份制公司,你镇政府给改什么制?村委会有什么资格出卖?”张军军说,“我们用二三十年血汗换来的3个厂子,还是被人家假借‘改制’之名,夺走了,侵占了。”


买家暴富,股民股票归零


“现在,第一大股东是仇再生,第二大股东是陈漠,第三大股东是朱一夫……”张丽珍说,“买下3个公司的当年,他们就以6000万的价格,将一个车间转卖给了北京某公司,不仅收回了全部买厂投资,还赚了3000多万元。2013年底,他们将钢厂以19.2亿元的价格,整体出卖给广东某上市公司。”


张丽珍的说法,得到了朱大为、黄祥麟、沈仁平、张军军等人的证实。


“他们赚了这么多钱,还不满足,还要通过在《股权转让协议》上伪造我们签名的违法手段,将我们名下的股份偷偷地转入到了他们的名下。”张军军称。


800股民十分愤慨:不知他们怎么弄的,制造了如此多的材料,竟让上级有关主管部门批准,2005年1月25日钢厂被拍卖成交,镇政府即以分配细则之名付给了村委600万元!我们一直在上访。我们是股份制公司,全部财产属于各股东,投资者有真凭实据,你镇政府、村委会有什么资格拍卖属于我们的财产?为什么2230万元就拍掉了?


朱大为说,上边派人来调查过,但未给予正面结果。


村干部:钢厂不是村集体企业,改制材料造假


2016年4月13日,在二审听证中,钢厂被改制时的时任村支书、村主任盛化勇、时任村副支书沈盼、时任村总账黄会计等3位村干部,作为证人出庭陈述了当年钢厂性质及钢厂如何被改制掉的实况。


庭审中,审判员问一审中为什么没有申请证人到庭?陈有功方称我们认为我们在一审中提供的证据已经充分证明村委会不是公司的产权人,而且村委会不具有产权人主体资格。但是一审法院在没有进行审查的情况下,直接认定了村委会是公司的产权人。我们为了进一步证明我们的观点,所以申请证人出庭作证。


盛化勇是从目前的湖南打工地赶到二审中院法庭作证的。在陈述钢厂改制情况时他表示:我清楚他们是股份制企业,根本不是村集体企业。“东方特钢”与“特钢”没有关系。2004年的时候,特钢的法定代表人朱一夫给我打电话,说特钢要改制,要由村里出面向上级部门打申请,后来我就和朱一夫到镇党委书记那儿去,当时的镇书记说1996年已经进行过改制,不能再以股份制名义改了。回去后,特钢即写了改制申请报告,申请上说1996年改制没有完成,现在要以村集体彻底改制。后来镇里边又告知我称经讨论特钢又属村里了。具体改制的事都是镇工作组和厂里完成的。


关于公证书33、34页《纪要》上面有村委会的盖章以及盛化勇本人的签字问题,盛化勇当庭否定称,会议我们肯定没有参加,后让补盖的章是事实。


关于公证书35页的《改制申请》、公证书第36页《关于同意对企业进行产权制度改革的批复》、37页《承诺书》、38页《关于成立特钢、东方特钢、亚洲钢管产权(股权)竞拍领导小组的通知》等文件材料,证人盛化勇看了后当庭表示,公证书,包括这些在内的材料都是改制完成后补的。“批复”是改制完成后拿给我的,当时老百姓已经拿到钱了,我不知道这个“批复”还有什么用。


证人盛化勇还陈述,改制的资料原来我们村里保存一套,改制一年后,施卫说镇政府企管站材料不齐,让我们村里送一套资料给他,然后就把我们村里的一套资料给了他,而现在村里没有改制资料。


在回答审判员关于厂里的资产是不是由你们村管理的核实询问时,盛化勇明确陈述,从并村到改制我没有看到厂里的什么东西,村委会账上也没有对这个厂记载有关的财产状况。他们说钢厂是集体企业,实际上不是集体的,如果是集体企业,为什么我作为村的法定代表人都不知情?拍卖公告、公证等都是厂里自己搞的。


还有,对于镇政府对企业改制有一个竞拍的领导小组,盛化勇被列为是这个组的副组长一事,以及资产评估结果确认书、钢厂3份竞价成交确认书等,盛化勇均指出,这也都是改制完成后补的,让其及村委会盖章、签名。


对于这些改制后而补弄的材料,时为村干部的盛化勇当时为什么会在他们交给的材料上予以盖章签字?盛化勇当庭大声地表示:如果我不盖章不签字,当时就干不了村支书了……


证人沈盼在回答钢厂是股份企业还是集体企业的庭审核实调查时,她明确称:是股份企业。按照这家公司的性质,这家公司在做处分资产的时候不需要我们村委会参与。之所以盖章、还有一部分文书资料需要我签字,这是有背景的……朱一夫为村土地入股款之事栽赃诬陷我(村土地入股费4800万元,却被朱在“证明”上写成了480万元),且朱将我老公已经先从钢厂辞退了。我村委会不但没从朱一夫处要回来村土地入股费“证明”,后来镇上找我谈话,说我破坏“改制”。当时我的签字是被迫的。


证人黄会计到庭陈述,村委会的财政与钢厂的财政没有任何关系,钢厂是股份制企业。我也并没有经手过钢厂经营过程中所产生的资金,在村的操作流程中钢厂的资金从没有进村委会的财务账。村委会在钢厂经营改制过程中也没有台账的记录。如按照镇政府钢厂属集体的定性,应该要进我们村委会的账,但实际上没有进。


关于公司改制时有一个竞拍领导小组名单上面有你黄会计是竞拍领导小组的组员一事,黄会计表示我没有看到过这份文件。


“盛化勇、黄会计两位村干部为了证实钢厂的性质,还为我们分别出具了书证。”陈有功的女婿叶兆彬说着,将落款为“盛化勇”“黄会计”的两份材料交给了记者。


记者看到这两份材料主要说明了一件事:钢厂是股份制企业,不是村有的。


“我岳父陈有功在九十年代出资25万元,入股东方特钢,占公司3.88%的股权。当时,朱一夫任法定代表人。2014年10月,我岳父发现股份被朱一夫转让给了仇再生。因协商不成,我的岳父起诉了朱一夫、仇再生等,请求判令朱一夫、仇再生在2005年2月2日签订的《股权转让协议》无效,判令被告承担赔偿责任,中兴××能源公司承担连带赔偿责任。”叶兆彬说。


“我岳父没能等到判决下来的那一天就辞世了,我的岳母、大姨姐和我妻子代为继续起诉。”叶兆彬告诉记者,“但法院没有支持我们的诉请。”


说罢,叶兆彬将一审江海法院于2016年1月6日作出的《判决书》递给了记者。该《判决书》有这样的表述:


本院认为,在企业改制中,钢厂的产权性质经所在村、镇界定为村办集体企业,该公司股权经实际产权人村委会委托通新产权交易所进行了公开拍卖,被告仇再生竞买取得了全部股权,并支付了相应的对价,完成了对登记在陈有功名下的股权处分。虽然2005年2月2日的股权转让协议中“陈有功”的签名与工商档案中其他签名有明显差异,不排除他人代签名的情形,但在此之前,公司股权已被处分,陈有功已经不具有公司股东身份,故无必要对股权转让协议效力作出判定。


“钢厂是属于陈有功等人的股份制公司,受《公司法》保护,他人有什么资格界定为村办集体企业?界定能合法有效?村委会不是公司的产权人,有权利处分公司资产?拍卖行为难道不违法吗?仇再生说他已经支付了拍卖款,证据是一组付款凭证的复印件,能做书证吗?一审法院在没有原件、没有其他证据加以佐证的情况下,直接认定了该组复印件的效力,符合法律吗?”叶兆彬说,“一审法院驳回了我方的诉请,我们随后上诉到了市中院。”


记者采访朱一夫,朱以“你去找单位,找政府吧”而始终反复婉拒,避而不谈他与钢厂的改制拍卖之事。采访仇再生,其公司办公室主任接待了记者,却称“仇总不在公司”。记者离开时留下了联系电话,请主任联系仇总再采访,但截至发稿日,记者也没有收到任何音讯。


再采访镇政府(街道办事处),负责外宣的同志把记者领到了李副书记的办公室,后者向记者提供了一份《说明》材料。《说明》中对当年的钢厂拍卖进行了这样的定义:整个拍卖过程公开、合法、有效。


对于镇政府收取的那1700多万元,该《说明》中有这样的记载:经查,镇政府于2004年8月21日开具了3张收据,共计1750.36万元,后钢厂分次把上述款项汇到了镇政府财政。




仇再生一人顶的头,拍卖竞得钢厂,其实,朱一夫等人事下合议,再进行共同参股经营!


竞买下钢厂,怎么判决称是“竞买取得了股东的全部股权”?2230万元明明是钢厂账上的钱,怎么又称竞买人“并支付了相应的对价”?


“江海,股份制钢厂横遭侵占拍卖,十余年维权路漫漫。”像陈有功这样,股份被伪造签名盗走的,还有好多人。


“我岳父用他人生中最好的几十年时光,换来了几百万元股票,全被他们偷走抢走,那不仅仅是股票,是我岳父的生命!”叶兆彬激动地说,“老人原本应拥有一个富足幸福的晚年的。3个公司被强收拍卖后,村里就变成了全县有名的贫困村,从2006年开始就接受政府救济了。岳父带病维权,他享受低保没几年。他治病的钱,主要就是由我们提供。但他没等到判决,于2015年8月辞世了。如果厂不被收、股票不被伪造转走,他还有钱,进行系统科学的治疗,他还能多活几年。我岳母已经81岁,有严重的冠心病,她没有任何经济来源,靠我们赡养,为了减轻我们的负担,岳母还在开荒种蔬菜卖钱。”


后,二审审理认为:证人盛化勇、沈盼、黄会计作为时任村干部,参与了钢厂的改制,其当初在相关改制材料上的签字、盖章应视为其真实意思的表示,其证言中与当初改制材料不符的陈述,本院不予采信。


二审还认为:陈有功虽曾为钢厂股东……无论此后订立的股权转让协议中陈有功的签名是否真实,均不影响仇再生基于公开拍卖方式取得钢厂的整体股权。因陈有功去死前已非钢厂的股东,其去世后,其继承人也不能继受取得陈有功的股东权益。


陈有功夫人邢慧芹不服,再予申诉被驳回。


人财两空而也是体弱多病的邢慧芹,不吃不睡闭门不见人,日渐消瘦,连走路摇摇晃晃。陈有功在世时都由他来照顾关怀她,现在她还有啥?后来,她的尸体是在卫生间里被意外发现的。




第29章:“我”横行,骨肉情碎




黎明,大东海东方飞过一道黑云,吞噬了黎明的曙光。


突然,一阵嘈杂的敲门声响起,几个似鬼模样的人闯入,纠缠着我,我踩着棉花似的拼命跑,可怎么也跑不快,不逃就没命了!——一阵挣扎,我从恶梦中惊醒。可两腿不听话,语言又不清——突犯脑梗了。嘟嘟嘟!120救命车飞驰到瑞海豪庭,保安抬我上了急救车,直驶医院。躺在病床上天天输盐水,一日七八个小时,后经医院全力抢救,保住了生命,但不能离床,神志慢慢在恢复……


脑梗前,我靠两条老弱的腿,早赴省城,晚宿京都,奔波忙碌。也许老天留给的时间很有限了。脑梗差点儿让我成为植物人,但脑子还清醒,两只手没有废,还可以写写什么的,改变枯寂的病床日子。有人笑我:大忙人,快九十岁的人吗?我也笑笑说:


白发栽花君莫笑,西沉太阳东边升。


折舟沉畔千帆竞,病佬前头万木春。


天上人间走一回,打虎反腐打头阵。


踏平东海万倾浪,气得龙王泪汪汪。


医生给药,我收下放一边,写书比吃药还优先。护士看着生气了:健康是本钱,没有了健康你能干什么?我点头,搁笔吞药,药是治病的救命法宝。三亚农垦医院是好医院,护士后来每次送药时当场监视我服下。人在病房,心在中兴。护士的热情护理关照,我恢复得很快,后来慢慢可以下床走路、生活自理了。


关于钢厂产权界定与转让的问题,因为也涉及到我个人的资产权益被侵占,代理律师已经写好了行政诉讼状,我也已经签了字,但没有送法院。我心头很矛盾,告现任政府法人,让现任当政者做替罪羊?与政府对簿公堂,我实在是于心不忍。但不告,该又怎么办……


脑梗是我患的第二个大病,经医院抢救保命出院,但留下了后遗症。生死是宇宙规律,有生就有死,不可改变。万物寿命由基因决定,人的寿命可超百岁,我86岁了,生命离死亡越近,病魔频频上门。近日我原有的老毛病肠病又复发,住进了海南301医院,经检查,结肠部位长起三个鸟蛋大的肿瘤,经手术切除,又延长了死亡时间。


二十世纪末,我来海南在三亚住了几天。三亚蓝蓝的天,蓝蓝的海,碧浪绿波,群鸥在浪空飞旋。青山隐隐,芒林绿野,百花争艳。我在大陆走路常感费力气喘,在三亚轻松神怡。古人陶渊明没有看到三亚美好天堂般的风光,他还活着的话,他会补游三亚,可惜他早已离开当今社会已好多世纪了,为之惋惜。


三亚人寿长,我听当地人说,这里住着许多个民族,都友好相处很和睦。他们热情好客,待我大陆来人胜似亲人。这些少数民族群居的地方,因海南地理独特,四面环海,大气质量最好,来过三亚的人称是东方夏威夷。冠于这样的美名一点不过头。


三亚市区西边的南山,住在这里的居民有很多超百岁寿星,是全国密度最高寿星村,寿命也超全国。南山人被人们称之为不老人。当年秦始皇东巡蓬莱,找不老药,他找错了地方。如果他来南山,只要多住几天,或许他不会早逝。我听介绍后去南山,也游海南名山名水,增加了我对海南的认识,海南确是中国最美的地方,胜过当年陶渊明的世外桃源。


我从江海到了三亚后,把存在家乡银行的钱汇入三亚的银行。银行行长建议我开发房地产,他说钱不够我帮你融资。我笑了笑说年纪大了。但我是一头不会吃喝的牛,只会耕田,算命人说我是有钱没有福的人。我不愿乱花钱,是“守财奴”,钱要它用在为人幸福上。改革开放时我已有十多个家庭式厂,是改革让我先富起来的。党让我们先富起来,我富了要帮助带领未富的人共同富裕。此时,三亚建设还是起步阶段,各种服务设施不佳。我从另一个世外桃源香格里拉转机到三亚,这晚我等了两个多小时。等车,俄罗斯人排在前头,他上车了,我还在等,看到我年纪大,要我搭乘他的车同到大东海下车。深夜,乘不到车的人仍在排队候车,他们大都是大陆外省人,在人陌生、路不熟的情况下给他们的心里增加了忧虑和不安……


我想在三亚开办旅业宾馆,建车队接送旅客住宿,帮助初来三亚的陌生客解决找不上宾馆的困扰。设想中的世外桃源客房为五星客房,只收同等级酒店50%房费,专车免费接住,公司的宗旨是廉价优质,只收成本费,只追求让旅客舒适实惠称心,完全服务型公司。




2005年1月,突然传来一个令人惊愕不已的消息:钢厂被腐官贱卖了!而拍卖竞得钢厂的是女婿仇再生!


怎么会是这样呢?!10亿多的钢厂,怎么只被以2230万元贱卖了?仇再生能有什么财力一个人拍卖下了钢厂?2230万元的竞买资金,又是从哪儿来、怎么支付的?钢厂股东这么大的损失谁来负责?拍得钢厂后,真的是仇再生一人经营,还是在这表象背后另有一种不可告人的预谋?凭朱一夫如此顺合着腐官,难道朱一夫他们对钢厂拍卖就没有半点……


我彻夜难眠,总觉事态不对头。但我对事也总往好的一面去想,因为仇再生已买下是事实;女婿买下,也就是说钢厂还有希望,还可以让原钢厂股东们一起经营,不受损失。我虽然受污陷被整,71岁离开江海故乡,落户三亚,但钢厂如果因此阴差阳错的真的又是回到了投资人手中的话,那我董仁亲愿意在三亚二次创业,创建一家神兮国际配送公司,为中兴股东、钢厂助力,帮助钢厂股东们的产品远销到更多的国际市场,让中兴更强、更富、更美。


然而时不过多日,又一桩大事意外发生了——失厂股东为被侵股权纷纷上街维权声讨,在江海闹得轰轰烈烈。经了解,仇再生一人拍得钢厂只是一个噱头花招,其实朱一夫等人私下早已密议好为共同参股经营者——钢厂不属于仇一个人的,也根本没有再回到原投资人的手中,且原股东们的股份被新厂主伪造股东签名转走,而成为了新厂主们及其子女名下的个人财产,原股东们手上的股票全被作废!


我闻讯后,为失厂股东们的权益,多次找朱一夫及仇再生等,动员他们说,你们以如此行为拍得三企业,白白的赚了那么多钱,应该拿出一些钱来,补偿一下村中股民的损失。但被拒绝。我再去做女婿的劝说工作,结果弄得闹翻了脸,从此翁婿两家断绝了往来。


新厂主不给钢厂股东对账,也不予分文补偿,股东们的维权之声闹得越来越凶,有的上访,有的起诉,新厂主陷入应对之中。


然而奇怪的是,就在我神兮国际配送公司即将开业之际,钢厂新厂主们也突然与我断绝了合作,解除了合作协议,我神兮国际配送公司在三亚已买下的房砸在手里,只好改做旅游服务——桃花源度假宾馆,但向消防部门申请办理相关手续时,有人不批准,原因是称××酒店已经营业了,一栋公馆内不可两家旅业公司开业。遭拒批,3600多平方米的48套房被搁置开业,投资无收益,年付物业管理费等费用几十多万元,经济陷入极度困境……为了日常生活开支、医药费和支付诉讼费等,与妻子协商同意后,签字出售几间房屋,以接续上述开销。


卖房消息传到江海,谣言四起:钢厂股东维权要花钱的,他们股票被废,吃饭靠救济,失厂股东维权哪来钱呢?都是董仁亲在后面支持来的……


2017年、2018年,注定是我最为艰难的两年,也是几乎走到四面楚歌、拳脚全被夹击而无缚鸡之力的两年,除了疾病交加,“内乱”令我始料未及——突然收到家乡江海法院受案吴士芬告董仁亲关于夫妻共同财产确权的封房令!


其实,每个失厂股东维权,都是他们自己出的诉讼费用,怎么胡编乱造信口雌黄说是股东维权的钱都是我董仁亲在后面支持给的呢?这真是天方夜谭,这一行为说词太荒谬了!所以,他们想当然的认为,只要彻底切断了董仁亲的资金链——不让他卖房回笼钱,就可以阻止了失厂股东的维权和后续诉讼。为此,这帮腐官和新厂主就阴险的在背后设法挑起了我妻子吴士芬诉告我夫妻共同财产确权之诉之事,以达到他们封我财产、断我资金、寸步难行之目的。


不得不说,这一招很灵,也很毒辣。但我被莫名的躺枪了。


外孙挺挺他得知外婆封外公48套房子,起诉费要21.3万、律师费50万。挺挺的母亲董萍萍还告诉他,外公房子被封不能过户,买方依合同违约追诉受损百万。这两笔数字都是外公、外婆要承担的。挺挺赶忙乘飞机从国外回国。


挺挺在外婆家长大,外公忙公司,外婆勤朴持家,外公说话外婆听从,不打折扣的,几十年夫妻俩人没有吵闹过一次,是中兴村的五好家庭,外公和外婆是一对被人羡慕的夫妻。出售房屋夫妻俩不是都商定签字同意的吗,外婆怎么上法院告外公?一个顺从支持老公的善心农妇怎么变成如此仇人?挺挺想不通。外婆是个善心人,挺挺有亲身的体会,因自己的父母忙于外事,对挺挺关爱照顾就少。挺挺说:生我的是父母,抚养我长大的是外婆。挺挺不见外婆就哭得连饭都不吃,他和外婆是寸步不离的,人家叫他“随婆娃”。他6岁离开外婆去上海上幼儿班,读完初中赴国外就读。外公外婆填词送别:


《乳燕飞·中华荣》——于2007年8月27日上海国际机场出境厅


浦水悠悠涌。浦江边、群楼玉宇,鲁班今何在?补“天”不求洋客佬。崛起东方中华。出境涌,外孙登美航,望白云飞处云深暗。鹏不见,鼓声回。


忆昔日睡蓝陪伴。外婆摇,外公喜逗,欢乐无尽。挺、外公眠一枕醉,骨肉情深浓重。造学子、挺挺赴美。离别思情悠悠流,苦、寒窗十年功夫化。满园凰,中华荣。


挺挺离别登上国际航班,波音航机升空,消失在白云深处。十年寒窗苦学,挺挺从哥伦比亚毕业被高盛录用,成为高盛高级员工。他往返于纽约、香港、北京之间。他获悉外婆告外公,赶忙乘飞机回家。


外婆当时正回乡住在江海乡下。外婆家在钢厂里边南端,挺挺已离开外婆家12年了。因村民维权,钢厂的保卫工作管得很严,门卫不让他进入。他说吴士芬是我的外婆,才准许进入。外婆家还是12年前的样子,屋角旁是外公的养父母墓坟,屋四周的树木比过去高大了。挺挺见了白发苍苍的外婆,像幼童一样拥抱外婆。吴士芬看看离别了12年的挺挺,快乐得展露着满脸笑容,和挺挺聊起来。但这欢乐的时光很短,当挺挺问到外婆您为什么要告外公状时,外婆的脸色骤然灰了下来,吴士芬不说话。


“外婆您……怎么告外公的状?谁给您支付的百万元诉讼费和千万元的房产查封保全费?”挺挺忙着寻问,求外婆:“您撤诉吧,这是你俩两败俱伤的事,被人愚弄了啊。”多位家人劝,吴士芬仍然沉默不语。


法院开庭,挺挺没有出庭,他假期已满返回。我远在三亚,委托老家小女儿董萍萍夫妇应诉。吴士芬没有到庭,由委托代理的两个律师出庭。他们宣读起诉书,说董仁亲侵占吴士芬夫妻共同财产出售。女婿季明卫严厉抗议:“这是背后有人在挑拨离间搞鬼,三亚48套房子是董仁亲和吴士芬的夫妻共有财产,卖房是夫妻俩共同协商同意的,告董仁亲侵占是诬陷,明明是在分裂破坏家庭。你们律师搞虚假诉讼,有没有职业道德?请法官秉持公正,查明事实真相判案。”


1962年,我和同龄的吴士芬结婚,育有二女均已成家立业。婚后,吴女士长期主持家务,我在外工作,获取的工资收益给付吴女士作家庭生活费用。


早在1951年起,我先后在当地乡、镇、县和地委担任公职,1978年辞职回村,先后投资创办了东方特钢、特种钢厂和亚洲钢管三个企业,至2004年三企业总资产达10亿多。2004年秋,我携妻子移居海南,夫妻俩人办理了居住证,后因气候潮湿,吴女士回江海农村老宅暂居,由弟媳妇及保姆照料生活。


一审判决竟支持了原告的诉讼,以不知我董仁亲去向为由,在网上送达判决书,查封48套房产三年,并被“限高”消费。


晚年的妻子行动不便,大脑也不太好了,常常不爱多说话,就喜欢与人打打牌,消磨清闲单一时光。我也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不赌钱,省吃俭用,常年就穿那么几件老布衫,这是妻子及乡亲都众所周知的。我明白,这都是大女婿他们挟裹着吴士芬干的。


我不服一审判决,申请再审(因当时急发重病,过了上诉期)。


一、我与吴女士夫妻五十多年,无论贫穷日子,还是创业收益,除了承担家庭生活养育子女外,都是主动将投资股权分享登记注册在妻子名下。即使晚年房产租金收入,我也是将其收益主动给付妻子使用,双方相濡以沫,从无夫妻共有财产争议。因本人主张原投资权利诉讼时,被女儿、女婿认为影响其拍卖所得钢厂财产利益,故控制其母吴女士假以其名义对我提起诉讼,以达到实际控制我俩夫妻共有财产,阻止我依法主张申请夫妻二十几年投资钢厂的财产权利,并最终获取继承尚余房产的目的。


因此本案诉讼不是一个没有文化、现在生活不能自理的86岁妻子吴女士的真实意思表示。


二、本案诉讼不能成立。夫妻关系存续期间所得财产为共同所有是法律规定的,双方无共有争议事实时无需诉讼判决确定。我和吴女士夫妻关系存续期间所得财产为夫妻共有,有五十年夫妻共同生活投资理财事实为证并无争议,更无纠纷,不存在诉讼的法定案由和事实,依法不应予以立案。主张不存在纠纷的“确认婚姻存续期间所得财产为夫妻共有财产”并查封夫妻双方房产的理由不成立,以保全夫妻双方的房产阻止夫妻行使合法财产权利,并由此强加以夫妻共有财产承担20余万元法院诉讼费损失,更是对我和吴女士夫妻共有财产的严重损害。


本案诉讼不仅违法禁止了我和吴女士行使夫妻共有财产权利,更严重的是由于查封房产三年,造成本案发生之前本人已委托销售部分房屋合同不能履行将承担的近百万元严重经济损失,且因房产纠纷对我名下银行存款19万元保全,不仅阻止了我正常生活开支,还妨碍了我通过正常诉讼行使财产权利。


三、本案适用法律错误。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相关规定,对公民及侵权行为提起的民事诉讼,由被告住所地和侵权行为地人民法院管辖;被告住所地与经常居住地不一致的由经常居住地人民法院管辖。本人自2004年11月后即长期定居三亚(妻子吴女士也长期在此居住)。本案假借吴女士名义起诉时,依法应由本人长期居住地及因房屋不动产提起的诉讼,应由不动产所在地三亚市人民法院专属管辖。


另外,本案没有具体的争议诉讼请求、事实和理由。原告诉称“为了说服被告”提起诉讼不属于人民法院受理民事诉讼的案由范围和受诉人民法院管辖。诉称“在未取得原告的同意下,被告将变卖财产所得全部用于个人消费挥霍”,没有事实依据。


首先,本人变卖房产前均已经与妻子吴女士协商同意才委托销售的,其用途用于我们夫妻投资1.846亿元股份维权和日常生活之用,并非“用于个人消费挥霍”;


其次,该次变卖房产均与其协商承诺将收益一半给付吴,并未损害妻子财产权利;再次,本人维权用夫妻共有不足十分之一财产的个人部分是行使《婚姻法》对夫妻共有财产的平等处理权,即使夫妻一方不同意时,在不影响该方正常生活和财产权利时,对方仍有权行使共有财产平等处理权,且本案婚姻关系存续期本人正常行使共同财产家事权利不属于人民法院受理的民事诉讼范围和受诉人民法院管辖。


尤为重要的是,本案诉由“请求依法确认原、被告婚姻存续期间所得财产为夫妻共有财产”并无具体财产争议数额和指向。《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规定夫妻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所得财产归夫妻共同所有条文,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全体公民,不需要由人民法院向每个无争议事实的公民夫妻判决确定并采用司法查封其财产强制性措施;一审法院也不应以本案无财产标的诉由趁机收取夫妻共有财产巨额诉讼费用来侵占原、被告财产损害当事人。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规定,“人民法院对于可能因当事人一方的行为或其他原因,使判决难以执行或者造成当事人其他损害的案件才可以裁定对其财产进行保全、责令其作出一定行为或者禁止其作出一定行为”。本人从未否认夫妻存续期间共有财产,在出售房产且需经妻子吴女士同意签名才能成交时,不可能造成损害吴的财产权利。本案假以吴的名义“确定原、被告婚姻存续期间所得财产为夫妻共有财产”毫无诉讼主张意义,夫妻一方也不可能通过保全夫妻共有财产来阻止婚内一方平等行使夫妻共有财产的个人部分处理权,即使诉讼也只能就已经实际发生损害的具体争议纠纷行为主张权利,而不能以不存在的事实提起诉讼并保全夫妻全部房产,损害夫妻双方共有财产。故本案确权之诉采取查封措施,明显超出了诉讼请求。


再审结束,当庭没有宣判。而明白了整个案情自己是被利用的吴士芬,即与我一起回到了三亚。


吴士芬回到三亚,也成了一位维权之士。她看到,签合同的买房人知道我方的房屋被法院查封后,与房产中介公司上门来讨要定金和违约金,我和中介公司刘经理商量,每个合同赔偿违约金2万了事。但刘经理说,难点在于买房户已付完款,房屋被封没有办法办理过户手续,客户要价很高,赔偿违约金按20%赔。


超百万违约金,我袋里无钱用什么赔?不兑现违约金,他们天天上门,跟踪着我,天黑时还不走,逼得我无处躲藏脱身,闹得我没吃过顿太平饭,真如上天无门,入地无缝……吴士芬她向家乡法院控告真实案情,并要求依法解除查封,还我们夫妇正当权利。


后来,法院打来电话赔不是,通知吴士芬写撤诉申请,并解除了对三亚48套房产的查封。一切的折腾,又回归于原样。当然,这是后话。


“为了一己之私之利,以确认夫妻财产共有权之名将耄耋老人如此告上法庭,并如此查封、被限制自主权利等的,乃世上少有之罕举,还美其名曰这是保护母亲的权益。”在江海,了知此诉内情的百姓,都在这么议论着。


有一位公正的官员,见到了仇再生,有这样一段谈话:你有一位一心为民的好老丈人,他德高望重,为人清廉又刚正不阿,他风风雨雨多少年,把钢厂建设得那么好,村民那么富裕,他把闺女都许嫁给你了,而你们却如此算计对待他,甚或想还掐断他老人家的经济命根子,这无异于就是一个刽子手!他有多少严重的疾病,你知道吗?他孤漂独伶在天涯三亚,曾与你提出过什么人生奢求吗?你们投机取巧、善于钻营拍得了钢厂,反过来对百姓一点儿良心也没有,如此,连做个人都不配,好好反思吧!”




吴士芬离开江海重新回到三亚团聚,也是她的一喜。但当她亲眼目睹了因法院封房影响了房产出售过户时间,购房人状告我们售房违约而纠缠不休的情景,吴士芬的心情甭说有多沉重和难受,可见卑鄙手段对人的伤害有多大。她说,自己受骗又害自己。


售房中介公司、购房人、律师,前来讨要违约金、罚金的人越来越多。我不像孙猴子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逃之夭夭。白天我在嗡嗡嗡吵吵闹闹中度过,夜里一人又枯寂地独坐空室。有心病的人是难于入睡的,我像个漏气的皮球,瘫痪在沙发上。


吴士芬的封房保全诉讼案有头无尾结束了,但接上而来的事叠加:她年大多病,加上生气,血压超二百,心跳也超二百,回到三亚不久就入住华侨医院。陈展望医师是高资质的权威专家,对于吴士芬的心肺多发疾病,建议上解放军301医院治疗。住院需要护理人,请保姆阿琴陪护。吴士芬病初愈出院在家疗养,阿琴有事请假回青海夫家。我请外甥欢欢来陪护吴士芬。10月,阿琴返回我家。


60岁的欢欢和当年一样风流不减,戏弄阿琴被外甥媳妇知后闹事,外甥媳妇要我开除阿琴,我说等吴士芬病好转后再辞退。外甥媳妇不罢休,要欢欢亲自把保姆阿琴赶走。后来,两个女儿接走母亲吴士芬去上海治病,随行的阿琴有一天结束陪护回酒店住宿时,阿琴遭外甥欢欢殴打。


打人是要处理的,我给其欢欢严厉批评并停发奖金。但他欢欢提出不干了,要回上海。我同意他回家。欢欢曾在上海打工,辞职后来三亚陪伴吴士芬,他提出要我赔偿他辞去工作的损失。我试着问他要赔多少?欢欢说赔到65岁计21.6万元。我说现在国家规定工人退休是60岁,你怎么多要5年,合适吗?欢欢不见这钱不走,还说要帮我们出租房屋的奖金。欢欢连日持续大闹,我很无奈,为缓和关系,平息事态,我便答应。但家里没有现金,星期天银行又不办业务,而他急着要走,我跑了好多家银行都没有取到这钱,最后跑到三亚工商总部,给外甥欢欢转了账,连其工资和所要的赔偿金、奖金共计52.99万元。


小女儿董萍萍得悉欢欢收到52.99万元后,打电话给我说:“外孙在上海买房你不给钱,为什么给欢欢52.99万元?我也不罢你……”


保姆阿琴在场听到我家人吵闹,生气地说:“我走!”说完,她整理了东西离开了。


我是一个重病人,2017年肠瘤住院切除后,发脑中疯住院医治30多天,我成了一个行动不便的半残疾人,2019年我又查出前列腺癌晚期,进解放军301医院治疗,2021年患肠出血至今。我和吴士芬同年生,她也年老多病,生活上只能靠请保姆维持家务。性爱是动物共有的恋情,但人和猪羊狼虎等动物不同,人对性恋有节制的。文明人都遵守婚姻国法。我是个快病死的人,生活无奈才请护工的。骨肉亲情,人竟如此对待,我心矛盾,我悲伤得泪水汪汪,夜睡合不拢眼,病情加重,食欲不振,我知道会加速我的死亡早来。


骨肉之间为什么如此断情?落尽泪水,悟之曰:“我”横行。我越悟越明。五千年私有社会,人不为已天诛地灭,这是社会常态。我这样一想心平静了。骨肉亲人无情“我”横行,是我的责任。是我没有尽到应负的责任,我只能酸苦地笑笑说,父母是子女的造魂师,我没有把她们的脑袋染红,世训说“子不孝,父之过”!


心态决定健康。近日我的体重增加了,脸露笑意浓浓。我上医院做前列腺癌复查,医生看了验血报告说:一切正常!




第30章:一套假改制文件




腐官夺厂不择手断,其行为早已成了公开的秘密,随着钢厂拍卖的内部纠葛、股民的诉讼以及法庭调查,村干部、朱一夫等人的证言,石破天惊。


1982年,村民把自己办小作坊挣来的钱入股,创建起了中国第一个民营股份制公司——飞宇公司,公司经营有方,飞速发展,但大家仍省吃俭用,不置车、不置房,不取股息红利,全部购买了公司的股票。新进厂的职工,也用一半工资购买公司股票,用职工的话说,就是“学华西,不吃蛋,孵小鸡。蛋变鸡,鸡下蛋,蛋多捉蛋要用箩筐装”。1987年,村委会也把工厂占用的土地和原社企厂房等折价88万元,入股“飞宇公司”。1990年创建“特钢”,这是村民投资的第二个股份公司。1992年飞宇公司扩股,更名为“东方特钢”总公司。2003年又创办了一个股份公司“亚洲钢管”。确认“特钢”“亚洲钢管”为“东方特钢”的下属企业。依照《公司法》制订章程,由董事会(股东会)管理东方特钢、特钢和亚洲钢管三个民营股份公司。令人骄傲的是,1990年特钢创建后,生产的不锈钢管不仅填补了国内空白,还出口创汇。钢厂产品不但广为民用,其高端产品而且供用于军工、核电等,这样的民企公司,与国营的宝钢、鞍钢等并齐站到了一起,被誉为中国不锈钢管龙头企业。2003年底,钢厂着手准备上市。


2004年4月镇官换任,一场以“企管费”之名索要1700万元的索财之战,引爆了吞厂序幕。腐官人设“经济弹”“性弹”,传讯拘查我,我澄清了莫须有“罪”名后,腐官直接废钢厂股东会,将三个民营股份制钢厂产权界定为村有,我这个钢厂控股股东、决策人被挤走,离海远漂三亚。腐官与村干部沈盼在镇官办公室密谋,配合夺厂后以村委名义“改制”,赏以村干部600万元奖励,否则村干部就将面临削职。


2004年8月9日,工作组进驻占领钢厂;8月11日,腐官宣布废除钢厂股东会,夺厂成功!


几年后,随着钢厂股东的不断举报、诉讼,当年腐官们吞厂所谓“改制”的假手续、假文件、假程序,赤露露的全然呈现在了人们的眼前,昭然若揭:


《关于特钢、亚洲钢管、东方特钢产权界定座谈会纪要》(以下简称:纪要),落款时间为2004年8月9日,盖的是镇企业管理服务站的印章。据证人村干部在法庭上公开陈述,钢厂产权被所谓界定为村有的座谈会议,村委会根本不知,也没有人参加。该《纪要》是在废钢厂股东会强行收厂后的2004年12月14日那天,腐官召集钢厂朱一夫、仇再生等人事后杜撰的,强制收厂时根本没召开过会议就钢厂三股份公司的产权界定为村有,却将该《纪要》落款时间写成了“2004年8月9日”,故意将时间提前了4个月零3天。该假《纪要》内容表述“一致同意,将特钢、亚洲钢管、东方特钢作为村办集体企业性质进行改制,产权界定为村民委员会所有”。这《纪要》看似合规,实质是造假的。


《村民会议决定》,盖章签字的时间为2004年3月28日。其内容为:“村民大会通过决定,同意特钢、东方特钢、亚洲钢管3家村属集体企业进行产权改制,村集体资产全部从3家企业中退出,授权村委会全权办理3家企业改制的所有工作。”这个所谓的《村民会议决定》文件,比工作队8月11日宣布收厂时间整整提前了5个月多。钢厂还未经“纪要”界定为村有,怎么村民就已先开始形文确定授权村委办理“改制”所有工作了呢?而实际此时的3月28日,火热的钢厂正在清资核产评估为上市忙着作准备!钢厂也还未被行政施令收走,这程序怎么会是倒着来的呢。同样,村干部在法庭上明确表示:该村民会议根本没有召开。


《关于特钢等三企业改制有关事项的函》,其落款时间也于2004年3月28日同日出台的。该文函内容是:“委托镇政府代为委托资产评估机构和会计事务所等中介机构进行企业改制资产评估和审计工作。”对此,村干部也是严正声明,这是钢厂已被拍卖后造假编弄的!是镇企管站和腐官事后起草打印好了材料,送来村委让村干部被逼签字盖印的,“我们种田人哪会写具如此的村委文函”。


虽然杜撰补弄的产权界定座谈会《纪要》,其时间倒置写在上述两份占厂改制文件材料之后的8月9日,但奇怪的是,还有一份时间标注为2004年8月10日,内容为“同意村委对钢厂进行改制,将企业整体产权通过××新华产权交易所竞价出让,同意企业改制方案及安置方案”的《职工代表大会决议》,经钢厂职工、股东以及庭审证明,对此行政收厂,钢厂根本未召开过什么职工代表大会,根本不知道有此份“决议”。


《改制申请》《关于同意对企业进行产权制度改革的批复》《关于成立特钢、东方特钢、亚洲钢管产权(股权)竞拍领导小组的通知》等文件材料,证人盛化勇(时任村支书、村主任)看了后当庭表示,这些材料都是钢厂拍卖完成后编造的。“同意改制批复”在钢厂拍卖完成后才拿给我们,当时我们已经拿到钱了,我不知道这个“批复”还有什么用。盛还陈述,这些编造的文件资料原来在我们村里保存了一套,但一年后,腐官说他们手中材料不齐,让我们村里送一套给他们,然后就把我们村里的一套给了,而现在村里没有了关于当时钢厂的改制资料,实际是被腐官以幌子都收走了。


2004年12月20日,镇政府在编造的(2004)38号《关于特钢厂改制方案的请示》中“认为”:评估三企业总资产5.82亿元,总负债4.53亿元,净资产1.29亿元较高,且评估资产评估价值与实际使用价值差距较大,部分设备进口以后一直不能调试成功而投入使用,形成闲置;部分进口设备经长期使用需更换配件,而进口配件价格昂贵且难以购买,国内又无同类配件而形成设备报废,在用设备大部分也需改造,改造成本较高,上述原因设备估计贬值约6000万元;房屋资产均属于自行设计、自行建造,部分房屋属于危房需拆除,办证费用及贬值约3000万元。亚洲钢管公司已投资近5000万元,形成生产能力尚需投入1.5亿元,也将成为产权转让的难题。经我镇党政联席会议多次研究,认为不适宜采取定向协商转让形式,只能采取通过有资质的拍卖机构向社会公开竞价拍卖形式进行产权转让。


由于这些上下腐官根本不懂钢厂设备,拍卖后新厂主们又不掌握技术,没有市场格局,不会使用高端设备,故胡言乱语胡编了一套“改制方案的请示”,这种“认为”,也与新厂主们不珍视高端设备而以超低价6000万元出售热连轧车间行为,一脉相应。


同样,编造和倒签的行文编号文件还有:2004年12月26日江海政府办公文单(2004)1710号,县长批示同意以社会公开竞价拍卖形式进行产权转让的签发时间是2004年12月20日,两位分管副县长批示同意的签发时间分别是12月23日、12月25日。


股东维权,告违法签文拍卖,江海府某些曾参与改制拍卖的腐官为了掩盖违法造假行为,谋划出台了《拍卖三个公司产权处理的核查意见》,核查意见称“特种钢厂和东方特钢股份公司成立较长,所以原来投入资金的明细已经无法找到”,还称“股东的投资款其实是从特钢账户上支付的”,最后“确认2004年在江海政府领导下会集审计、税务、政法委、镇政府已认定三企业产权村有并组织批准了产权交易拍卖”,“三企业产权界定村有并被拍卖,是村、厂双方自己同意的”,推卸这并非是江海工作组进厂废股东会强制收走的,江海政府“只是对此上报的产权界定、改制拍卖等一系列文件进行了批复”。


股东不服,涉事腐官又出一计,呈请地委转报省府出具《关于确认特钢三企业改制过程中集体产权转让合法性的复函》。而省府委托省工商局对其特钢三企业改制过程中集体产权转让是否合法一事进行法律审查时,省工商局《审查报告》明确指出:江海政府批准改制拍卖该钢厂违反《公司法》,钢厂三企业在工商注册中是民营股份公司,全部是由自然人投资的有限责任公司,其产权并未归属于村集体所有。钢厂产权界定村有的座谈会《纪要》的签署方不是原产权人,企业自己是不能作为自身产权归属的确认方的。在产权界定尚无法律依据的前提下,村委会无权处置该公司资产。


江海经地委转呈的请示事项(〔2007〕135号《江海政府关于呈请地委政府转报省政府就原钢厂改制过程中集体产权转让的合法性出具确认文书的请示》):1、原钢厂产权权属界定为村集体所有合法有效;2、原钢厂集体产权转让采用公开竞价方式并履行了相应的程序,产权交易结果合法有效。


江海及地委一看无望,便有地委领导出面,向省府出文函报告:……该公司(指钢厂)产权变更至今未发生任何纠纷,如今后发生问题,由我市政府负责协调解决。专此请示,盼予示复。2008年元月8日。


明明这几年来钢厂股东一直就钢厂产权及股权问题在维权上告,多次发生冲突,却上报掩饰称“该公司产权变更至今未发生任何纠纷”。于是,省府办公厅要求省工商局重写审查报告。2008年3月12日,省府办公厅作出(2008)24号《省政府办公厅关于确认钢厂改制过程中集体产权转让合法性的复函》(以下简称:改制合法复函),内容是:钢厂改制过程中集体产权转让履行了法定程序,并经主管部门批准,符合当时有关法律法规及规范性文件的规定。


之后几年间,因有了此“改制合法复函”,股东的维权诉告之路,常被陷入在转圈式的循环漩涡中,要么被以过时效为由驳回诉讼,要么被以不是股东、不符合诉讼主体资格为由判决败诉,审理能挡则挡,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待有关股东的诉讼主体资格又被判决认定有效时,则又若干年已过,而有的维权股东却不在人世了。其实,省府办公厅的回复批函是属被地方政府虚报而骗取作出的,且也是没有正式法律效力的。


2017年7月18日,朱一夫在省高院复查陈有功股权转让民事纠纷案时,声明是江海政府主导改制、拍卖,抽调公检法人员参与工作组进驻公司,把三个企业界定为村集体所有,《职工代表大会决议》和《产权界定的座谈会纪要》是改制后由镇政府和工作组协商下编造的,是工作组领导起草的。钢厂从未选举职工代表召开过职工代表大会,职工代表大会也无权“同意村委会对钢厂进行改制决议”“将企业整体产权通过产权交易所竞价出让”“同意企业改制方案及职工安置方案”。


有三位法学专家,他们的职务是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法学会学术委员会委员,中国民事诉讼法学研究会常务副会长,中国经济法学会常务理事,省法学会民事诉讼法研究会会长,省人大常委会立法专家组成员,省法学会商法研究会副会长。该三位法学专家对此论证后指出:产权界定村有座谈会《纪要》违反《公司法》,省政府确认江海政府改制合法是错误的。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诉讼法》第十二条、第十六条之规定,对江海政府核查意见及省府办公厅复函确认,向省人民法院提起行政诉讼。


但我细想了一下,省府是无故的,问题出在江海,对簿公堂让现任省长承担责任,我过意不去,便将律师已写好了的诉状没交到法院。也许这一思路的改变是错误的,会严重影响到下步的维权……




时至今日,民营股份制钢厂被非法侵占改制和拍卖的事实大白于天下的情况下,尤其是经过法院的当庭调查,村干部对非法改制拍卖的公开披露,特别是朱一夫在省高院庭审中对钢厂改制拍卖是否合法进行复查而所作的揭示陈述,加上一整套改制拍卖的伪造手续材料曝光,江海及省市官员终于明白和承认钢厂被改制拍卖行为的严重错误。


但怎么纠错,这就是官府必须要面对解决的一个真实问题。有些官员害怕承担责任,出点子狡辩地说:虽然我们批准认定了三企业产权村有并组织批准了产权交易拍卖,但我们就改口说这三企业产权界定村有并被改制拍卖,是村、厂双方自己同意的,江海府只是对此产权界定、改制拍卖等一系列文件进行了批复。


江海府这一说法,即将责任推给了村、厂,包括镇政府。风向骤变!而村、镇立马回应:2004年的钢厂改制拍卖,分明是在江海府领导下会集审计、税务、政法委等进行的,镇政府是其中的一分子。而钢厂朱一夫更是被千夫所指,他最害怕,朱跳出来说:如果现在钢厂改制错误要被纠正,还权于民,那么这个责任不是我一个人承担,四个人签字(《纪要》),得五个人赔。


江海相关内部间口仗“打”得不可开交,哪个官员都不愿承担责任。于是又有官员大胆地放风说:这样看来,既然对钢厂的改制拍卖明显是错了,但可以将错就错,大造声势,就说钢厂改制拍卖是董仁亲授权同意的。董仁亲当年说的“不吃蛋蜉小鸡,鸡生蛋,蛋变鸡,吃蛋用箩筐装”是假话,股东在厂将工资的一半再投资、分红购股票,现在钢厂一被改制拍卖,股票全没了,是他要将钢厂卖给他的女婿,董仁亲在幕后捞横财……政府是受蒙骗了,要追责真正造假人。


在事实铁证面前,腐官还如此反扑,欲盖弥彰。官员口中的要追责“真正”的造假人,暗指的是谁,当然是不言而喻。许多人为我担心:名誉被搞臭,也许后步离进牢房的日子不远了。我笑笑挥笔写:


黑白恐怖莫须畏,砍头只当风落帽。


回首九旬风雨路,无“我”人生入画图。


……


悠悠数十载易逝,股东维权状态只待破寂,似春苗酝酿着对沃土的希冀。




第31章:梦影是真是幻




我在万家乐园出生,是喝长江水长大的,胸怀大江情。曾在芦海亭台上写诗:


家观大江入海流,遥看沱河碧水飞。


要识长江真貌美,愿作江上一叶舟。


2004年8月9日,腐官占厂,后拍卖,我被迫离厂流落天涯,含泪又写:


长江碧水青藏送,虹舞龙游过万山。


波吞飞云浪掀天,东流万里誓不回。


舢舟追鱼浪上飞,鲥鱼满舱兴无浓。


翁恋大江东逝水,流入大海再起波。


青葱志四方,老来忆故乡。近来常常念及远在千里之外的老家江海。我一个人坐在阳台上,远望着遥远的东北夜空——故乡。静静的夜,时间在消逝,我累了,我的眼睛慢慢在合拢。


我入睡了,脑子还没休息,梦见鹿回头广场演唱会,传来隐雅断续的歌声:


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的爱,故乡的情。


故乡,有我童年的歌声……


故乡,我离别已十多个年头,我要回故乡去。三亚乘飞机到上海,不能直接到中兴,下飞机后要转车到江海。现代科技发达,听说顺风快递用无人机送货直接送到户上。


我回中兴乘无人机到家多好啊!突然一驾无人机降落在鸿洲游艇广场,无人机像一辆小三轮车,没有驾驶盘,自动导航,我坐上输入:三亚——中兴。


无人机升空,像一道北去的电光飞过千山万水,一眨眼航过上海虹桥机场,我惊赞这样快的无人机是中国哪个厂家生产的?起飞降落在一分钟内完成。我看见滚滚逝水汇流入海的长江,北岸的故乡百里芦滩浸泡在海潮中,冒在海潮中的芦苇梢随浪起伏。耸立在苇空的台亭,像苇林卫士站岗的岗哨。


无人机降落亭旁,这是我养父从堤岸上砍四支白杨,把它作四个亭柱,柱顶盖了一个二平方米的台亭。无人机太聪明了,它能在几千里外找到我的住家。我环视亭台,脚下海浪滚滚,潮大淹没了芦荡,苇梢看不见了。夜鸥在觅食追捕鱼群,有几只捕到大黄鱼的海鸥,吞进喉道的鱼半个尾巴在嘴外挣扎甩动,鸥、鱼搏斗,精疲力尽的鸥鸟飞在亭屋上。我小时候爬上亭屋抢鸥食充饥。台亭是我家,养父背我上台亭,那时我还是不会走路,二平方米的台亭是我玩乐的地方,我在台亭上滑来滑去,养父防我滑出去,用草绳编网作墙环绕围住四个柱,我像小猴攀挂在网上,这是养父又增加了我玩的地方,幼年虽苦,可其乐无穷。


台亭依旧,它处在海涛奔涌的滩空。这是村城管都,我没有进过建筑设计高院,但爱好设计厂房、设计制造机器,我是土包子自学成才的,获得科委颁发的工程师执照。茅明明后来是建筑工程队经理,工伤造成身骨折断。钢厂被腐官拍卖,旧病复发,无钱治病离世。茅明明死,我在三亚,我没有见到茅明明遗容,茅就被火化了,我只能用泪水来怀念他。我乘“顺风快递”——无人机回到了故乡,想访问老友,上茅明明家去一次。我没有下亭台,向台亭外纵身一跳,像飞翔在天空的雄鹰,在芦林上空向北飞去。茅明明家我是认得的,也在他家住过,现时,我看不到他家,我高喊:


“茅明明你家在哪里?”


“老董,你已经到了我家了。”回音刚落,茅明明站在了我跟前。


他是阴间世民,我是阳间人,造宇主规定:天上是神仙天堂,地上是阳间世界,地下是魂鬼世界。明明离世已三年多了。我亲热地和他握手,茅明明忙后退三尺,阴阳两电不可碰,人和鬼不可握手拥抱。我也忙缩回手。进了茅明明阴间舍屋围桌而坐,久别重逢,无话不说,聊得很深很远。茅明明说:


“我尸体进火葬炉焚烧,灵魂随一股烟气升天后,当天来到阴间府报到。我是阴府公民,有身份证件,可漫游世界,坐过朱大为光速无人机,到过三亚。”茅明明说,“你住在鸿洲埃德瑞度假酒店,我在酒店门口转了好几个圈子,酒店里人多,阳气太足,像蒸锅里冒出来的热气把我封死在酒店外边。”


茅明明又说:“你董仁亲乘的无人机是朱大为派来的。”


“大为怎么知道我要来?”我问茅明明说。


“青天府配给朱大为一副万里镜和顺风耳机。他的巡视无人机是光速飞行,坐上一闪光即到。”茅明明自信地说。


我说:“大为有福,我要见见他。”


想大为大为就到。我忙站起,说:“祝贺你当了阴府大臣!我享福了,坐上你调配来的无人机。”


朱大为关心地问:“董老,钢厂去过了吗?”


“官狼贪污1700多万元‘规费’的去路和侵吞贱卖股东投资三个公司的犯罪内幕一定要查……”朱大为听罢,即从阴府档案库调来审讯鳄鱼人的记录。




一个十三级台风横扫江海的雨夜,一艘百吨煤船停靠在中兴西边的电厂码头,守码头人朱大牛拿一把铁斧,冲上码头把煤船缆绳咚咚咚砍断。煤船是鳄鱼人上一个月新买的:“你砍船缆要我命了。”朱大牛说:“上次你请客吃午饭,今晚我请你吃晚饭。”朱大牛又咚咚咚砍,煤船上的四条抛锚绳全被砍断了,煤船被江浪卷走,沉入滚滚的江浪中……


七天前的一个夜晚,鳄鱼人的煤船靠在电厂码头上,朱大牛上船收停靠费,鳄鱼人笑笑招他上煤船后说:“朱小子,你知道我是谁?我是杨警长(大癞子)的儿子。”鳄鱼人把手一挥说:起航!看缆船工松开缆,船离开了码头向江中驶去。一胖子船工给朱大牛套上绳两手反绑,要把朱大牛抛入江中。朱大牛下跪求饶说:“我有眼不识泰山,请杨老板宽恕,下次再不收靠码头费。”鳄鱼人说把他抛江中是吓唬他的,船开到启东港放他上岸。


朱大牛是不好欺负的,魔王见他也要让三分。朱大牛怀恨在心,等待时机报复。七天后,台风横扫,江浪滔涌,煤老板的船又停靠码头避风,朱大牛砍缆造成沉船,鳄鱼人和煤船同沉江底。


朱大牛是条地头蛇,人称他是虎斑蛇(无毒),无事在村里闲荡,有时帮助村官工作,是村官的义务保镖。镇官挑动村民收六万股金,朱大牛率人堵厂,自封为东路军司令。有一天,他请情妇外出玩,情妇带来的小孩子突发病要急送医院抢救,农村公路没有车,朱大牛上路等着拦车求助,几辆车先后开过都没有停,朱大牛急,大汗淋淋,见又来一辆车,急忙从路边冲入路中央拦车,谁知来车速度太快,当即从朱大牛身上飞过,朱大牛当场被撞身亡。


鳄鱼人随船沉没,溺死大江,身肉做了鱼食,剩下白骨沉江底。鳄鱼人要报朱大牛仇,他向阴府举报朱大牛谋害了他。阴天府收到案书受理立案,但朱大牛是阳间人,阴府无权拘捕他。朱大牛被汽车撞死魂离尸体,监视哨发现了他就拘捕,把他送进了地牢。经审,朱大牛承认害死了鳄鱼人,被判二十年徒刑。但朱大牛反告鳄鱼人先谋杀他未遂,又控告鳄鱼人和镇官镇八戒合谋勒索钢厂1700万元。鳄鱼人隐瞒罪责,补判二十年徒刑。两人同关押在重刑犯牢房。朱大牛和鳄鱼人虽是对头,但朱大牛和鳄鱼人性格都是心直口快之人,当谈话的匣子打开了,那聊个不停。


鳄鱼人说:“我和镇八戒是同梦好友——镇八戒是个向上爬的人,他原是小镇上的一小混混,吃喝玩乐是能手,镇八戒调到镇上任财管员,他说奋斗目标是要当××县委书记,第一步先弄个常委当当。”鳄鱼人说,“你的梦做得好美啊!”


“就要靠你煤老板呀。”镇八戒说。


“我不是大官,无权提拔你。”鳄鱼人说。


“你没有权,可你有钱。”镇八戒说。


“你是镇官没企业,我有钱往哪里投?”鳄鱼人说。


“办买官公司。”镇八戒说。


镇八戒把话亮了底,俩人合作开买官公司,镇八戒出权力,任买官公司总经理;鳄鱼人出钱财,任董事长。有腐官要爬升花钱,买官公司可贷支,劳资四六分成,买官公司赚得盆丰钵满。当然,朱大牛砍缆船沉,鳄鱼人葬身江底,镇八戒独控买官公司,这是后面的事了。


镇八戒有了钱,他被调到镇企管站任职,后他又买通镇头头,插手管地产开发,镇八戒伪造城改项目赚了好多钱,合谋中鳄鱼人也分到了十多万。要做强做大买官公司,鳄鱼人的念想是动钢厂的钱,建议镇八戒以企管站名义向钢厂收管理费。遭董拒汇后,镇八戒说:“搬掉绊脚石,造董贪污钢厂财产……”鳄鱼人也是小玩玩,黑道朋友天南地北都有,他请了编故事人设计编造了董侵占村有财产的材料,案卷厚厚百页纸,装包用专车送京城。


顶层机关批转地方查办,虽然董被查数月无事而获清白自由,但他被扫地出门,流落三亚,民营股份钢厂一朝被工作组强行收走又贱卖,并且伪造了一套钢厂“假改制”资料和批件。后朱一夫向镇政府汇出了1750.36万元,镇官谢情重用朱一夫,朱一夫被聘为具体“改制”的重要成员,签字拍卖钢厂。


朱一夫真恬不知耻,他明知钢厂所谓改制、拍卖的一套文件手续是他们自己编造的,也根本没有召开过村民大会和钢厂股东代表会议等等,是他与腐官合谋而为,且他在省高院庭审调查时也如实进行了陈述。但他当时为了讨好腐官和压制中兴村民和股东上访诉讼,却当急先锋,谎称这改制和拍卖是董仁亲决定的,是董仁亲写授权书给我,我朱一夫签座谈会议《纪要》的,钢厂转让给董的女婿仇再生,也是董仁亲指定的……


“董仁亲被腐官整且已被扫地出门,流落天涯三亚,再没有接触过钢厂,这怎么能说是董一手安排搞的呢?钢厂一连串的改制、拍卖过程,董根本连个影子都没介入过!如腐官和工作组能听他姓董的,董也就不会被他们整得扫地出门而流落这般下场,连董自己的投资股份也全被他们吞占。但董的名声当时的确也被朱一夫他们黑得一塌糊涂了,而江海有些不知情的百姓和有些官员还真信了,背后骂董这样做不是人。”鳄鱼人与朱大牛越说越起劲,还不时的偷着乐。


“可是绝大多数人,尤其是中兴村人,都不信朱一夫的说词,因为朱一夫是胡扯的,又拿不出授权等证据,失厂维权股东抗议,朱一夫胡说八道污蔑董仁亲的事自然成不了市场。钢厂大门外维权股东人流涌动,改制组头头又派镇八戒上钢厂喊话,说朱一夫没有污蔑董仁亲……”鳄鱼人接着说,“镇八戒是制订钢厂产权村有座谈会议《纪要》的主持人。镇八戒上钢厂说‘董仁亲写了授权书,我们才主持钢厂产权界定村有,你们把董仁亲当好人了?我告诉你们,这是董仁亲授权我们拍卖钢厂的,他现在在三亚不敢来,是躲着呢!用意你们知道吗?他就是要把钢厂卖给他的女婿,把你们800股东投资的钢厂变为董仁亲的女婿一人所有’……”


“嗨嗨嗨,但你们和镇八戒的游说有效吗?屁话!屁话!屁话!请滚回去!他镇八戒还不是当场被村民股东骂得灰溜溜地滚离了钢厂。”朱大牛想给鳄鱼人一拳,但没打着。朱大牛说,“真的,民意不可欺。这些腐官在挑事、作孽呀!后世终有公正评说——包青天迟早是要为民公正翻案的!”




“村城管都”在长江入海口北岸崛起,它是冶金部不锈钢管重点企业,产品出口欧、美,是国际名厂,为国家创造巨额外汇,中兴又是全国富裕村,钢厂2003年筹备上市,2004年8月被工作组强占,2005年1月被拍卖,股东持有的股票被废,三十多年股东汗水白流!


产权界定村有座谈会议《纪要》出台,如股东张军军,他的3300万元股票被废,张军军维权上诉,法官依产权村有座谈会议《纪要》判张军军败诉。张军军奔忙维权被撞断身骨卧躺在床,女婿黄宝宝帮岳父维权,又请律师上诉,法官依产权村有《纪要》、省府办产权村有《改制合法复函》,又驳回了上诉。


《公司法》规定,产权转让需由股东大会半数以上签字同意。朱一夫未开股东大会,违犯了《公司法》。黄宝宝和10多位失厂股东起诉朱一夫,法院开庭说“朱一夫是改制组人员,不可告”,又被驳回。


维权之诉无望之时,钢厂新厂主把废水偷排入江河,这一行为,轻者罚款,重者坐牢。江海黑社会小头头陈玩玩,是黄宝宝的友人,陈玩玩说:收回张军军3300万元时机到了——新厂主不还,就举报钢厂倒污水破坏环境。黄宝宝急奔钢厂,新厂主同意还款,签订了《还款协议书》,甲方仇老板签字,乙方黄宝宝代岳父张军军签字。


协议书还款日子到了,钢厂施计推诿不给。黄宝宝凭协议书起诉钢厂,江海法院受理但不开庭。黄宝宝代理律师告诉他说:“协议书有问题,有敲诈勒索之嫌。”黄宝宝也是聪明人,忙向钢厂打招呼又撤诉,损失诉讼费30多万。黄宝宝愁眉苦脸,律师后又告诉他:“镇八戒提前释放,现在钢厂重要位置上工作。镇八戒是伪造产权村有假《纪要》的人,他作证,可推翻省府办《改制合法复函》,关于钢厂改制拍卖案可以向省高院申请再审。”


黄宝宝和镇八戒原来也是朋友,称合乱子兄弟。镇八戒后因腐败事发被判刑入狱,黄宝宝曾赴百里外劳改农场看望他。镇八戒服刑五年释放,被以“功臣”之名聘在新厂主们的钢厂委以重任。为收回岳父被侵资产,黄宝宝去找镇八戒。


黄宝宝出示村委盛化勇、沈盼、黄会计的《声明》,要镇八戒写一份《纪要》造假的内幕经过。镇八戒摇摇头说:“你想推翻改制?现在不好翻!1700多万元不仅仅被私下乱花了,还有是买通……你黄宝宝懂吗?官司打了10多年,不全是法院和你们作对,而是权官在庇护……我作证是无用的,我为你黄宝宝作证,你知道我是劳改出来的,我作了证,你黄宝宝为我想想我的后果会怎么样?”黄宝宝听了却悲情油生,双眼挂着一股酸泪离别了镇八戒。


黄宝宝邀镇八戒作证未成,转而想董仁亲是合适证人,只要董作证是他董仁亲授权朱一夫签具改制《纪要》的,省府办确认的《改制合法复函》不推翻也失去合法效力。黄宝宝为岳父讨回3300万,信心又倍增,他拿起电话就打:“喂!喂!喂!你是董仁亲董伯伯吗?”


董接上电话,黄宝宝话似小河流水,滔滔不停。他讲岳父维权的难处,诉讼都被法院依省府办确认作出的产权村有《改制合法复函》为由,判张军军败诉了,岳父维权走头无路。另外,朱一夫公开宣称,伪造钢厂产权村有假《纪要》的,有4个人签字,如果现在要被推翻而依法纠正的话,得5个人赔钱。钢厂原第一任经理茅一峰问朱一夫“为什么要5个人赔”?朱一夫说假《纪要》是董仁亲写委托书授权我签的,董仁亲也算一个。


黄宝宝在电话中又重复了一遍后说:“董伯伯我们知道您没有给朱一夫写什么授权书,也不会写的,是贪官他们推脱侵权拍卖钢厂罪责,而把犯罪帽子戴在你头上。为推翻省府办确认的《改制合法函》,董伯伯您就说是您董仁亲授权委托朱一夫签的,我黄宝宝为打羸官司,把宝押在您身上,您就受一下委屈吧!董伯伯,您接受我的请求吧!我相信您会为人民上刀山下火海。朱一夫推脱罪责,您董伯伯背黑锅,以假反假推翻座谈会议《纪要》和省府办《改制合法复函》!”


“我理解你宝宝的用意……”董仁亲回复说,“‘村城管都’被腐官侵吞拍卖,股东维权证据有一大堆,不需用以假反假推翻省府办《改制合法函》。公民财产受宪法保护,要笑看,包青天下凡之时就是股东维权胜诉之日!”




铃铃铃,一阵急促的铃声响,朱大为巡视室秘书鳄鱼妹打来电话,传阴府要朱大为回去。


大为对我说:“我已通知了陈副书记、陈社长、陈会计来陪你,很快就到。”说完匆匆离开茅明明家,去阴府报到。


朱大为刚走,陈副书记、陈社长、陈会计等人就来了。茅明明知道我喜食长江蟹,去市场买大闸蟹。茅明明是渔人又是厨师,亲手做了一锅红烧大黄鱼,煮了一盘大闸蟹,老友欢聚,呷酒聊天,浓情滚滚。朱大为当阴府巡视官就职后,和茅明明、陈有功、陈浩贤、陈会计多次相聚相见,他们是阴府的基层官员。中兴是一个阳间社会的名村,陈浩贤副支书、陈总账会计、陈有功村主任、茅明明队长,分别在2000年前后病亡,他们四人曾分管中兴的村政、财经工作,他们光荣的被评为无私的公书记、公会计、公村长、公队长。


中兴是无‘我’村。“无‘我’”当时来说是新名词。参访人说“听不懂无‘我’是什么?”参访人要找董仁亲,茅明明招待记者,聊谈无“我”村……


正开场,朱大为急冲冲返回。


“有啥急事?”我吃惊得呆望着进门的朱大为。


“黄宝宝打电话说会议《纪要》是您董仁亲委托朱一夫、镇八戒签字的?您答应黄宝宝请求作证了?”朱大为说。


我问朱大为:“你怎么知道我们之间通电话的?”


大为摸摸戴在耳朵上的视听机说:“阳间有千里眼,阴间有万里耳……阳间发生的事都在我的视听机中。”


“黄宝宝为岳父维权,请求您董仁亲受一次冤屈帮他出证的事,已在阴间传开,震惊阴间,褒贬不一。”朱大为说。


鳄鱼妹突然现身:“黄宝宝的请求,董仁亲没有答应。”


鳄鱼妹随手还送上一份关于我妻子诉告夫妻共同财产确权一案的背后案情材料,鳄鱼妹表示,腐官还有的犯罪作恶证据都在她手中,只要维权需要,鳄鱼妹均可提供。


我双手供奉,鞠躬致谢时,鳄鱼妹消失不见了,陈浩贤、陈有功、朱大为、茅明明也不见了,我惊恐地望着漆黑的夜,急得大叫大喊:


“你们上哪里去了……”


“我们在望——江——亭!”


急醒。侧身又入梦。


“老董,你也来了!”朱大为热情的迎上。我惊奇地问朱大为:怎么我在观大江逝水西流?多美的故乡啊!


“大家都在等着您。”朱大为等得很久了,他说上望江亭吧。


年纪大了,翻过江堤力不从心,朱大为扶着我上了亲手建造的望江亭。来访的媒体是我熟悉的友人,久别重逢,访谈在欢乐的气氛中展开。


媒体在赞扬了中兴无“我”村之后说:“只可惜中兴村现在英名早已不再。”


无“我”论坛负责人陈浩贤接受采访说:“原始社会人稀地大物博,水果满山遍野,伸手就食。进入奴隶社会,人口发展超过食物供给,人人为‘我’的争夺理念在人的脑袋中生根发芽。‘我’是剥削阶级社会的核心灵魂。”


“为‘我’推动了社会进步,创造了人们所需的财富,人人为‘我’也摧生了不劳而获的夺财剥削者,社会陷入长时期混乱之中。但人人为‘我’不变,世界成了权势强者的天堂、弱势平民的地狱。中国共产党毛主席领导人民推翻剥削阶级建立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是国家的主人。毛主席说为人民服务,全心全意完全彻底地为人民服务,改变了人人为‘我’的‘天理’。”陈浩贤接着说,“用毛泽东思想为人民服务,替代人人为‘我’。中兴是先行者,无‘我’中兴是用毛泽东思想武装开出的一朵艳丽红花。1960年,董仁亲写学毛选心得,在全国报刊转载,上海《文汇报》记者采访,陈浩贤接待。”


记者问:“无‘我’中兴论坛什么时候创建的?”


陈浩贤响亮地回答:“1958年大跃进时就开讲啦。”




访谈陈浩贤,这是发生在五十来年前的事,昨日梦影在我眼前闪过:大跃进刮浮夸风,一天等于二十年,水稻亩产超万斤。吃饭不要钱,按需分配,吹共产风。中兴认为,现时是社会主义社会初级阶段,按需分配是高级共产社会,不能超越冒进。中兴周边的村社实行畅开肚子吃饭,一年口粮不足半年就吃光了。中兴避过浮夸风灾难,没有死人,浮肿病号也少。中兴百姓支持,实行凭票吃饭,渡过难关,当年还拿出库粮10万余斤支持灾区。中兴支部是党的基层组织,心中无“我”为人人。论坛,是中兴党支部的有生力量。


加入论坛的会员是心中无“我”的人,为民而奉献的人。论坛的会员都被中兴支部派往建设新中兴的重岗重职。杨大清是外来的坍江移民,担任第一生产队会计、东方股份总公司的首席财务官,他也是中兴无“我”论坛的积极讲演者。杨大清是无“我”人,在堆满钱的财库工作,如请“财狼”守账,啊!这么多的黄金白银,怎叫人不动心?!白天不拿,夜里也会偷走。杨大清脑袋中无“我”,守财库几十年,无损公司一根毛,村民称他“公会计”。无“我”人——改天英雄朱小付,共产党员,复员后任中兴第一生产队队长,他带领社员运土填洼田,粮超双千,棉超(皮棉亩产)400斤,创世界第一。


中兴无“我”论坛有百名会员,他们被派往经济、政治重要岗位。中兴论坛出无“我”人,黄玉刚被党组织任命为党委副书记,蔡仲尼被任党委书记,像这样被授予重任的人还有好几位。中兴无“我”论坛,是支部建设的一所好学堂,是摇篮,是常青树。


记者插问:中兴村和北界村是齐名的富村,北界村是按需分配,为什么没学北界村?


我回答说:中兴无“我”村,铁锹造乾坤,改变了中兴河山。按需分配是人类追求的理想社会,不是说到就能到,是一段漫长的社会发展历程。中兴在建设社会主义长河中努力为民践行更多的福址。中兴是地球上的一个小村,“我”字在地球上消亡之时,就是共产主义社会来临之日。共产村,是未来中兴人理想追求的奋斗目标!


“无‘我’论坛是中兴人造魂平台。”记者说,“请问董仁亲先生,无‘我’当怎么评价?”


我说:“我”调动了人的劳动积极性,是造富的动力,“我”推动社会财富增长。但“我”是封建社会的“天理”,是社会乱源。我的理解:人人为“我”变为无“我”为人人,“私”变“公”。中兴无“我”论坛发展是惊人的,会员人数不断增多,中兴的建设发展需要这样全心全意、任劳任怨、大公无私的论坛会员,我们见证了她的魅力与价值。心中无“我”是这个社会的重要核心灵魂,是实现完美自我最高境界的有力保障。我董仁亲是无“我”的践行者,过去是,现在更是。敬请在坐诸位广贤们监督!


说到动情处,大家群情激奋,热烈鼓掌。我忙又补充道:美丽三亚,浪漫天涯,我因祸得福远客琼岛。江海是人间天堂,钢厂被收拍卖,论坛还要继续,她能净化和提升社会价值观,她是打开并织就我们人生理想的金花园。下次论坛再会,论坛总部迁址于三亚,我恭迎大家。


呜——,一声汽笛长鸣,夜游三亚海的游轮回鸿洲码头。我被惊醒,睁开眼睛,西沉夕阳东又升,金光满空,朝霞缓缓飞过……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老伴吴士芬送来一份快件,打开一看,是一份报纸。再展开,江海日报,头版醒目标题:“徐腐官”等人因违反党纪国法被法办!


抬头向北遥望,万家乐园800股东至今只剩下了500来人,许多人因种种状况而匆匆离世了,再过10年、20年,还有多少人能健在?还有没有人在维权?民告官是一场丢圈子闹剧。钢厂被侵拍卖一事迄今已过17年之久,成为一隐痛的乡愁。




第32章:笑看乾坤变幻




2005年1月,民营钢厂被腐官以2230万元拍卖,股东投资现金分红股票被废,17载诉告,既成往事,世人皆笑,被称之为“江海奇案”。


腐官勒索钢厂1700多万元,董仁亲不是腐官想象中的绊脚石。我在钢厂时,钢厂飞速发展,购买的商务凌志轿车是用于接送与厂合作的专家、外宾的,镇官眼红要“用”,钢厂无奈只提供了一台经营部自用轿车,但镇官嫌车档次低,认为钢厂瞧不起人,没把镇官放在眼里:“钢厂董某人是烧狗肉不吃要吃蒸狗肉”,数月后,镇官把车退还了回来。我心酸的不知所措,我不是小气鬼,你是人民的公仆,我不送红包或大礼是爱护你。


但送红包、大礼,世上盛行啊!我可以不送红包大礼吗?“娃子,你要做一头不食庄稼的牛,你违犯了就会入地狱。”养父的话时刻于心。他身前带我游城皇庙时,用鬼怪迷信吓我不可做坏事,要我做仁人。中兴一直用毛泽东思想武装社员,改变旧中兴,中兴不仅村美河山美,更美的是人的灵魂美,中兴出现许许多多无“我”的公党员、公社员、公会计、省劳模,中兴还是天下无贼第一村。共产党员要廉洁奉公,贪污捞钱之事我自己不做也不支持别人做。


坏火拿是我的长者,他说:长江入海口北岸江海天堂,是海盗浮尸沉集的地方,浮尸转世成了大盗。中兴是无贼村,其他是无“我”村吗?坏火拿四维之见,比我看得深,这是梦幻。但我明白,在当下视线中,腐官还未遁形灭迹。


钢厂被腐官所夺,朱一夫站在十字路口摇摆。听我——坚持股民权益,他逆风;听腐官——夺厂,他顺水又吃香。朱是个胆小怕事之人,他选择了后者——迎势而上,被腐官牵着鼻子走,扮演了一幕幕背离800股民权益的不堪角色。给朱一个评价:建设钢厂算是功臣,葬送钢厂是推手。


朱、仇等人和腐官利益切换成功,多日梦想变为现实,800股东欲哭无泪,权益付之浩瀚大海。


省府办不深入调查,出具江海《改制合法复函》,为腐官筑起了挡箭牌,股东维权难上难。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明明是正确的、合法的股民维权,但权益得不到依法保障。至2019年,江海法院重审才确认了我董仁亲是三个公司的股东身份,纠正了十五年来原三级法院判董仁亲不是三企股东的冤案,从这天起,我董仁亲成了股东维权的合法主体者。


中兴是一个美丽的小村,但10多亿的钢厂被人为的消亡了。我在《红尘滚滚》书籍中记录下了他们的点点滴滴,他们是建设中兴的功臣,是无“我”英雄。悲哀是无用的。星云大师说:放下!在“我”字横行的社会里,纵然也有官官相护的枉法歪判。


依法维权,我为自己权益的事付出了很大的力量,但很无奈。“村城管都”被侵占拍卖,草民是阻挡不住的而吃尽了苦头。令人任由笑看乾坤变幻。




斗转星移,历史迈进了万象更新、依法治国的好时代。近年来,反腐打黑行动深入,党中央反腐打出了正气,为社会净化了风尚,更为百姓的切身权益得以维护与保障。包青天啊,社会有你,人们就有可期的明天!


2021年2月27日,中央政法委召集最高法、最高检、中纪委、中组部、中宣部等部门一把手及领导成员,召开了全国政法队伍教育整顿部署会议,吹响了政法队伍刀刃向内自我革命的号角。报道称,此次会议的目标就是,通过无禁区、全覆盖、零容忍的教育整顿,坚决清除害群之马,维护政法队伍肌体健康。在建党一百周年之际,让所有注视党旗的目光,都来自问心无愧的灵魂!


扫黑除恶,拍苍蝇打老虎,已成常态之势,政法队伍建设与教育整顿工作尤为重要。本次会议对教育整顿工作划出了时间表、指明了三个方向,动真、碰硬,整治顽症痼疾,对人民群众最怨、最恨、最烦的问题来个“总清算”,让“公平正义”照亮华夏大地。


包青天下凡救民,民当喜不自胜。腐官横行,乐园变地狱。中兴漫长的黑夜会被黎明曙光代替!?


无“我”改变人生。第一部纪实体文学作品《昨日梦影》于2011年出版,第二部纪实体文学作品《红尘滚滚——无“我”改变人生》也已付梓,第三部纪实体文学作品《生命的旋律——我的人生漫长旅程》于2020年在《中国纪实》杂志连载并结集出版。老朽漂居南海岛十八载,三亚的天,三亚的海,三亚的山山水水,是我第二个故乡。时代公馆高端宽敞,大阳台周边栽红玫瑰蓝茉莉,送香争艳,我舞歌弄墨,早迎朝霞,晚送夕阳……


夜幕落下,三亚彩灯齐亮,闪发着迷人的幻光。啊!浪漫三亚,鹿回头广场又传来三国演义主题曲,歌声浑厚激扬: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地球向太阳绕一圈,365天。三国至今,地球绕太阳转了千个圈。正义战胜邪恶,光明代替黑暗。像地球绕太阳公转,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回望过往,正是:


乐园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新的一页,在昨日烟雨风涌的终结中开启。




尾声:曙光同声期




刚刚进入2021年11月,冬季的寒流便袭击肆虐。但是江南的天气,尚依然是难得的风和丽日、温适宜人。


11月4日,我和我妻子接到省高院《受理行政再审申请案件暨告知合议庭组成通知书》。《通知书》称,董仁亲、吴士芬诉街道办事处(镇政府)不履行法定职责一案,董仁亲、吴士芬不服省原审法院(2021)××行终××号行政裁判再审申请,本院已立案受理。现将有关事项通知如下……


而在之前的2021年8月9日,我夫妇接到最高院的《通知书》,告知“本院将你们诉××省政府一案【(2020)××行终××××号】,交由××省高级人民法院审查。请等待审查结果”。


背景:揭开沉案实情,亟待公正审查审判


我夫妇俩的行政诉讼案,均与十七年前“钢厂”被莫名侵占拍卖有关。不但800名农民股东权益被侵受损,而且包括我夫妇的股份及其我夫妇当时投资经营的上亿元个人公司资产也被政府工作组一并收走、拍卖。


在过去漫长的十七年里,投资的农民股东为此一直在为权益诉告。民事、行政诉讼(复议)案件在县市省就有10多起,已有二三十个裁判决,还有数个民事、行政诉讼(复议)案,仍在法院、政府处积压着,甚至农民股东还与钢厂多次发生激烈冲突,当地警方多次抓人治稳。


当年参与拍卖钢厂的主要干部,在法庭上当庭公开证明陈述,拍卖的相关手续材料文件是事后编造的,股东大会、村民代表大会、职工代表大会根本没召开过,产权界定会议纪要、同意钢厂拍卖、拍卖报告、决议……等等十多份拍卖文件也都是事后编造的,在上报和批文的所制时间上逆行倒签,实施操作和显露的相关流程更是本末倒置。揭开钢厂十数年来被侵占和被贱价拍卖的沉案冤情……


但当地行政部门却层层谎报称“……钢厂拍卖至今无任何纠纷”,甚至行政作出“拍卖已履行了审批程序”“改制合法复函”,屡屡左右着诉讼案件裁判和复议结果……


三位法学专家2017年7月20日出具《企业股权论证意见书》:


陈有功、张军军、朱一夫、董仁亲、仇×龙、陈×平、朱×昌、杨×祥、吴士芬、茅×明、王×芳……分别是三企业的合法股东,三企业产权应为工商登记股东所拥有;镇政府因摊派索取1700万元企管费受到抵制,将三企业的资产界定为村有产权,违法剥夺了自然人股东的合法财产权利;县、镇、村无权将自然人投资经依法工商登记、产权明晰的三企业资产界定为村委会所有,江海府否定三企业自然人股东权利无事实和法律依据;资产评估确认三企业的总资产漏评了约4亿元;伪造文件擅自认定产权村有并主张、配合对三企业整体产权交易竞拍转让,以自特种钢厂提取的资金受让了三企业的资产,相关人员涉嫌犯罪;非法产权界定、强迫交易转让三企业资产行为涉嫌滥用职权犯罪。依据我国《公司法》规定,他人侵犯公司合法权益,给公司造成损失的;董事、高级管理人员违反法律、行政法规或者公司章程规定,损害股东利益的,股东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依据国家《行政诉讼法》规定,可对政府的行政决定、核查意见及省府办复函确认提起行政诉讼……


钢厂拍卖内幕昭然若揭。但包括我夫妇在内的投资农民,没有一宗诉讼案能由此被公允纠正而获胜诉,要么被以种种不相干的理由层层裁判驳回,要么一会儿说你不具备诉讼主体资格,若干年后一会儿又判你具备诉讼主体资格,十余年间农民权益诉讼案被来回空转(除了正常死亡外,现已有多位农民股东来回奔波于诉讼,因发生交通事故而因伤亡故,及上高龄的农民股东因得病无钱医治却在诉讼过程中不幸离世)!现在,被拍卖的钢厂原农民股东的权益到底该如何全盘清晰地予以公正公断,事实已铁证如山。这场被指旷世权益被侵之诉,在省府及司法领域,将会是一个怎样的审查与审判之果呢?时代呼唤包青天!


回顾:巨额摊派收费遭拒,钢厂被收贱卖


八十年代初,我夫妇俩与几百位农民分别投资,先后共同成立了股份合作制东方特钢公司和特种钢厂。同时,我个人投巨资经营“经销一部”,妻子以股投资了“金石拉丝厂”。2003年1月,我夫妇与村百姓又出资,共同成立了亚洲钢管公司。


2004年初,镇政府新换任了镇书记。同年6月,镇政府突然以“企管费”可抵税为借口,向钢厂(特钢公司、特种钢厂、钢管公司三个企业的合称)摊派1700万元企业管理费,指令乡镇企业管理站经理施卫(后因受贿犯罪被判刑)强行收取。我是钢厂股东会决策组长,阻止钢厂会计付汇,但遭到报复,我被诬陷是巨贪等,被传审二个月,获清白自由后流落海南三亚。县、镇调集相关部门人员组成工作队进驻钢厂,宣布废除钢厂股东会,又将钢厂产权界定为村委会所有。2005年1月,总资产10多亿的三企业被以2230万元贱价出让拍卖……


镇政府不但支走了1750.36万元“企管费”,而且从钢厂2230万元拍卖所得中又拿走了130万元和100.12万元,至今收款去向不明,无法向诉告的农民股东回复解答和予以退还。


而2005年3月,海政(2005)287号文件,将三企业产权(股权)拍卖所得的2230万元按75%,再扣除了200多万元莫名款项后,将仅剩余的1400余万元,以钢厂1999年所发土地股票为依据,按股票面额30%比例分配给村民。


2014年10月,陈有功、张军军等农民股东,突然发觉新厂主早于2005年1月至4月间,就通过填写《股权转让协议》的形式,仿造陈有功、张军军等股东的签名,将他们这些农民股东名下原投入在钢厂的几十万、上百万的持股股金,转入到了朱一夫、仇××等10多位新厂主及其新厂主子女的名下!


干部:钢厂不是村的,收厂拍卖手续编造


钢厂被拍卖十多年来,投资权益严重受损的800农民股东一直在维权诉讼。面对投资农民一个个、一次次的诉告,法院向村干部及钢厂负责人核查实情。


2016年2月19日,原村支书、村委会主任盛化勇、村副支书沈盼、村黄会计自书出具《情况说明》称,产权界定座谈会议、改制评估、登报公告等事项,村委会均未参与。企业被拍卖过程中的所涉及的签字盖章,均是根据企业、政府的要求执行的。我们深知如拒不签字盖章,将面临被问责直至免职。产权界定村有的座谈会议《纪要》,是镇官施卫和钢厂朱一夫等伪造的虚假文件。第二份《情况说明》:座谈会议《纪要》伪造,签字日期做假,《纪要》落款时间8月9日,但8月9日根本未开会,而是在12月14日伪造的《纪要》。除这假座谈会议《纪要》外,朱一夫还请签字押印过多个伪造文件。今天再次声明。


2016年4月13日,盛化勇、沈盼、黄会计三位村干部,在农民股东陈有功诉新厂主侵占股权一案的二审听证中,作为证人,还公开出庭陈述了钢厂性质不是村集体的及当年钢厂如何被造假拍卖掉的实况……


事后有央级媒体记者采访钢厂被低价拍卖纠纷一事时,也采访了盛化勇。他说:三个企业都是股份制企业,产权不是村有集体的,拍卖文书材料是后来编造的。当时我们是基层干部,只能服从。我除了服从签字、盖章外,没有参与其它什么。之所以出庭作证陈述,还出具了《情况说明》书证,只因是实事求是!


2017年7月18日,朱一夫在省高院法庭上,面对法官复查农民股东陈有功股权转让纠纷案时,他也明确陈述:拍卖活动都是政府主导的,当地有关部门都抽调人员作为工作组参与。当时三个企业之所以拍卖,是因为有人举报当时的厂领导侵吞公司资产,后来政府组成工作组进驻公司,认为公司股份制不规范,所以就把三个公司都界定为村集体所有。这个企业是我们这个村原老支部书记主持办企业。什么职工代表大会、村民会议等没召开过,《职工代表大会决议》等是工作组的人做的。关于产权界定座谈会《纪要》也是拍卖后,镇政府和工作组协商以后编造的,且这个文件是事后工作组领导起草的。


假:“拍卖至今无纠纷”到省办“复函”


据官方资料显示,钢厂前身早已经转制,不存在有村集体产权的情形。就因为“1700万元摊派费”之导火索,引爆了明知钢厂早已经改制却而仍要采取非正常手段再强冠以改制并予迅速贱价拍卖的人为灭厂之果,几十年数百名农民股东艰辛办厂之心血积累被白白的一朝葬送,而一份份拙劣编造的改制拍卖文件材料被赫然曝光在目,一个个铁证如山的事实,由亲历者本人作证,在庄重而威严的法庭之上,得以公开陈述披露。


……


股东维权,告违法签文拍卖。为了压住事态和掩住拍卖文件伪造行为,政府谋划出台了《拍卖三个公司产权处理的核查意见》。该核查意见,一边“确认2004年在江海政府领导下会集审计、税务、政法委、镇政府已认定三企业产权村有并组织批准了产权交易拍卖”,一边却又称“三企业产权界定村有并被拍卖,是村、厂双方自己同意的”,江海政府“只是对此产权界定、改制拍卖等一系列文件进行了批复”。


民营股份三企业,股份制是不是规范且不说,但这绝不是政府工作组或某些官员借以权力干预,进行强行收厂、拍卖的根本理由和挡箭牌。这核查意见完全是在颠倒黑白、强词夺理,玩文字游戏,为非法收厂行为推卸逃避责任。


股东不服,政府又出一方,呈请市府速转报省府出具《关于确认三企业改制过程中集体产权转让合法性的复函》。


江海府经市府转呈的《请示》事项【(2007)135号】:鉴于原钢厂在2005年集体产权转让过程中资产评估确认存在一定的程序瑕疵,现特请市府转报省府确认如下事项:1、原钢厂产权权属界定为村集体所有合法有效;2、钢厂集体产权转让采用公开竞价方式并履行了相应的程序,产权交易结果合法有效。原钢厂2005年集体产权交易不存在纠纷或任何潜在纠纷。若发生纠纷,本县府承诺负责予以协调解决。


市府向省府出文函《请示》【通政请(2008)1号】:……该公司(指钢厂)产权变更至今未发生任何纠纷,如今后发生问题,由我市府负责协调解决。专此请示,盼予示复。


这些年来,钢厂股东一直就钢厂产权及股权问题在维权上告,与钢厂(拍卖后改名为××能源公司)多次发生大规模冲突,当地警方多次抓人治稳,社会影响极大,但却上报掩饰称“该公司产权变更至今未发生任何纠纷或任何潜在纠纷”,并黑字白纸层层拍下大胸脯声称“若今后发生问题纠纷,由我府承诺负责予以协调解决”!这举动为什么?分明是在“内部”压事,企想用一层层的行政确认文函当作“挡箭牌”和“护身符”,盖住违法收厂改制拍卖之事并影响审理,也防钢厂股东一旦官司引开打大了弄到上层去,因无事先作备而不可收拾。


省府办公厅对省工商局公正分析作出的《审查报告》不满意,以致无法对市府呈请的通政请(2008)1号《请示》作出确认。后又让省工商局重写报告,于2008年3月12日,省府办公厅即作出了《省府办公厅关于确认钢厂改制过程中集体产权转让合法性的复函》(简称:改制合法复函),称:钢厂改制过程中集体产权转让履行了法定程序,并经主管部门批准,符合当时有关法律法规及规范性文件的规定。


这一“改制合法复函”,让农民股东的维权诉告之路,常被陷入在转圈式的循环漩涡中,要么被以“过时效”为由驳回诉讼,要么被以“不是股东”或“不是公司法定代表人”“不符合诉讼主体资格”等为由判决败诉,甚或将原告的复议案被法院当作信访,以“原告的履职请求符合信访特征,不属于行政复议的受案范围”为由而驳回。回避钢厂被编造文件拍卖的侵权事实,审理能挡则挡,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或不予回复,或单一的断面式审理,不对文件证据材料审查。待有关股东的诉讼主体资格又被判决认定适格有效时,则又若干年已过,至今已有百余位农民股东已经不在人世了。其实,省府办公厅的回复批函是属被地方政府虚报而骗取作出的,从法理上讲也是没有正式法律效力的。但这些函和编造文书像山一样存在着,让公正审理视而无睹,难以翻越。


交办:沉案破雾,最高法指令省高院审查


我的维权诉讼,是钢厂800农民股东中已提起行政诉讼(复议)、撤销省府办改制合法复函之诉,伪造村民、职工代表大会决议、座谈会纪要等损害企业和股东利益的民事侵权之诉,请求政府履行保护公民财产合法权益法定职责……等十多起不同诉讼中的一部分。


我夫妇俩以据力陈举报反映,并向最高院申请再审,即出现了本文开头的一幕——2021年8月9日,最高院向董仁亲、吴士芬夫妇送达了(2021)最高法行通2240号“本院将你们诉省政府一案【(2020)×行终××××号】交由省高级人民法院审查”的《通知书》。


由于有关部门办事人员不深入调查而出具改制合法复函等,为强行收厂拍卖行为筑起了挡箭牌,许多年来农民股东维权难上难,正当合法的股东维权诉讼,但权益得不到依法保障与保护,更何况我个人投巨资所办的经营一部财产,当时也被他们全部收走拍卖,至今未与我告知、履行清偿。


2021年4月26日我夫妇向省高院对(2021)×06行终63号提起的再审申请,一直石沉大海没有受理消息的再审申请案,这次——11月4日,终于也有了受理再审的通知。


明明镇政府拿了钢厂几百万的钱;明明镇政府及工作组收厂拍卖的文件是虚假编造的;明明十七年以来钢厂股东一直在诉告并与钢厂多次发生激烈冲突,政府仍上报掩饰称钢厂拍卖变更至今未发生任何纠纷或任何潜在纠纷;明明政府承诺被拍卖钢厂如发生问题纠纷负责予以协调解决,而无人作为和得不到依法裁判;明明两级政府呈转报送的《请示》有严重问题(省工商局的《审查报告》),省府办还吻合《请示》出具《改制合法复函》;明明上述人员涉嫌严重犯罪,司法审理不移送、股东报案也不予立案……


农民投资的民营企业产权被侵的案情重大、疑难、复杂,背后疑云谜团重重,原钢厂数百名农民股东怎不愁肠百结,寝不能安。


前不久,镇街道办事处(原镇政府)书面回复钢厂农民股东代表顾明义的《情况说明》称,2004年——2005年间镇街道办收取钢厂款项中,经过到园区财政局、农经站及向村级账目的工作人员查询,有100多万元仍未查询到。


原乡镇企业管理服务站经理、钢厂拍卖等事项重要参与人施卫,从监狱服刑期满一释放,即进入受让钢厂的新厂主的公司……


这次的“再审申请”和“审查”两案难得启动,何时有结果?会有全盘明晰的公正公平的裁判吗?经历了长时空回轮转诉讼的我和妻以及其他还幸存的农民股东,一样的仍然在终待盼望。




什么叫“改制过程中履行了法定程序”?请问是怎样的法定程序?是依法还是非法的?什么叫“经主管部门批准”?请问明知错误了的也不给予秉公纠正吗?什么叫“符合当时有关法律法规及规范性文件的规定”?请问当时的有关法律法规及规范性文件中,哪项是允许他们这么干的?哪项法律法规及规范性文件又与现在不一样了?


什么是法,什么是法治,在钢厂的这一问题上,这是一个天庭的良知拷问,也是一场司法人公平正义的大检阅。






(选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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