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鞭炮及其他……

记忆中旧历年的腊月景象，不是蜡梅灼灼、自我招摇，不是冬日暖阳、和煦温存，亦非腊八祭灶、小年除夕，而是曾几何时的鞭炮声声……。不过这沿袭了千百年的风俗还是因为环境和安全的问题被全面禁止了，孩提时代的极简的乐趣也就此戛然而止了。可是每逢腊月时节，触景生情，总会油然而生出一点丝丝缕缕的怀念，有意无意地拉扯着那颗曾经的腊月心。

怀念曾经的阴云密布的腊月天气，乌云低垂，灰蒙蒙的一个气象，天地变得混沌，心里眼中的这个世界也随之失去了精神，开始颓废不堪，萎靡不振起来了。突然，耳畔响起了七零八落、高高低低、隐隐约约的鞭炮的噼啪声，空气里也似乎游丝般的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淡淡的硫磺、硝石的气味，这不是在提醒新春佳节就在你我的眼前吗？听吶，新年细碎轻盈的脚步声越来越真切了，她身姿绰约、婀娜摇曳、天资灵秀、冰清玉洁般的仿佛要投入你我的怀抱了，这样的美妙，由不得不心猿意马、心潮澎湃、雪狮子向火，什么浣纱拜月、出塞醉酒，一边去！此情此景，世俗起来是一定的了。可是这样一点点的情趣和念想，还是被存放和禁锢了，虽然这是老祖宗们传下来的民俗。

鞭炮的诞生有一个传说：西方山中有山臊，犯之则令人寒热，但其惧竹子爆声，于是人们烧竹驱赶（见《神异经》）。鞭炮的本名应该是爆竹，后来发明了火药和纸张，宋时出现了用纸裹住火药的炮仗，后来经不断的推陈出新，鞭炮也开始种类繁多，琳琅满目的了。鞭炮的好处和寓意大约还得是范成大说得好：一声两声百鬼惊，三声四声鬼巢倾，十声百声神道宁，八方上下皆和平（《爆竹行》）。

当然了，鞭炮在正月里燃放就没有一点意思了，正月初一过完，年味就倏忽地一下子可以淡下去八分。年味最浓的时节，自以为是腊月，盼着望着才最勾人的心思魂魄，撩拨人的心尖尖……，这也许也是距离产生美在作祟吧。腊月是欢迎新年，是为盛大的新年在聚沙成塔、集腋成裘，就等着在除夕夜新旧交集时华美绽放，喷薄而出，虽然繁琐多多，耗费多多，但是人们的心情却不会因这个而烦恼忧愁，有的只是愉悦和快乐。当然了，腊月的鞭炮声声真得是不应该少了的，因为它不仅增长了迎新年的欢快心绪，而且进一步渲染了迎新年的热烈氛围，更重要的是鞭炮声声可以催人想幼年，想来是多么得美好啊，真得这是什么也代替不了的。不过，由于个中缘故，腊月的鞭炮声声已然成为了一个冰冷的回忆，就只剩下唏嘘了。

这会已是四更天的光景，眼前出现了一副朦胧画卷：一位风华绝代的佳人坐于镜前，风姿卓越，素肌玉骨，手如柔荑，乌黑长发如瀑布般垂下，伊巧笑倩兮，细细梳妆，款款画眉……。柳泉居士蒲松龄哂笑，说这是一个不应有幻象，是一个少了品行的妄念；我一笑，对曰：这也许是一幅心海里的“海市蜃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