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阆中农商银行开户行地址(阆中新村路农业银行开户行)

文/陈波


高峡、平湖,秋水、长天,潋滟、空濛……驻足湖边,脑子里像泄洪一样,淌出这一长串的词语。尽管这峡不是三峡,这水不是赣江,这湖也不是西湖。


湖的前半生,是一条河。河是积极的,又是消极的,消极的河抑制不了汛期的躁动,暴饮暴食、寻衅滋事,留下一个个关于河妖的传说。河是丰满的,又是骨感的,骨感的河在层山叠嶂间勾勒出美丽的曲线,青黄不接的乳汁难以背负起母亲河的盛名。为改变河的消极、填补河的骨感,便有了湖的构想,然后修建、储蓄、成型,再至利用、维护、开发。


在原本纤瘦的西河上,拦腰筑一道坝,锁住河的七寸,蓄起一片13亿立方米的水域,这片水域便是现在横亘在眼前的湖。湖就地取名,叫升钟湖,洋溢着阳刚之气,赓续着升保起义的红色血脉。湖又名西水湖,与西湖相比,倒真是多了不少的水,但西湖的名声实在太大,拒绝吃软饭的南部人便把西水湖这个充满风情的名字束之高阁了。


潭面无风镜未磨——湖的最大特点是静,观湖却需要动起来。观湖的路线有两条。


一条是水路,舟行碧波上,铁皮游船,粗犷的开船汉子,轰鸣的马达声,惊起的水鸟与鲢鱼,一切是那么自然与生动、真实与淳朴。把水踩在脚下,山就成了参照物。高大的峰挺直脊梁,仍以山的姿态俯瞰着湖;低矮的丘在湖水的柔情里沦陷,甘愿与外界断绝一切联系,成了只钟情于湖的岛。


另一条是陆路,车行林荫中,沿湖滨路一周,在间种的垂柳、法国梧桐、水杉、黄桷树中穿梭。如果你去过西湖苏堤、南京紫金山、武汉东湖、安顺白水河,那些沉睡的记忆一定会在这样的时间和空间中苏醒。岸边的山把人吞噬,宽阔的湖面又成了参照物。湖是成了大器的河,湖面平静、湖底汹涌,湖装着山的脸色、天的脸色,却把自己的脸色隐藏了起来。


瞥见一棵参天古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古樟长在停车场的北面,紧挨停车场南面的是水码头。无论走水路还是陆路,只要你想在码头或车场停靠,就一定会看到这棵活成了地标的树。


古樟老当益壮、郁郁葱葱,不知道已完成多少个“十年树木”的阶段性目标,坚定地走着“百年树木”的路。古樟与湖面相互凝视,默契地用精神意念向那些打着“百年树人”口号、抄着“十年树人”近道的短视者发起挑战。


湖当然不是没有度量的。一场罕见的雨让上游的名城阆中再次上了新闻。洪水夹着泥沙劈头盖脸地向湖打来,湖张开怀抱,微笑着接纳洪水。洪水为湖的实力所震慑,为湖的气度所感化,从冲动变为平静,从浑噩变为清澈。


湖是做出了自我牺牲的,湖的生命线——大坝使出洪荒之力,用坚不可摧的牢固诠释着对湖的忠诚;湖的事业线——水域小心翼翼地向两岸扩张,在进取中极力维护着湖的英名;湖的感情线——亲水走廊被升起的水位线淹没一半,湖的众多仰慕者被挡在岸上,留下一段未能成愿的廊桥遗梦。


凡事都有例外。在我们这一群湖的最忠实的追求者眼中,被淹没一半的走廊反倒成了打围的安全水域。孩子们赤脚跳进水中,和湖亲密接触。朋友后备箱里的整理箱被开发出搜索不到的用途,一会儿成了乘坐小孩的方舟,一会儿成了捕捞鱼虾的渔具。


孩子们的欢笑,让他们完全无视墨蚊的侵扰,也让我忘掉生活中的墨蚊。克氏钢钉辅助跟骨支撑着我的身体,却无法支撑我用水上亲子运动表达父爱。我孤兀地站在湖边,湖面上倒映着意气风发的少年,岸边伫立着早生华发的中年。我的脑海里迅速闪过乡友彭家河的散文《湖底的河流》和布拉德·皮特的电影《大河之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个河一样奔腾的男人,已像湖一样波澜不惊。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九月的风吹来路人吟唱的一首叫《九月》的诗歌。九曲的西河沉入湖底,九月的湖面生机盎然,前仆后继、生生不息。从这个意义上讲,湖与诗中的草原有着相通的意境。


蓦然抬首,晚霞如炬。此时此刻,湖正和我们一样,忙着筹备团聚的家宴,在月圆之夜,和溪、和河、和江、和海,共同许下平湖春江、河清海晏的愿望。


陈波,蜀中阆苑人氏,生命发端于农村,文学启蒙于武侠,理工科院校毕业的法律人,法律人中的感性思维者,业余偶有写作。


【“浣花溪”文学栏目征稿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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