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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周建华


又到腊月里,又是该回老家挂坟的时间。老家说挂坟,是到祖先坟墓前祭奠。


老家有腊月里祭祖的习俗。小时候听祖父说,我家老屋原本是一座书院,1949年后才分给我家住,祖父把书院的教室装上神龛,挂上祖先牌位,做了堂屋,逢年过节便在堂屋里祭祖。不过,我从未见过祖父说的那块祖先牌位。据说,在我出生前,就被破了,连神龛也被拆了。


过去,老家春分要祭祖,清明要祭祖,冬至也要祭祖,自打拆了神龛,便只剩下大年三十祭祖了,且是悄悄地祭。那时候,年三十祭祖是村里公开的秘密。老家的习俗是大年三十早上团年,而且越早越好,据说有人半夜12点就吃团年饭了。我一直疑惑为何要那么早吃团年饭,后来听说是怕有人来串门,岔了年脚,散了一年的运气。也有人说,团年要祭祖,过世的老祖先要回来吃团年饭,外人打扰了他们,会影响到对家里人的保佑。在我看来,这两种说法都差不多。


我家吃团年饭大多时候是在凌晨四五点,也许是三四点,已经记不准确了,本来也没个定数,只要赶早就行。在我的记忆里,每年母亲叫吃团年饭,我都是睡眼惺忪,好在知道有让人垂涎的团年饭,也就没有了瞌睡。


堂屋里是平常吃饭的八仙桌,祭祖前,会摆上刀头,刀头是一块四四方方的肉,煮成半熟,祭祖专门用的。祖母在上八位摆好碗筷、酒杯,倒满酒。上八位是八仙桌的上座,在以前神龛那个方位。祖父领着父亲、幺叔、我们小字辈,一家子恭恭敬敬地面向上八位站好,堂屋里顿时鸦雀无声,气氛凝重起来。我虽然也是安安静静地站立,但大多时候并不关心祭祀,只惦记着刀头肉。我知道,祭祀结束,母亲会把它做成回锅肉。


祭祖开始,祖父口中念念有词,至于念了些什么,至今我也说不大清楚,零零星星有些印象的,是祖父说请阿爸阿妈、阿公阿婆回来团年。我还记得的是,祖父念到保佑后人,会说到我的名字。后来,祖父去世,父亲便接替祖父说那些我半懂不懂的话;再后来,祖母去世,摆刀头、倒酒的事便由母亲接着做。虽说父亲念念有词的依然是祖父念叨的那些话,但我那时已经知道,父亲口中的阿爸阿妈,便是祖父祖母。


记不清到底从哪一年起,大年三十祭祖变成了腊月里挂坟。印象中,自从父母到城里生活,腊月回老家挂坟便未间断过。那时,老屋已经被拆除,屋基地上新修了水泥火砖房子,那是村里另一家人。每年挂坟,父亲依然会从老屋出发;每年挂坟,父亲会要求过了腊月二十五。父亲说,虽然新时代不拘泥于大年三十,但也要过了小年,毕竟,是请祖先回来团年。


祖父的墓在老屋对面山梁子上。以前,梁子上种满了油菜,现在是一片柚子林。父亲说,祖父的墓傍青山而望祖屋,是风水宝地,会保佑我们。是否真的会保佑,我说不清,但我一直记得,小时候,我每得一张奖状,祖父会认认真真地贴在堂屋墙上,也会说祖先保佑的话。后来,我考上中师,又去了城里工作,祖父的话便逐渐淡忘了。


从老屋出发,穿过垄沟,爬上梁子,便看到祖父的墓。去之前,母亲早早准备好了刀头、美酒,到墓前摆好,点燃香蜡钱纸。一切就绪,父亲便开始念念有词,虽然是念过几十年的老话,但年年都有新词。我的儿子出生,在父亲保佑的名单里便多了儿子的名字,后来又多了妹妹孩子的名字;儿子上小学,父亲说最多的话便是学习;前两年,儿子大学毕业,父亲又念叨找个好工作;小妹妹的女儿上高中后,父亲开始反复说考大学的事。父亲是上世纪50年代的初中生,那个年代算是知识分子,对祈福保佑并不迷信,但每次父亲说这些话时,语气都很虔诚。


在祖父墓前,父亲恭恭敬敬鞠躬,细细心心插香,我们便跟着上香。香是三根一柱,意思是天地人,每人一柱,代表天地人和。若是有谁没有回来挂坟,父亲会认认真真做个说明,算是向祖父请假,然后让家人代上一柱香。


祖父墓的左右两边也有墓,葬的都是同一个村的老乡。每次挂坟,也给他们上香。父亲说,祖父年轻时正是大集体时代,这些人都是和祖父在一口锅里舀饭的,一起上香,一起团年,保佑村里人都好。


等到纸钱燃尽,把酒洒在坟头,燃一挂鞭炮,我们便再去挂垄沟对面山梁子上的坟,那里有幺叔的墓、曾祖父的墓、曾曾祖父的墓、叔祖叔曾的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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