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结束，赵小姐还没有意识到，这个祛法令纹，名叫“线雕”的美容项目会让她此后一年持续被其困扰。
赵小姐手术后取出的纹绣整形残留物。 受访者供图
工作室药品及耗材。 新京报记者 摄
一位与记者同时进行培训的学员透露，她在“珊妮”的工作室学完一个多月，目前已接了三个订单，获得收入9600元，她对收入非常满意。
有多位学员称，在私人整形工作室接单为兼职工作，她们的纹绣客源主要靠熟人带熟人，以类似微商的方式在朋友圈发广告。
新京报记者表达担心顾客质疑工作室资质的问题后，“珊妮”表示：“我现在经常对顾客发火。（顾客）说要看证书，我说看什么证书……有些顾客就是欠怼。他非常纠结医师资格证的事情，你就不要接了。”
上述学员向新京报记者坦承注册公司，工作室这是暴利行业，赚钱快，风险低：“抓进去大不了罚两三万就出来了。”
对于被经营范围执法部门查处类型的可能性，一位学员称，由于没有行医资格证，私人整形工作室没法在工商注册，但部分店主营业执照会注册一工作室个纹绣店营业执照，实际上在店里附带类型提供微整形项目，降低被查处风险。
赵小姐此前进入的其中一个“珊妮”工作室学员群，群成员有246人。该群截图显示，“珊妮”会在群里分享手术经验，学员会向“珊妮”及其他学员咨询注射剂量、操作手法等手术中遇到的问题。
广州白云区卫监所长：非法行医被抓，不到三次没法判刑
按照国务院2005年颁发的《医疗机构注册公司管理条例》，医疗机构执业需要持有《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整形美容机构也属于医疗机构营业执照类别。此外，整形美容项目施术者需要持有《执业医师资格证》。根据医疗美容APP“新氧”2018年查看度报告，国内有近2000万医疗美容消费者，市场规模或达224点击5亿，但平均每百万人中只有2.88位整形外科医生，黑市商家是正规商家规模的十倍以上。
中国医学科学院整形外科医院整形科副主任医师石蕾称，该类整形工作室均属非点击法经营，目前大量存在市面上，但都处于民不举、官不究的尴尬地带，屡禁不绝。
“本身打针是可以几天之内就学会了，但是这些人并没有任何的医学知识，所以说他们也不是真正有这种资质。他怎么可能把你培训到你完全掌握。这种短期的培训班，只有可能是骗子在做。”石蕾告诉新京报记者。
石蕾经营范围介绍，要成为一个有合格资质的整形医生查看，可能需要五年到十年的时间，但社会对于整形的需求又特别多，其中落差催生了无资质整形医生、无资质整形工作室。
私人整形行业的流窜式作业特征，也增加了监管执法难度。
新京报记者查证，“珊妮”以真名孔某某出资的公司，目前仍处存续状态，其名下工作室也仍在运行中。
在赵小姐的多次举报下，三地执法部门曾经对此事做出过处理。
2018年7月，上海市长宁区警方曾对该负责人采取过行动。2019年5月29日，上海长宁警方回复新京报记者称，她被抓时还没开始手术，故不构成非法行医。2018年11月，在当事人的要求下，上海警方已将该案移交武汉警方。
2019年4月，广州警方在某宾馆抓获嫌疑人“珊妮”，广州市白云区卫监所核实，该工作室负责人没有资格证和执业证，违反了执业医师法，对其作出罚款2万元处罚。
新京报“我们视频”暗访组
校对 卢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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