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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际劳务支持活动是什么意思(接受委托提供劳务服务是什么意思)



老飘群体对城市家庭的重要性,源于城市职业社会中工作与家务的矛盾。双职工家庭的优势是可以获得双份收入,家庭收入最大化。双职工家庭的劣势是家务劳动不足,诸多家庭功能特别是婴幼儿抚育功能受到抑制。产假结束之后一直到上幼儿园甚至是到小学毕业,这段时间孩子如何照料,是许多城市年轻父母的难题,其中年轻妈妈承受的压力最大。


年轻妈妈既想让孩子得到悉心照料,又想继续保持自己的职业身份进而维护自己的经济独立性。解决这个困境,主要有两个方案,一个是请保姆,另一个是靠父母。请保姆,是基于市场逻辑,通过雇佣劳动来完成家务活动。市场逻辑看起来简单直接,但现实中找到称心如意的保姆并不容易。双方生活习惯的磨合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成本和心理成本。最为关键的不是饭菜是否美味,而是保姆是否有足够强的责任心。家务劳动具有较强的私密性,相当于把家交给她看管,这必须基于信任。如果加上看护小孩,那就需要建立更强的信任关系。在中国各个城市的劳务市场,优秀的保姆总是紧俏的。中国大陆城市因为有来自农村的中年女性进城当保姆,所以不像香港那样需要几十万菲律宾、印尼女佣来补充保姆市场。但从总需求角度来看,大陆城市中的保姆还是供不应求。


相比于请保姆,让自己父母来提供家务支持是更好的方案。不仅心理上信任,有更强的责任心,更为重要的是不用付钱。经济因素不容忽视,毕竟两三千元的保姆费用,对于大部分城市家庭,特别是刚从农村进入城市的青年一代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小两口的工资不仅要付房贷,还要买奶粉,经济上并不宽裕。让父母来掌管家务,这是最经济、最现实的办法。


依靠父母的支持,中国城市的许多青年家庭,用一种温情脉脉的方式,低成本地解决了家务劳动和幼儿看护问题。这些老人的默默付出,虽然始于亲情,但其价值和意义,却远远超出家庭之外。



西方现代家庭理论有一个共识:一对夫妇及其未成年子女组成的核心家庭最适合工业社会。这种小型的家庭结构利于社会流动,家庭负担比较轻,不存在赡养老人的义务,能最大限度地增强消费能力。但是在当代中国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中,无论农村还是城市,三代直系家庭都表现出较强的韧性。特别是农村中的三代直系家庭,子代进城务工,父辈留守农村务农,这种半工半耕的家庭经济模式,既是城乡二元结构的产物,又巧妙地连接和沟通着城乡关系。父辈留守农村对于子代家庭的意义,已为较多学者研究。其实,农村老年群体进城对子代城市生活的支持,同样应该被关注。


对比来看,老飘进城与青壮年进城有着不同的逻辑。青壮年进城务工,主要是为了提高农村家庭的经济收入,家庭生活重心依然在农村。老飘进城的目标是为城市中的子女提供支持,此时子女的生活重心已经移到城市。两类进城模式都展现了农村老人生活的基本特点,即他们的角色和义务,主要取决于子代家庭所处的发展状态。


从家庭结构角度来看,老飘同其子女组成的家庭,既不是核心家庭,也不是主干家庭。他们之前在经济上和生活上已经分开,属于两个家庭,但又因为子代需要而搭配组合在一起。有的是老父母一起进城,有的只是老母亲进城,老父亲留守农村。对于这样一个基于分工、责任和亲情而联合在一起的生活共同体,我们重点应该关注它的功能。从这个角度看,研究转型期的中国家庭,功能分析比结构分析更好操作,也更有价值。毕竟,在人口快速流动的背景下,结构处于流变状态,准确把握家庭结构有一定难度。功能分析着眼于家庭功能实现的方式,考察家庭成员如何选择合适的家庭关系模式来应对各种压力,从而更好地促进家庭发展。



费孝通先生在分析中国和西方代际关系差异时,提出了反馈模式和接力模式两个概念。其中,西方接力模式是“甲代抚育乙代,乙代抚育丙代”,一代一代接力;中国反馈模式是“甲代抚育乙代,乙代赡养甲代,乙代抚育丙代,丙代又赡养乙代,下一代对上一代都要反馈”。反馈模式强调了子代对父母的赡养义务,子代为老人提供物质供养和精神照料,这是对父母养育之恩的回报。


当代中国的代际关系,已经很难再用反馈模式来概括。尽管乙代对甲代的赡养义务依然存在,但是抚育和反馈的内容和方式已经发生了较大变化,最突出的表现是:抚育时间延长,父辈责任增大。这一点在老飘群体身上体现得十分明显。子女进入城市生活,首先得益于父辈在教育等方面的投入,子女在城市购买住房,许多父母帮忙出首付。不仅如此,等到孙辈出生,还需要老人进城照料生活。虽然传统中国家庭伦理中,父母一直承担着无限责任,但是不容忽视的是,当代中国的父母责任在城市化过程中被放大了。


分析农村年青一代的城市化,必须结合代际支持的视角。王德福博士提出的农民“接力式进城”概念,很好地描述了当代中国农民城市化的特征。从老飘群体来看,一些农村青年通过读书、经商等途径完成了城市化,但是总的来看,这种城市化依然是不彻底、低水平的。不仅需要农村父母的经济支持,还需要劳务支持——很有“扶上马再送一程”的意味。


子代城市化之所以需要父辈提供如此多的支持,主要原因是城市中青年一代难以单靠工资来独立支付购房成本,这个任务通常依托两代人的经济积累来完成。近年来,城市中孩子教育成本不断提高,这同样增加了父母的经济压力。综合来看,子代家庭城市生活成本越高,其对父辈支持的期待就越高、依附性就越强。


透过老飘群体,我们应该重新认识“老龄社会”问题。长期以来,受西方人口理论的影响,我们更多强调了宏观层面老年人口增多给社会带来的养老压力。虽然这一点不容忽视,但是我们理解老龄社会问题,不能抽象地谈人口结构,还应该关注具体的家庭结构,在家庭关系中讨论老人问题。


一方面,要考察农村老龄问题的特征。在中国广大农村地区,老人过了60岁,甚至到了70岁还在进行农业劳动。机械化的大力推广和普及,极大延长了老人的劳动生命。因此,农村老人只有当他们失去劳动能力之后,才成为真正的供养对象。并且,他们的供养成本是较低的,对于整个社会的负担同样不重。


另一方面,从家庭内部来看,老人即便不参加生产劳动,家务劳动同样是在为家庭做贡献。他们并不是家庭运行和发展的局外人者,而是重要的参与者和支持者。对于城市老人来说同样如此。退休只是意味着职业终止,但是在家庭中,他们还有角色要扮演,还有许多发挥余热的空间。这一点在老飘群体和留守老人群体身上,都有所体现。



老飘群体辛劳付出,其最直接受益者是城市家庭中的年轻媳妇,无论是母亲还是婆婆相助,都极大地解放了他们的家务劳动,缓解了他们的焦虑感。他们轻装上阵,有更充足的精力在职场打拼,从而维持自己的独立性。


工业社会为女性走出家庭、获得独立的社会角色创造了条件,但是并没有真正带来女性的解放。因为他们获得经济独立性的同时,还面临家务劳动和职业劳动之间的矛盾。大部分职业女性还被期待扮演贤妻良母的角色,家务劳动和子女抚育活动一定程度上限制着他们的职业发展。他们越想追求职业发展,这种角色之间的张力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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