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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歌行赏析袁凯(《短歌行》赏析文章)

忆松江,水润春色,山映秋光,九峰举杯,三泖流觞,酒文化活色生香。吴梅村《九峰诗九首》其一《凤凰山》云:“ 碧树丹山千仞冈,夫差亲猎雉媒场。五茸风动琅玕实,三泖云流沆瀣浆。鸟听和鸣巢翡翠,花舒锦翼照文章。西施醉唱秦楼曲,天半吹箫引凤凰。"考古见证,松江不仅有先民留下的酒具,同时又是今上海地区唯一发现春秋时期高贵礼器青铜尊、亦即较大型盛酒器的地方。故而遥望川原沃野、水草丰盛的五茸之域,曾是吴越王公贵族驰逐游猎的乐园。怀想起来,自古相传的松江酒文化,犹如有青山方有绿水,有美酒便有佳诗一样,传递出江南烟雨醉,把酒听鹿鸣的韵味。



话说开去,中国是诗的国度,酒的故园,皇室金樽流溢,醉看文人诗行;农家粗碗盛装,演绎"茅檐扶出醉人多"的场景。酒,不断酿厚生活滋味和传统文化基底。我住过乡下农舍,也住过城里小巷,感叹长有青苔花草的地方,便有诗酒芬芳。这就叫做好诗不怕没人读,"酒香不怕巷子深"。中国产酒历史悠久,米酒、黄酒、白酒,耳熟能详;尚有唐人边塞诗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此外,古代文人雅集离不开琴棋书画、诗酒花茶。不知从何时起,酒的美名遭到质疑,且一言难尽。就拿"烟酒不分家"这句话来说吧,将有害的烟与滋补的酒捆绑在一起,委实令酒无语;尤其是近当代,西风裹挟着甜蜜蜜的酒味吹了进来,巅覆了许多人的养生观。华夏老祖宗发明并代代相传的美酒,如茅台酒、五粮液、剑南春、泸州老窖特曲、汾酒、西凤酒、董酒、古井贡酒等脍炙人口的中国八大名酒,怎么就被说成了喝白酒伤肝胃,喝进口原装葡萄酒养肝养胃,还能催眠、美容、软化血管,提倡人人饮,天天品。其实,无论国酒还是外来洋酒,凡是酒类饮品,都需把握合理度,过量则伤身,适量则有补。再说孔子的孙儿子思作《中庸》,倡导不偏不倚,折中调和,万事有度;其中就蕴含有花开半吐偏妍,饮酒半酣正好,心情半佛半仙的寓意。所以,抬头举望眼,不信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圆,因为天下共明月,天上只有一个月亮。月光如水,映照心扉,令人想起清冽甘爽的赤水河,牵手高粱熟了的时候,美酒飘香。我更喜欢中秋月圆的古老传说画面,嫦娥舒袖舞翩跹,吴刚捧出桂花酒;还有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在现实生活中,接触过一些高寿和年已过百的老人,他们中许多人有每天喝点白酒或黄酒的生活习惯。喝白酒的银须飘飘,宛若神仙;喝黄酒的常忆十里春风"女儿红",不知老已至,忘了岁月,只有儿女情长在心中。当下松江,饭店生意总体兴隆,尤其是有"老底子味道"的酒家,更是热气腾腾。由于各街镇重视百姓文化建设,带动饮食文化氛围趋浓。松江人喜欢热烈祥和,席间把酒言欢,谈笑风生,彼此互敬,但不时兴喝酒划拳,对比手势、"拍七令"、猜拳等相互行令斗酒游戏似乎兴趣一般;也不好劝酒死嗑,非要喝出个输家赢家。所以,酒桌上既有"和风细雨"、"甜言蜜语",高潮时也不乏"欢歌笑语"和"豪言壮语"之声浪迭起,但喝得"胡言乱语"或是"无言无语",是松江酒席之大忌。我曾在松江朝府城和筱爷叔酒家用餐时,听到过一些关于酒的见解,有人言说"酒"的谐音为"九",是个定量底线概念。人的酒量大小不一,白、黄、红、啤各有所好,小酌怡情,四五分为宜,七八分足够,触碰"底线",过"九"必醉。


有幸在松江酒家中相闻上述酒论,想来,大凡与当地传统酒文化长期熏陶有关,且看松江古贤著作中的以下言论:饮酒不可认真,认真则大醉,大醉则神魂昏乱,在《书》为"沉湎",在《诗》为"童羖",在《礼》为"豢豕",在《史》为"狂药"。但如取半酣,与风月为侣。所谓"沉湎",意为嗜酒成瘾;"童羖",即无角羊羔;"豢豕"系饲养的牲畜;"狂药"说的是傲慢过度,狂妄无知。继尔想起明初松江袁凯的《闲步》诗,就是那首连用了八个"半"字的六言绝句:"半雨半晴天气,半开半落山花。半醉半醒游客,半村半郭人家。"此外,明代陆润玉之女陆娟《代父送人之新安》诗云:"津亭杨柳碧毵毵,人立东风酒半酣。万点落花舟一叶,载将春色过江南。"从中可感松江自古传承的酒文化,素以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为微熏之适,温馨之美。这便是含有中庸睿智,适可而止,适度而为,信手拈来的酒席雅谈之说。


如果上述故事尚较为宏观,不妨摄取元明清时期的一些文人生活片段,看看松江往事里浸润几多酒的传奇。元代陶宗仪《南村辍耕录》记杨维桢有妓鞋行酒的癖好,并说"窃怪其可厌"。后来,民间便有了"金莲杯"的故事相传。说的是杨维桢以妓鞋作羽觞,借来歌妓三寸舞鞋一用,鞋中盛以酒杯,使座客传饮,惹得有洁癖的倪瓒勃然大怒,拂袖而去。这种士大夫宴设,召以行酒游戏的娱乐消遣方式,由元传至明清时期,在士绅和文人圈中流行开去。据施蛰存《声妓》一文载,《青楼集》所记若翠荷秀、连枝秀、顾山山,《辍耕录》之天生秀,以及《蚁术词》所咏蟾宫秀,皆元时松城散妓。时至明代,松江白龙潭湖面多见春风画舫,秋水伊人,桨声灯影一幕。何良俊《四友斋丛说》自述道:"余袖中适带王赛玉鞋一只,醉中出以行酒。盖王脚甚小,礼部诸公亦常以金莲为戏谈。"南社后起之秀松江朱鸳雏诗云:"岂是邯郸大道倡,鞭鸾逐凤恨茫茫。龙潭一片聪明水,赠与红儿洗晓粧。"


续说上海五大古典园林之一的醉白池坐落于松江。据《醉白池记》载:宋代"韩魏公慕白居易而筑醉白堂于私第之池上,水部君(清初顾大申)又仿韩而以堂名其池"。白居易既喜欢"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的意境,同时也作过《池上篇》,云:"十亩之宅,五亩之园,有水一池,有竹千竿";又云:"有书有酒,有歌有弦。有叟在中,白须飘然"。这番景象,倒是与松江醉白池的竹影书窗颇为相似。现占地76亩的醉白池园,1958年由旧园西扩60亩而成。据《谷水旧闻》载:"醉白池尝为董思白觞咏处,国朝后归顾水部大申。"觞是酒杯,觞咏处,即这里曾是董其昌饮酒赋诗交友的地方。董其昌是否好酒能饮,未见史书确切记载,但他的好友陈继儒却留下了"琴罢辄举酒,酒罢辄吟诗。三友递相引,循环无已时"的慨叹。又据明代李绍文《云间杂识》记徐阶酒量极高,相会诸公,"共四十二大杯而别";又云"尝闻顾文僖公一饮百杯,竟日不起坐,杯中不剩余沥。"顾文僖就是卒谥"文僖"的顾清,与明代任宰相多年的徐阶同为松江府华亭县人。不过,若是两人同席,徐阶可"连进数十大觥",顾清则"止饮小杯",甘拜下风。此外,明代作《明日歌》的状元钱福,归里松江后遇上了荒年。一日,知县请他一聚,并有歌女陪酒。知县开怀畅饮,席间出上联:"红白两兼,醉后无分南北。"钱福应对:"青黄不接,饥来有甚东西。"知县听出联语之意,深感惭愧,下令开仓赈灾。


史载峰泖山水秀,宜居宜品又宜游;而崇尚入室许清风,对饮邀明月的松郡文人,有着厚酿酒文化的出色表现。松江古贤笔下与酒有关的论述层出不穷,如陈继儒云:"甘酒以待病客,辣酒以待饮客,苦酒以待豪客,淡酒以待清客,浊酒以待俗客",以及"法饮宜舒,放饮宜雅,病饮宜少,愁饮宜醉,春饮宜郊,秋饮宜舟,冬饮宜室,夜饮宜月"等均为高论。己亥仲秋,集清代千余云间诗人,汇万余首诗文的《松江诗抄》出版行世,读而品之,不乏酒意酣畅,如张又汧诗云:"残雪夜窗期一醉,但浇块垒不浇愁";宋庆远诗语:"孤亭隔水立山巅,把酒登临意洒然";董俞诗曰:"书生一樽酒,载拜酹风前";顾大申诗吟:"何不将取董公之画换酒来,与尔沉醉临高台";卢元昌诗叹:"一壶美酒一张琴,铲尽名心是我心"。这部《松江诗抄》中溢出的酒香,能让今天的读书人醉倒一大片。


每到烟霞外,长吟便忆君。追怀隐于东佘山为徐弘祖取号"霞客"的陈继儒,史传其爱茶好酒,且佛道兼修。他是个很想得开的人,云:"酒能乱性,佛家戒之;酒能养气,仙家饮之。余于无酒时学佛,有酒时学仙。"松江九峰之机山,古有十景,其中一景名为"醉眠石",据说因陈继儒酒醉后常卧于此石上而得名。酒虽好,但喝多了也容易误事。陈继儒不仅有深刻体会,而且善于总结经验教训,道出一席至理名言,即"书者喜谈画,定能以画法作书;酒人好论茶,定能以茶法饮酒。”然而,大凡喝酒的人都曾有过醉上一回的经历。南社前辈松江姚鹓雏也不例外。他曾在《太平洋报》主笔副刊长篇小说连载,一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误了发稿。顾及市民期待,叶楚伧不得已而为之,代写了一个章回。大概是心中有气,想难为一下喝酒误事的姚鹓雏,戏将小说中的主人公置于死地,一直写到丧事已毕收尾。他本想看场乐极生悲的好戏,让姚鹓雏为之后悔。但姚鹓雏仅用"一梦醒来"四字,轻松一笔,就天衣无缝地续接了下回。叶楚伧不禁惊叹:"鹓雏死里逃生,佩服!佩服!"


酿制好酒的基本条件之一是水质好。唐代白居易《晚起》诗云:"明朝更濯尘缨去,闻道松江水最清。"明崇祯《松江府志》记"松江水,唐张又新品第东南煎茶之水,凡七等,以松江水为第六等。"制酒除了水好外,还需配以优质谷物才能制成佳酿。松江大米,古为贡米,远近闻名。明正德《松江府志》记松江稻米品名甚多,三月种,五月熟的叫六十日稻;四月种,八月熟的叫中秋稻;五月种,九月熟,皮赤的叫红莲稻;最适宜酿酒的,是三月种、七月熟、米粒长的金钗糯。《西溪丛语》载刘梦得"酒法得传吴米好",正指此。明正德《松江府志》记松酒最佳者,乃香味冽而色白的雪香酒,还有九峰酒、清酒、刘酒等。另据明代范濂《云间据目抄》记载:"华亭熟酒甲于他郡,间用煮酒、金华酒。隆庆时,有苏人胡沙汀者携三白酒客于松,颇为缙绅所尚,故苏酒始得名。"华亭熟酒即为松江老酒,是一种甜型黄酒。据王永顺先生考说,松江名列前茅的雪香酒,始由宋代华亭县叶榭人蒋向海酿造相传。此外,清代黄霆《松江竹枝词》(组诗)第32首云:"红市开樽白雪香,沁人心肺带余凉。谁将风味推三白?独让刘郎占醉香。"注云:雪香,松郡名酒,泖滨刘氏,汲泖水,仿三白法酿酒,号刘酒"。何谓"三白法"?即以白面造曲,用泉水浸白米酿成之法是也。


虽然松江雪香酒曾经有过较高知名度,但就一地酿造名气与酿厚的酒文化比较,后者的影响力远胜于前者。松江酒文化中不乏文人雅趣逸事,如明代张圣清造一舟,名"自在天"。他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登舟者须酌酒一觞,奕棋一局,随之再听其倚箫吹曲以助雅兴。更让人感怀的是,明末清初陈子龙、李待问,酒壮英雄胆,不仅诗情豪迈,且至死不改忠臣气节,以身殉难,百姓用香火和酒敬祭英魂。我爱读陈继儒的《小窗幽记》,时常用心去感知其与酒同行、大隐独醒的孤独灵魂。晚明时期,江南侈靡风起。据生活在明末清初的叶梦珠《阅世编》记"缙绅之家,或宴长官,一席之间,水陆珍馐多至数十品。"此风影响中下阶层,"嫁娶踵事增华,汰侈已甚",许多人家因此受累,终身难以清偿债务。目睹种种世象,陈继儒写下了"醒世"良言:"趋名者醉于朝,趋利者醉于野,豪者醉于声色车马,安得一服清凉散,人人解醒。"



总之,酒里有生活的烟火气,有"无事当看韵书,有酒当邀韵友"的绵长诗意。回想人的这一生,从满月酒喝到婚庆酒、拜寿酒,十里春风送,百里秋风回,一路飘香有酒味。所以,祥和喜庆的日子里不能没有酒,诗意生活里更离不开酒文化相伴相随。最近,在松江九亭镇听说了一个消息,总部落户在当地的来伊份集团公司正在推出一款海派酱香型白酒,名为"醉爱"。听到这个酒名,脑海中浮现出九峰山、浦江水和陆家嘴等一组联袂画面。松江九峰中的小横山、小机山、卢山、辰山等处,因后世釆石留下四个深坑,盛装天地雨水,俯看宛若深窖酒潭,仰望好似平畴上镶嵌的酒杯。如今,在别称谷水的松江,这些深坑,有的依旧怀揣一壶酒,酣睡未醒;有的唱叹花间一壶春,载誉辰山,别有风韵;有的奇迹呈现,亮出一家天下瞩目的佘山世茂洲际酒店。上海有两处与明代文化名人关系密切的地名,一是徐光启与徐家汇,另一是陆深与浦东陆家嘴。陆家嘴亲吻浦江水,让我想起了酒香飘逸的陆深"后乐园";进而感叹中国梦里,诗酒流觞,荡漾着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情怀波光。故对"醉爱"多了几份热切期盼。盼什么呢?盼九亭有酒,九峰举杯,浦江传感牵手长三角全域游的热量,书写古今酒文化美了海上的云间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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