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全国法院优秀裁判文书——宁波市江北区人民法院《

上海空间印象建筑装饰设计有限公司、宁波中体万融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建设工程设计合同纠纷民事一审民事判决书》，案号（2020）浙0205民初2048号，审判长胡馨，裁判日期二〇二〇年十一月二十七日。

二、案情简介

发包方：宁波房地产公司

设计单位：上海设计公司

案涉工程：宁波中体运动城项目，已于2019年6月28日开业

设计合同约定：上海设计公司承担宁波中体运动城项目7#8#楼商业室内空间设计及商业内街的建筑立面设计工作。设计费200万，设计内容包括平面功能规划、动线及割铺、室内空间设计等。上海设计公司主要合同义务为交付图纸、参加图审，并根据图审情况做必要调整补充。

设计费支付情况：已经支付180万。

因上海设计公司在工程竣工之前没有设计资质，相应图纸本无法进行报审，为此，宁波房地产公司另寻民用院（并支付了25.35万元）对上海设计公司的图纸进行审图并加盖出图章，宁波房地产公司拒绝支付剩余设计费，引发本案诉讼。

争议焦点：

1、设计合同是否有效？

2、加盖出图章是否是设计费的对价内容？

3、宁波房地产公司另寻民用院加盖出图章的费用25.35万元是否应当由上流程海设计公司承担？

三、裁判摘要

焦点1设计合同是否有效？——法院认为设计服务合同应为无效，理由如需要下：

宁波房地产公司委托上海设计公司承担宁波中体运动城项目7#8#楼商业室内空间设计及商业内街的建筑立面设计工作，双方确定以《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筑法》、《建设工程勘察设计市场管理规定》（已经失效）、建设工注册程勘察设计管理法规和规章等作为设计服务合同的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筑法》第十三条规定：“从事建筑活动的建筑施工企业、勘察单位、设计单位和工程监理单位，按照其拥有的注册资本、专业技术人员、技术装备和已完成的建筑工程业绩等资质条件，划分为不同的资质等级，经资质审查合格，取得相应等级的资质证书后，方可在其资质等级许可的范围内从事建筑活动。费用”国务院制定的《建设工程勘察设计管理条例》第八条规定：“建设工程勘察、设计单位应当在其资质等级许可的范围内承揽建设工程勘察、设计业务。禁止建设工程勘察、设计单位超越其资质等级许可的范围或者以其他建设工程勘察、设计单位的名义承揽建设工程勘察、设计业务。禁止建设工程勘察、设计单位允许其他单位或者个人以本单位的名义承揽建设工程勘察、设计业务。”上海设计公司在2019年7月16日才取得建筑装饰工程设计专项乙级资质，当时宁波中体运动城项目早已经竣工。易言之，上海设计公司在与宁波房地产公司签约及履约过程中均无相应资质，故设计服务合同违反法律和行政法规强制性规定，应为无效。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五十八条规定：“合同少钱无效或者被撤销后，因该合同取得的财产，应当予以返还；不能返还或者没有及必要装修公司返还的，应当折价补偿。有过错的一方应当赔偿对方因此所受到的损失，双方都有过错的，应当各自承担相应的责任。”上海涉案工程已经竣工验收，上海设计公司为设计工作所付出的智力劳动已无法返还，宁波房地产公司应当参照设计服务合同折价补偿。

焦点2加盖出图章是否是设计费的对价内容？——法院认为为施工图加盖出图章并非设计费的对艺术价内容，理由如下：

1．双方当事人在明知上海设计公司没有设计资质的情上海况下签订了设计服务合同。少钱根据2020年4月1日《工程设计款支付申请表》的内容，并结合原、被告陈述，上海设计公司之前曾告知宁波房地产公司其之前设计施工一体化资质已经取消，正在重新申请单纯的设计资质。虽然根据上海设计公司庭审陈述，该设计施工一体化资质系上海设计公司法定代表人的关联公司取得，并非上海设计公司申请，但既然上海设计公司告知设计施工一体化资质已经取消，也已经传达了其当时并无设计资质的意思。宁波房地产公司作为接受设计成果的一方，在与上海设计公司签订设计服务合同前应对上海设计公司的设计资质情况进行了解，实际上，设计资质在企查查等公开网站中均可查知。综上可见，双方当事人对上海设计公司在设计服务合同签订时和履约过程中均无相应设计资质是明知的。

2．在前述情形下约定的上海设计公司提供施工图和进行报审，并不包含加盖符合报审条件的出图章，即施工图加盖符合报审条件的出图章并非设计费对价内容。根据设计服务合同内容，上海设计公司应提供材料样板并完成施工图，且上海设计公司第三阶段的60万元设计费应在项目施工图报审完成后支付。一般情况下，施需要工图应由设计单位加盖出图章，但现双方明知上海设计公司没有设计资质，即双方在约定设计费金额时明知上海设计公司无法提供满足报审所需的加盖了出图章的施工图，故加盖出图章并非设计费的对价。

焦点3宁波房地产公司另寻民用院加盖出图章的费用25.35万元是否应当由上海设计公司承担？——法注册院酌定上海设计公司应负担的审核出图费损失为10万元，理由如下：

因上海设计公司在工程竣工之前没有设计资质，相应图纸本无法进行报审，为此，宁波房地产公司另寻民用院对上海设计公司的图纸进行审图并加盖出图章，报审后，由上海设计公司对其设计方案进行了修改。通过报审后，宁波房地产公司支付装修公司了第三阶段60万元的设计费。该笔审图费用系双方当事人明知上海设计公司没有设计资质仍然签订设计服务合同导致，即上海设计公司明知本身没有设计资质仍然承接设计业务，宁波房地产公司明知上海设计公司没有设计资质仍然委托上海设计公司进行设计，双方均有过错。在双方对该笔费用没有约定的情况下，该损失应由双方当事人分担。

综上，宁波房地产公司应支付上海设计公司设计费20万元，上海设计公司应承担宁波房地产公司审核出图费损失10万元，相抵后，宁波房地产公司尚应支付上海设计公司设计费10万元。

四、启示与总结

虽然设计单位没有资质、案涉工程设计合同无效，但是案涉工程已经及交付使用装饰公司，上海设计公司为设计工作所付出的智力劳动（图纸）已无法返还，宁波房地产公司应当参照设计服务合同折价补偿。法院根据合同法第58条的规定判决发包方支付设计费尾要多款于法有据，说理充分。简言之，虽然设计单位没有资质，但是图纸已经交付使用，发包方应折价补偿。

这个案子我有个不理解之处，感觉焦点2和焦点3之间似乎存在矛盾，具体如下：

焦点2法院认为“为施工图加要多盖出图章并非设计费的对价内容”，即200万元设计费是不包括施工图加盖出图章的；焦点3法院酌定上海设计公司应承担宁波房地产公司审核出图费损失10万元。既然“200万元设计费是不包括施工图加盖出图章的”，加盖出图章的费用本来就与上海设计公司无关。虽然上海设计公司没有相应资质存有过错，费用但是加盖出图章的费用是必定要发生的，并非是上海设计公司没有装饰公司相应资质额外产生的，即过错和损失之间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法院酌定上海设计公司应承担宁波房地产公司审核出图费损失10万元似有矛盾。反过来讲，即使上海设计公司具有相应资质，但是流程双方约定的“200万元设计费是不包括施工图加盖出图章费用的”，宁波房地产公司额外要求加盖出图章，上海设计公司也有权要求另行支付对价。举个通俗的例子，钢材开票价格5000元/吨，不开票4500元/吨，双方约定不开票4500元/吨，法院不能以销售方存在未开票的过错酌定销售方承担250元/吨税款。同理，本案既然认定200万设计费不包括加盖出图章的费用，又基于设计方没有相应资质的过错酌定其承担加盖出图章费用，似有不妥之处。当然，这是本人拙见，若有不对之处，欢迎批评指正！

所谓“瑕不掩瑜”，正如推荐意见所述“本案采用了争议焦点式的写法，分类梳理了当事人冲突较为激烈的观点，并逐一释法明理，判决结构清晰内容全面，判决衡平了双方的利益，本案判决结果得到双方当事人的一致认可，双方均未上诉且均已履行完毕”，向胡馨法院致艺术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