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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分钟后,北戴河派出所的民警接到指挥中心指令,立即奔赴142号大桥,有人正在偷拆大桥。


接到指令,派出所的民警哭笑不得:偷东西是见不得人的事,谁在光天化日之下去干?更何况是偷一座大桥?真是活见鬼了,报案人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在恶搞?


报案人是秦皇岛工务段党委副书记赵润民,他当时乘坐446次列车途经北戴河至留守营段时, 下意识站起身随意凭窗眺望。


不看则已,这一看,吓了自己一跳。


铁桥铁路线东侧的142号大铁桥上人来人往,热火朝天。那里吊车穿梭,切割机火星直冒。


他很快明白了,这些人是在试图拆掉这座大桥。



一四二号大桥是铁路备用大桥,位于京山线373公里处,全长147.4米,始建于清朝十九世纪末,工程师是著名的詹天佑。


当年八国联军侵华时,为了阻止清政府运兵,曾埋下炸药企图拆断它,但在最后一刻放弃了。大桥遂躲过一劫。


张作霖从北京回奉天时,日本关东军也曾想在此实施爆破,后来因为难度太大,选择了皇姑屯。大桥又躲过一劫。


解放后,由于该桥太老,又该桥的西侧新建了一座新桥,列车改道从新桥上通过。


如此一来,这座桥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之后就是作为备用桥梁一直存在。


总之,京山线142号大桥是一座既有历史价值,又保持着现实功能的备用铁路大桥



眼下,这座大桥还好好的,怎么平白无故给拆了呢?没听说过啊!难道是幻觉吗?


他眨了眨眼睛,重新望去依旧如此,说明自己并没有看错。而且,桥上的人干劲冲天,进度非常快。转瞬之间,第三孔右侧横梁已经拆落在地。


见此情形,赵润民目瞪口呆。就算这座桥要拆,自己身为工务段的负责人,事先怎么会一无所知?


转念一想,也许是决定仓促,没有来得及通知自己。


于是他使用列车上的电话致电桥梁室主任苏主任:“老苏啊,142号大桥什么时候决定要拆的?”


苏主任一头雾水:“是吗,我不晓得,你问一下杨段长。”


杨段长回答跟苏主任如出一辙:“我也不知情。”


这下不用再四处查证了,赵润民立即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民警们赶到时,也被眼前的景象给雷倒了,施工人员汗流浃背、干劲冲天。工地上吊车轰鸣,切割机滋滋冒火,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戴着安全帽在叫喊着进行指挥,忙得不亦乐乎。


民警赶忙上前阻止:“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正在大喊大叫指挥的那个人负责人转身走了过来,他说:“我们是中国第二十二冶金建设公司金发实业公司的,这是我的工作证。”


说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递给民警。


民警看过之后将证件还给他:“谁让你们拆这座大桥的?”


“唐山市开平区法院劳服公司,我们签了合同的。”


这时候,工务段的杨段长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他问道:“你们有铁路上的拆桥手续吗?”



“当然有,我们头儿说了,是秦皇岛机务段的手续。”第二十二冶金建设公司的现场指挥者理直气壮地说。


杨段长一听更加气愤:“哪有什么秦皇岛机务段?而且拆桥的事也不归机务段管,是工务段的事。”


民警这时候明白了几分:“从现在起,你们必须立即停止拆桥,现场的工具和拆下来的东西一律放在原地,不然的话,后果自负。”


接着他指了指那位负责人:“我现在口头传唤你,请你跟我们到派出所接受调查。”


到此为止,那位负责人才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向工人交代了之后,一脸沮丧地上了警车。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把这座百年大铁桥卖掉?

根据常识,有如此“能量”的,一定是一个手握重权的大人物。可是真相却让人大跌眼镜,拆桥闹剧的“总导演”,名叫张东友,家住唐山市,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90年代是个全民下海经商的年代,十亿人民九亿商,张东友原来是国营机械厂的一名车间主任,每月挣的工资只有100多元,无法维持一家人的开销。


眼见得下海的同事一个个腰包鼓起来,他经不起诱惑,也挽起裤腿下海经商,开了一家卖音像制品的商店。


可是,他违规经营,售卖特色光盘,还私自聚众观看不良录像,受到公安机关处罚,被劳教两年,音像店也倒闭了。


出来之后,他没有了资本,只好到处招摇撞骗,希望能一夜暴富。


那时候,国家开始实行改革开放,基础设施建设突飞猛进,原材料非常短缺。


九十年代初,国家实行的是双轨制,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并行,批条子就能搞到计划内钢材,再按照市场价卖掉,大赚一笔。


因此很多倒腾钢材的人都先富起来,张东友看了之后,羡慕得不要不要的。他也想倒腾钢材发一笔横财,但是自己又没有路子,他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中。


这一天,张东友心情郁闷,跟几个哥们到郊外打猎,从142号大桥经过。


一哥们随口说:“这座8孔大桥浑身是钢,钢梁有600来吨,要是把桥拆了卖钢材,老值钱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东友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想到了一个生财之道。



铁路大桥是国有财产,当然不是他一个小老百姓能随便拆卖的。再说铁路大桥又不是一个小玩具,装到口袋里就能带走,光天化日之下,将大桥神不知鬼不觉地倒卖,简直是安徒生童话。


但是张东友想钱想疯了,失去了正常的理智。


要不然,“利令智昏”这个成语是怎么来的?


主意已定,只差买主了。


于是,他在各种场合放出消息:142号铁桥要报废了,钢材按照白菜价卖,我姐夫就是负责这事的,有意向者赶紧联系我。



几天后,果然有了买主,河北开滦矿务局某机电厂几个人找到了张东友。


原来该机电厂铸工车间缺少钢材原料,没米下锅,眼看就要断顿。于是他们找到了张东友,在大酒店宴请他,希望他把钢材卖给自己。


但是最终这生意还是没有谈成,因为机电厂的领导说自己厂里没有人手,也没时间联系工人,拆桥的活自己拿不下,最好是张东友负责拆桥,拆下之后再交易。


张东友一想,拆桥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正拆着有人报警咋办,我自己千万不能干。再说了,拆桥的人首先要准备拆桥费, 我从哪儿弄钱给他们去?



于是,这事泡汤了。


张东友不死心,又联系了皇岛市某机械厂,但是也没有谈成。这家企业的负责人也是猴精,他们怕上当,坚持拆桥之后,称过钢材重量之后,再付款。


而且他们还要张东友先行垫付拆桥的工资,不然的话,免谈。


不用说,这笔“大生意”又流产了,张东友心情无比沮丧。


这时候,又一个买主出现了,他们是邯郸市某玛钢厂,他们打电话要张东友亲自去商谈。


张东友不务正业,已经很久没有做事,囊中羞涩,连买车票的钱也没有。


于是他来到巷子口的小卖部,希望店主张大伯借给自己一笔路费,回头加倍偿还。



张大伯一见张东友气不打一处来:“半年前我给你一笔钱,你说是能给我买计划内的煤油,现在还没给我办成,钱也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张东友一时语塞,但很快就信誓旦旦地说:“这次我有一笔大生意,卖大铁桥,卖了就给你钱,连本带利,骗你我是龟孙。”


听他这么一说,张大爷又心动了。


就这样,拿着从张大爷那里借的钱买了车票,张东友直奔邯郸市而去。


到了那里,玛钢厂负责人接待了他,由于缺少钢材,他们的厂已经停工,如今见有几百吨的大买卖,他们自然非常上心,生意很快就谈妥了。


就在要签约的时候,厂里的销售科长来电话了。



无巧不成书,这销售科长是张东友问人家借钱小卖部大伯的儿媳赵燕。


当时张燕回婆家去,正好听公公在说张东友借钱不还的事。她走之前,已经得知厂里在谈买大桥的事。到了家里,听公公说有人在做一笔卖铁桥的大生意,却连路费都拿不出来。于是她急忙往厂里打电话,问那个卖大桥的人姓甚名谁。


当她听领导说,那个卖桥的人也叫张东友的时候,恍然大悟,赶紧向厂长揭穿他的真面目。


厂长一听改变了主意,不过他没有戳穿张东友的骗局,而是坚持要把钢材送来再完成交易。


交易又被搅黄了。


之后的一个月时间里,张东友又跑了几个厂家,把路费也花完了,生意也没有谈成。他只好决定打道回府,先休息一下再说。


正当张东友迈着疲惫的步伐,走出招待所大门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东友,你这是去哪?”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小学同学康定。康定自我介绍说,自己现在是唐山市开平区人民法院劳动服务公司(以下简称开平法院劳服公司)的经理。


张东友一听心里暗喜,真是天助我也。


他告诉老同学,自己包下一座报废铁路桥梁并能办理拆桥手续,好几家都在抢着要买,不知道该卖给谁,正为这事发愁。


康定听了随即说道:“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我遇到了,这生意谁都不能给,让我这老同学做了吧。”


张东友一听心都飞起来了,他立即跟康定驱车到了大铁桥下,目测了之后,当场拍板,以每吨800元的价格成交,商定由买者负责拆桥工程。



康定是一个做劳务的公司,为什么对钢材如此感兴趣?


原来那年头全民经商,很多能人挂靠各单位开公司,不管什么名义,都是倒卖钢材、汽油这些紧缺物资,对市场的供求信息了如指掌。


当时中国第二十二冶金建设公司金发实业公司(以下简称二十二冶金发公司)就曾经跟康定打招呼,说他们急需一批钢材。


换言之,康定的公司已经有了潜在买主,他不用承担任何风险,就能大赚一笔。


于是,在他的撮合下,张东友以开平法院劳服公司经办人的身份,与二十二冶金发公司签订了买卖并拆除大桥的《施工合同协议》。


协议规定,甲方开平法院劳服公司以每吨1550元的价格,将大桥钢梁转卖给乙方二十二冶金发公司拆除。


这笔生意如果成交,张东友最后净赚25.6万,康定净赚24万。



而且两人都是名副其实的净赚,没有拿一分钱成本,全靠一张嘴皮子。
第二十二冶金建设公司,听名头也非常响亮,是个国营单位,怎么会如此大意上了当?


首先,他们觉得拆那么大一个铁路桥不是个小事,压根就没有想到会有人胆敢诈骗。


其次,签合同的是开平法院下属的劳服公司,也是正经单位,又签了正规合同,出事还有法院嘛。


尽管如此,乙方公司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一方面做拆桥开工准备,一方面向开平法院劳服公司催要拆桥手续,还有对方的银行账号。


张东友估摸着拆桥的事归机务段管,因此他就刻了一枚秦皇岛机务段的章,弄了一张假的拆桥文件。


而银行账号不能造假,必须在银行开户,不然的话钱打不到账。


几经周折,他以开平法院的名义,与铁道部第一工程局三处秦皇岛贸易公司(以下简称铁一局三处贸易公司)经理卢某取得联系,说自己包下一座大桥,没有拆桥手续,想请对方帮忙。


张东友对卢抛出一张大饼——4万元辛苦费,事成之后另加10%的中介费。


当时张东友身着警服,腰别五四式手枪(实际是仿真钢珠手枪),皮枪套外面镶嵌五颗子弹,对他的法官身份深信不疑。



更何况四万元在当时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卢某见钱眼开,表示同意合作。


当卢找张东友要身份证件时,张说像我这个级别的法官出门,从来没有带过身份证。


他霸气地说:“要不这样,我把手枪押在你这里,这不比身份证厉害得多?”


卢一听深信不疑,结果把“手枪”锁进了抽屉。


就这样,张东友凭着一个玩具枪,拿到了开户银行以及账号以及铁一局三处将报废铁路桥转给开平法院劳服公司拆除的假合同。


合同签订之后,张东友还煞有介事地嘱咐卢某:“我是为院长跑腿的,此事一定要保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对任何人说。”




8月2日,张东友拿着假合同与康定的公司签订了买卖大桥的书面协议。


协议规定:甲方张东友负责与铁一局三处秦皇岛贸易公司建筑工程处联系,将留守营东侧报废的铁路桥转交乙方开平法院劳服公司拆除,钢材320吨,每吨按人民币1250元计价,乙方开平法院劳服公司在1993年8月31日前,将桥款人民币40万元汇入铁一局三处秦皇岛贸易公司账户,其余款项由甲方张东友结算。
1993年8月4日,张东友带领康定来到铁一局三处秦皇岛贸易公司找卢经理正式签订转款合同。合同加盖的是铁一局下属“铁一局三处秦皇岛贸易公司建筑工程处”的公章。
合同签订后,开平法院劳服公司康定经理心里乐开了花,当即打电话通知二十二冶金发公司拆桥施工。



8月9日,二十二冶金发公司的拆桥队伍浩浩荡荡地开到桥下,鸣放鞭炮后,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拆桥工程。


民警去制止的时候,该桥好几根钢梁已被切割落地。经过评估,此举给铁路运输企业造成了二十余万元的直接经济损失。


公安机关很快理清了案情,将张东友抓获归案,在被提审时,民警把大桥被切割的事实告诉张东友时,他居然笑出了声音:“没想到这帮傻家伙还真马上动手了。”




天津铁路运输检察院以被告人张东友犯盗窃罪(未遂),向天津铁路运输法院提起公诉。被告人张东友对起诉书指控他犯盗窃罪不服,他委屈地说:“我根本就没有到现场去,只是动了动嘴皮子。”


辩护律师说:张东友犯的是诈骗罪,而且诈骗并没有得逞,只能算是诈骗未遂,应该予以从轻处罚。
天津铁路运输法院经过公开审理认为,被告人张东友以非法占有为目的,采取签订假合同的方法,企图骗取他人的巨额财物,且给铁路运输企业造成数额特别巨大的财产损失,其行为已构成诈骗罪,应依法严惩。


只是张东友在着手实施诈骗犯罪的过程中,由于发生了他自己意志以外的原因而未得逞。


虽然是诈骗犯罪的未遂,但其行为已经造成严重后果,给铁路财产造成严重损失。


据此,张东友最后“收获”了无期徒刑。




此案中,张东友是始作俑者,康某和卢某则是“受骗”者,不过他们两人并没有损失什么。真正受到损失的,是第二十二冶金建设公司金发实业公司,他们兴师动众白忙活一场,还要赔偿铁路方面的经济损失。


除了张东友,其余各方都抱着“扒一层皮”的占便宜的心理,奢望着天上会掉馅饼。不然的话,就不会如此配合地演出这场滑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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