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屏术》
田耳
澎湃新闻:隆介训练孔雀开屏,这种对不可能性的开掘和想象是否代表了一种对待庸常的日常生活的反抗?在他身上你是否寄予了某种人性的理想?
田耳名字作品系列
澎湃新闻:这本书中第二篇小说《嗍螺蛳》是“舌尖上的中国”名称的味道。
田耳:写《嗍螺蛳》我的目的很明确,我要写出80年代的气味,一种老小说的味道。20年前,你只要请客,请8个人,最后能来10来个人,那是年轻时的饥饿感,火锅吃完了大家还没过瘾,继续买两颗大白菜还能再涮一涮。现公司在请客的都很难,吃饭都成为一种负担,所以我们才发现,其实吃什有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饥饿感。我印刷看到有人的一句评语,特别精准,“《舌尖上的中国》,就是让别人替我们吃”。所以在这篇小说里,我想好听通过文字财气找寻下那种饥饿感。
澎湃新闻:《开屏术》《嗍螺蛳》都有一种和日子肉搏的拼劲,使劲折腾。但《范老板的枪》气势急转而下,是看似成功之人的日暮。
田耳:对,《范老板的枪》是反江湖的。这个灵感来源于早年间做生意,遇到过一个老板,他对我的朋友说“能不能帮我做掉一个人”。这个老板没什么文化,他可能是用词不规范,不清楚“做掉”是什么意思。我们这代人的青春荷尔蒙是港片制造的,也许这个词是看香港警匪片学来的。
范老板想要雇人做掉名字自己的司机蔡老二,然而他发现,当他想把财富兑换成强权时,对方反而抓住了他的软肋,轻易凌驾在他之上了。我想表达的是,每个人各有其位,你的安稳和话语权只在你安于那个位置的时候大气,而妄想会将你推到弱势的位置上,离开你的身份你名称啥都不是。最后范老板颓然发现拿不回话语权了,那就自我安慰下,通过一个假装射杀蔡老二的游戏,找回自己的面子,而司机还是那个司机。这就是犯位后要归位。
澎湃新闻: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位置感”?
田耳:我很小的时候就有这个意识。小时候看武侠片,很多人喜欢代入,因为故事里的英雄快意恩仇,有花不完的钱,有大气无数爱自好听己的美女。可我就想,那你要是故事里的小人公司物呢?照样贫困潦倒,可能开头就死于乱战。警匪片里也是这样,枪的出现明明是消除体力差别的,一个老太太也能用枪杀死一个壮汉,但影视剧里的子弹还是长眼睛,而且是势力眼,永远懂得级别,先打中小弟,再逐印刷级杀掉财气大佬,这个逻辑我觉得很好笑。
写作要想得到别人认同,必须保持清醒。有的书很容易被抛弃,因为认知有有问题,这是很严酷的事实。在年轻脑子还好用时,就要给自己判定几条标准保持清醒。对我来说,小说一直写下去,如果读者抛弃我了,我就收手,给自己留一点尊严。很多时候,被读者抛弃就因为写不好,但我们总是要找许多莫名其妙的理由自我安慰。
校对:施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