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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丰村镇银行存款开户(利丰村镇银行存款安全吗?)






妇女之友


为了提高银行业绩,我不得不将视线放到那些空虚寂寞冷的富太太身上,某渣男不但从中作梗,还骂我是妇女之友,这也罢了,他还给了我一大笔银票,要我痛并快乐着地享受他欺负我的过程……





当家做主




民国XX年,禹州。


我从美国学成归来后,接管了家族的银行,我原以为这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可当我发现银行正在亏损时,我苦恼得连找个意中人谈情说爱的心情都没有了。


这日上午我走进凤阳楼,一边品茗一边读早报,银行的生意我一时间一筹莫展,除了浪费人生刺激创业灵感我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做了。


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大帅哥随后走进凤阳楼,他径直走到隔壁桌,对一位少妇浅笑道:“这么早跑出来,谁气着你了?”


那少妇瞪那男人一眼,气鼓鼓地道:“还有谁,十四姨太呗,仗着自己刚过门受宠就趾高气扬的,骂我黄脸婆不懂得保养,你竟还由着她欺负我?她不就比我小四十三天?你们这些男人,个个都是喜新厌旧!”


眼下事实不是明摆着吗?那衣冠楚楚的大帅哥是个花心汉,家里老婆多达两位数且不封顶,而这位打翻了醋坛子的少妇一怒之下离家出走,跑来喝早茶。


我计上心头,利丰银行有救了!


多得过去六年我在美国留学的那些日子,我深刻意识到私房钱对女人的重要性,而这些富太太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她们都有花不完的钱和吃不完的醋。


那些富商老婆越多,我就越有机可乘,眼下我的第一位潜在客户就坐在隔壁桌,我怎能放过?


那位少妇余怒未消,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直杵在她身旁不肯坐下的大帅哥却不买账,毫不留恋地转身出了凤阳楼。


她错愕而失望地看着他徐徐离去的背影,最后敛眸啜了一口茶。


我掐指一算,时机来了,真是天助我也。


我起身走到隔壁桌,微笑着主动搭讪:“天下乌鸦一般黑,哪个男人不色迷心窍?”


那少妇的睫毛微微颤动,抬头茫然地注视着我:“这位小姐是?”


我不急不躁道:“我是利丰银行的行长燕子筠,方才听到太太和那位先生的对话,深有同感,我们这些做女人的,别说当家做主,要捍卫自己的尊严就很不容易了,我看那位先生风华正茂,身子也很硬朗,恐怕日后小老婆会越来越多,我建议太太你要建立自己的小金库,当其他人都忙着瓜分他的爱的时候,你可以先下手为强将他的财产变成自己的私房钱,万一日后他色心又起兽性大发,你也不至于人财两空。哎,世风日下,贱男人越来越多……”


我悲天悯人地叹息了一声,继而道:“说了这么久,敢问太太芳名?”


“我后娘姓计。”一个冷漠的声音自我背后响起,我蓦然回头,这不是刚刚离开的那个男人吗?他怎么又半路折返了呢?


不对……他刚刚好像说,这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女人,是他后娘?!


那男人玩味儿地盯了我一眼,一副把我的话一字不漏地听到了的阴险嘴脸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他走到那少妇身边:“车夫已经在外面等你了。”


察觉到形势不妙,我立马掉转头走人,怎料那男人一手掐住我的胳膊:“小姐请留步。”


我打了个突,一格一格回头:“有什么事吗?”


“呵……”他斜睨着我,“我爹下个月好像又要娶新老婆了,你这么关心我十三娘的幸福,届时我一定给你送请柬,让你见证她默默垂泪。”


“……不、不用了。”


他仍然不放手,“要的,世风日下,作为那个贱男人的儿子我现在一个老婆也没有,不如就拿你为我的婚姻开个先河?”


“……”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都特自大,好像全天下的女人都甘愿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似的!


我不客气地甩开他,“你谁啊你?你看得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就算你长得好看,就算你有本事娶一百个老婆,也一定娶不到我燕子筠!”


我转身欲走,那无赖一样的男人不依不饶上前拦截:“我叫周穆祯,你好好记住我的名字了,你不是想当家做主捍卫自己的尊严吗?我让你当大老婆,给你一个一统后宫称霸称王的机会,只要你答应不把我爹留给我的遗产变成私房钱,嗯?”


他果然将我对那少妇说的话全听了去!


多说无益,我含恨败走。





妇女之友




真没想到我不过是想说服周家的姨太太把私房钱存进利丰银行,便惹来了这么一个死缠烂打的大祸害。


这日,我正在银行与财务理事对账,我的雇工园园手上拿着一个红色信封,狐疑地走到我面前:“行长……刚刚有人前来送信,说是周家的人,他要我把这封信交给妇女之友。”


“……”


园园:“对方很肯定没有送错地方,还强调这个叫妇女之友的人……就是……行长您……”


“!!!”


周周周周周……周穆祯!


谁是妇女之友啊?!


我最终还是在该死的好奇心驱使下不情不愿地拆开信封,里头是一张请柬。周穆祯这变态男人,居然真的邀请我出席他爹的七十寿宴加婚宴?


请柬后还附上一张纸条:


【听说利丰银行经营不善,近年来一直亏损。燕小姐一定要好好沾一沾我家的喜气了。】


从这一刻起我的心开始了漫长而纠结的挣扎,去呢我要面对周穆祯的冷眼和鄙视,不去呢我迟早要接受周穆祯的冷眼和鄙视,甚至失去一个拯救银行经济危机的好机会。


那日从凤阳楼回来后我也打听过周穆祯这典型的纨绔子弟,原来他爹是禹州有名的珠宝商,家里从不缺金山银山,难怪这么多花姑娘挤破头颅也要嫁入周家了。


想想周老头的大喜之日,到场的人必定非富则贵,既来之则安之,我要趁机扩展我的人脉圈,哪怕我会成为周穆祯眼中的——妇女之友。


周老头七十大寿当天,年仅十八的十五姨太在一波接一波“恭祝老爷子寿比南山”的祝福声中迈过了周家门槛。


的确,在这场年龄差距巨大的婚姻中,寿比南山比百年好合实际得多。


作为一个高品质的海归我自然不可能两手空空地上门,我提着一瓶产自葡萄牙的上好红酒,在门口遇见了周穆祯。


“多怕你不来。”他挑挑眉冲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带你转一转?”


我迟疑了下,周穆祯虽然不是盟友,但也算不上是敌人,拉拢他对拯救银行有好处,我立马换张脸笑嘻嘻地说:“今天周老爷双喜临门,与其看风景不如看美女,麻烦周公子……带我去见一见漂亮的姨太太们?”


周穆祯饶有兴味地看着我,随手接过我带来的红酒:“编号二到十五,你想见哪一个?”


我的眼珠子贼溜溜地转了一圈,对周穆祯笑道,“我想见见十三姨太。”


年龄大的女人见过太多世面,太难动摇,我还是挑心浮气躁又喜欢吃醋的少妇比较容易说服,且十三姨太和我在凤阳楼已经有过一面之缘,不需消耗我太多亲和力。


在经过别致的荷塘后,我注意到前方不远处一个亭子里,一男一女聊得十分起劲,那不正是十三姨太吗?


她不时摆弄手帕,一副娇滴滴的模样惹人心痒,我暗道一声不好,眼下人家正忙着被调戏呢,哪有空闲心思与我谈正经事?若是我撞破她的好事,那我和她日后的相处可就尴尬了。


我下意识瞅一眼周穆祯,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我们……不如到别处走走?”


他回敬了我一个白眼,语气里充满恶意:“你不是想见十三姨太吗?”


“十三姨太今日不对外开放。”我灰溜溜地转身。


周穆祯用手一拦:“不碍事,那是我弟,周穆锦。”说着,他不管不顾拉着我走进了凉亭。


十三姨太计氏错愕地对我上下打量:“燕小姐?”


我拘谨地点头:“十三姨太记性真好。”


她敛眸一笑,然后对周家二公子介绍道:“这是利丰银行的行长燕小姐,比我能干多了。”


周穆锦对我投来一笑,眼珠子不时在我身上徘徊,我主动伸出手:“二公子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


他正想对我表示友好,闲在一旁的周穆祯捷足先登握住了我的手,抢白道:“我弟向来不喜欢主动的女人。”


碍于有第三者在场,我不便发作,只好由着周穆祯握着我的手,强颜欢笑,多得二公子及时地打圆场:“燕小姐,我小时候是腼腆了一些,我哥只是和你开玩笑。”


我讪讪地笑道:“我知道,世间像你哥这样坏得这么有标志性的男人恐怕不多,呵呵……”


我索性不睬周穆祯,踱步走到十三姨太身边,亲昵地挽着她离开了周家兄弟的视线。





一网打尽




那天多得周穆祯,我才有了和十三姨太再次独处的机会,虽然在我的一番言语之下十三姨太尚未表态,不过在我离开周家不多天后,十三姨太便走进了利丰银行,我的办公室。


“燕小姐,这些天我都在考虑,我觉得你说得很对,私房钱对我们这些女人而言太重要了,我打算在你们银行开户。”


我欣喜得不得了,可作为行长我只是矜持地点头笑笑,一副孺子可教的口吻道:“这就对了,当男人忙着充盈后宫的时候,我们当女人的就应该转战充盈自己的金库,有备无患,十三姨太,我这就安排人协助你办理业务。”


我吩咐园园全程陪同,有了周家姨太太这样像话的大客户,我们利丰银行算是打了个擦边球傍上了大款,我觉着时机成熟了,可以撒大网,以企事业单位为目标将潜在客户一网打尽,我将下一站目标锁定在整个禹州最牛轰轰的夜总会——夜明珠。


我马上召开紧急会议,发出对夜明珠进行全面拓卡的指令,所谓拓卡就是在某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们银行的雇工全员出动,以一对一的面谈方式传播私房钱管理的重要性。


这时有人举手表示反对:“行长,我们利丰银行不是要走中高端路线吗?辐射范围要是扩散到……那些歌女舞女身上,恐怕会拉低我们客户群的品质。”


我脸色一沉,语重心长道:“凭一技之长养活自己的人都值得我们尊敬,再是,歌女舞女也是人,是人就有私房钱管理的需求。对了,这位同志,请问你的私房钱存在哪个银行?要是你不信任自己拼搏的这家银行企业,明天你也可以滚了。”


其余人等一时相对无言、面面相觑。


俄顷,有人表明决心:“行长说得对,我明天就把私房钱存进利丰。”


“我也是!”


“我也是!”


……


我满意地颔首,这时由于较迟加入会议而慢了三拍的园园终于反应过来,抬眸茫茫然道:“行长,夜明珠……好像是周家大少爷……周穆祯一手经营的。”


“……”


这对我无疑是致命一击,上回周穆祯愿意助一臂之力,依我看不过是他实在闲得发慌,这会儿我要在太岁头上动土,他还会配合吗?


难怪夜明珠能成为禹州最具标志性的娱乐场所——没有之一,原来它的起点本就比别的企业高,周穆祯一直备受关注,是众多待字闺中的名媛相亲的大热门。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我怎能因为周穆祯就收回成命?


我咬咬牙:“你们准备好,今晚下班前每人来我办公室领一份《统一说辞》,回去后要背得滚瓜烂熟,三天后出战!”





如法炮制




斜阳照进办公室的玻璃窗,映得地上一片橙红,利丰银行全员赶在华灯初上之前鱼贯进了夜明珠。


我在夜明珠斜对面一家小茶馆里歇下,耐心等着前线传来的战报。


不到一小时,我的爱将园园气喘吁吁地跑进茶馆:“行长,我们像一公斤烂掉的苹果一样,被人嫌弃地扔出了夜明珠,幸亏我及时报了行长你的名字,才能用自己的双腿走出来。”


我蹙眉:“你们没有说明拜访的目的吗?”


园园忙不迭地点头:“说了!所以才被赶出来呀!”


“……你们……有没有说周公子和我认识?”


“有!我们还夸大其词,说行长你和周公子是老相好!”


“……”


“没想到周公子本人也在,他要求行长你亲自上门,要是行长嫌麻烦不肯走这一趟,那我们不仅今晚没戏,以后都没有戏。行长……麻烦你为了组织牺牲一点色相,啊不是!是尊严!!”呆萌少女园园两眸闪出坚定的光。


我无奈望天,含恨而去。


我还没走到夜明珠门口呢,便有周穆祯的人彬彬有礼地走过来:“燕行长,大少爷吩咐我前来接他的老相好,到夜明珠后台的会客室一聚。”


我生生咽下了这口气,是我手下的人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在先。


时候不算太晚,入场的人倒也不少,夜明珠没有我料想中那么乌烟瘴气,相反,这里的人说话都压着嗓子,仿佛不想破坏这片刻的宁静。


周穆祯在他的私人会客室里好整以暇地等着我的到来,茶几上一个透明的茶壶里泡了满壶的玫瑰花,难怪一室芬芳。


“老相好。”他倚着红木沙发托腮望向我,四周静悄悄的,他澄澈的双眸倒叫我有了一丝慌乱。


我选了一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周公子,我利丰银行的人不是来捣乱的,夜明珠的歌女舞女如此多,作为妇女之友,我很有义务帮助她们……管理私房钱。”


周穆祯忍俊不禁:“所以,燕子筠,你承认你是妇女之友了?”


我尽量做出气定神闲的样子,四两拨千斤把他引回到正题上:“周公子,上回你对我伸出了援手,这次何不再网开一面帮我一次呢?反正你也不缺钱,就当行善积德了。”


他瞬即冷下脸:“你意思是我不缺钱,只缺德?”


“……绝对不是。”


他几乎一动不动,冷声道:“上回我帮的又不是你,是我十三娘,我认为你提出的私房钱管理理念很先进,我爹要娶老婆不过是一眨眼的事,她应该为日后做好打算。”


“周公子好像对十三姨太特别上心?”我探了探身子正儿八经地问他。


他颔首:“当然,我和她曾是同窗,我对她感情单纯,可她觉得既然做不了我老婆,做我后娘报复我也是极好的,我多番劝阻,她却认为那是我对她余情未了。同窗一场,她嫁进周家我还是会对她多照顾一些。”


我缓缓挪动身子,向他挨近,眨着星星眼道:“周公子,我们亦算相识一场,不如……你如法炮制,像关照十三姨太那样也多多关照我一下?我保证不影响你开门做生意。”


周穆祯用指尖戳我的额,把我刚凑过去的头推开了些,鄙夷地道:“你来求人也不注重一下仪容仪表?下回要是你穿得漂亮点,对我说话真诚点,接近我的动机单纯点,看我的目光再深情一点,我或许会比较容易心软。”


我似懂非懂。


他睨着我,脸色逐渐冷却:“燕子筠,哪一次你来找我,不是存着别的目的?我最不喜欢接近我的女人对我有感情之外的动机了。”


他起身径直离开,留我一人呆坐在会客室里,回味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感情之外的动机?


是谁规定每个女人都一定要对他起色心?!





厚此薄彼




我哪里不知周穆祯是婉拒我?


利丰银行这么多人等着我养活,要是我垮了,意味着那些一直信任我支持我的人将会失业。


我狠下心,花了点心思装扮,待到天色完全黯淡下来,我孤身一人再次走进夜明珠。


我没有贸贸然跑到后台去寻周穆祯,而是在夜明珠的一角坐了下来,静静观察来来往往的客人。


是人就会有软肋,夜明珠能够在禹州站稳脚跟,说到底还不是有人肯给周穆祯赏脸?他总有那么一两个不想得罪的重要朋友,我要拉拢周穆祯,首先要和他的重要朋友交朋友。


一个很面熟的男人朝我走来:“燕小姐?”


我错愕地抬眸,盯着那男人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周家二公子周穆锦,我报之一笑。


他在我身旁坐下,同样笑道:“燕小姐一进场就很引人注目,孤身前来的男士有很多,女士通常结伴而来。”


我觉着,既然勾搭不了周穆祯,能勾搭他弟周穆锦也是极好的,我马上招呼服务员,然后问周穆锦:“二公子赏不赏脸陪我吃顿饭?”


周穆锦自作主张地夺过菜谱,替我点了几道上好的小菜,随后又吩咐服务员拿来一瓶波尔多葡萄酒。


许是因为我有周家二公子为我助阵,服务员对我丝毫不敢怠慢,不一会儿便把小菜做好端上来了,临转身时,那服务员伏在我耳边低声道:“燕小姐,刚刚周大少爷吩咐,但凡是你点的菜,以十倍于原价的标准收费。”


我咋舌:“你家大少爷不知道二公子在我这里吗?”


那服务员飞快地瞄了一眼周穆锦,把声音放得更轻:“知道,所以大少爷说,这权当是二少爷的出租费,他特意让我来告诉燕小姐,弟弟可以出租给燕小姐你当男眷,不过要按时收费,二少爷并不知情。”


“……”


好你个周穆祯,竟一次又一次欺负我!


我倏地起身,撇下周穆锦就气势汹汹地冲到夜明珠的后台,一个保镖模样的壮汉拦住我:“燕小姐,大少爷现在不方便。”


我铁青着脸:“不方便个鬼,他有空折磨我就有空与我周旋,你要么带路,要么传话,告诉他要是现在不出来见我,今晚我就把他的出租弟弟带回家这样那样!”


“这样那样是哪样?”一个欠扁了十年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连忙转身,迎上周穆祯阴鸷的眸瞳:“周穆祯,你不帮我我可以理解,又何苦为难我?”


周穆祯交着双臂缓步走到我面前:“我不帮你,你也不能拐骗我的弟弟。”


他毫无顾忌对我上下打量,把我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燕子筠,我的话你倒是放在心上了,难得你打扮得这么漂亮,却总对别的男人抛媚眼,你对我动不动就大小声,对我二弟却温柔以待,同是周家的公子,你厚此薄彼,不怕我心里不平衡?”


嗬,他岂止心里不平衡?简直是心理变态!


在这一瞬间,我竟产生了放弃的念头,我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与其在周穆祯这里处处碰壁白白浪费时间,还不如另辟出路。


恰在此时,二公子周穆锦略显焦急地来到通往后台的走廊上。


此时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不然他也不会担忧地问:“燕小姐,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他又转向周穆祯:“哥?”


我向周穆锦投去感激一瞥,头也不回地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倔强地笑道:“你哥嫌我长得丑,我吃的每道菜都要十倍的价,我一怒之下就跑来找他理论了,没事,我燕子筠再不济,一顿饭的钱还是输得起的,二公子,我们去吃饭。”





地主之谊




翌日回到银行,我不得不向大伙儿低头承认我实在无法打开周家大少爷的突破口。组织最有爱,特别是园园,没有因为我的第一次失败而对我这个年轻的领导失去信心。


我怀着沉痛的心情放弃了周家这条大鱼,然后开始将目光放到别的企业事业单位上。


怎么也不会想到周穆锦竟突然拜访,我挂着一脸有失远迎的歉意起身招呼:“二公子?”


他谦和地笑了笑:“我倒不介意燕小姐对我像对我哥那样放得开地大呼小叫。”


我对周穆祯很放得开地大呼小叫吗?我从不曾在意,不过,好像每一次和他相处时,我都肆无忌惮地连名带姓地喊他……


“燕小姐?”二公子周穆锦打断了我的思绪,笑着道,“我对利丰银行也有些了解,我知道你这么年轻就挑起这个沉重的担子委实不容易,我今天来……是想开户存私房钱,另外,我自己也有开公司,如果燕小姐不嫌弃我的公司只是刚刚起步,我想在利丰银行为员工办理工资账户。”


我不禁喜出望外,突然有人对我这么好,我怪不好意思的:“二公子,此话当真?”


他笑着颔首:“你怀疑我的诚意?”


“不敢不敢!”


本是同根生,要是周穆祯有他弟一半的随和,我也不至于这么气馁,这么受挫了。


我亲力亲为给周穆锦开户,然后又极尽地主之谊带他参观利丰银行,在此期间我脸上的笑容足以刺瞎利丰银行旗下每一个雇工。


忙活了半天,我好不容易送着周穆锦出了利丰大门口,他前脚刚走,便有一辆黑色轿车在我面前停下,一个男人从副驾座上走出来,我认得那是周穆祯的人。


“燕小姐,大少爷请你到夜明珠。”


真不知这周穆祯又想耍什么花样,我兴味索然道:“告诉你家少爷,我昨晚破财了,现在身上没有零花钱,就不去招惹他了。”


那人笑道:“燕小姐,我家少爷就是请你到夜明珠吃霸王餐。”


我瞥他一眼:“夜明珠的饭菜不合我口味,再是,霸王餐吃多了也是会伤感情的,麻烦你转告你家少爷,我事业很忙,没空与他玩拉锯战,我认输了,慢走不送。”


那人及时拦住我:“燕小姐,这番话我不敢转述,还请您亲口对我家少爷说明白。”


轿车后座的车窗缓慢降下,露出了周穆祯那张帅气的脸庞。


念在周家二公子帮助过我,我狠不下心撕破脸皮,只好敷衍地对周穆祯笑了笑,客气而疏远地道:“大少爷,今日我实在抽不开身,望您谅解。”


他二话不说推开车门,伸出一只手不客气地将我拉上了他的贼船。


我百般无奈:“大少爷,我自知身份有别,攀不上你这样的权贵,我都不去打扰你了,你咬住我不放是为哪般?”


他答非所问:“我弟在利丰呆了大半天才出来,你竟然敢对我说抽不出一点时间?”


我连忙解释:“二公子来我利丰,主要是为了开户,那是公事。”


“哦?”周穆祯听后两眸放光,这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不知怎地我心里有些得意,可我还没有高兴完呢,他便转眸直勾勾地盯着我,“你意思是,我弟把他所有的积蓄存进了利丰?”


我顿了顿,淡淡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积蓄,二公子又没有掏心掏肺告诉我他的私房钱具体有多少,不过我很感激他,这无疑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


那笔钱,让利丰银行有了一个喘息的机会,今晚我可以睡个好觉了。


周穆祯敛眸不再看我,也不问问我的意愿,沉声对司机吩咐道:“去禹州银行。”





禹州银行




同行如敌国,可像我这样,被竞争对手的头号大客户拖进人家地盘的,我想还是头一例。


禹州银行的接待员哪敢靠近?统统被周穆祯的汹汹气势吓退了,他像挟持人质一样把我押送到他的理财顾问对面,然后一副讨要赎金的口吻对我道:“给我一个利丰银行的账户。”


我忍不住翻白眼,没好气道:“周大少爷,账户这种东西不是你想要我就能给的,务必要你本人亲自到我银行办理。”


“那就告诉我你的私人账户。”他丝毫不客气。


我觉着不对头:“不行!你要拿我的私人账户做什么?!”


他转眸看向理财顾问,咄咄逼人道:“把我在禹州银行里所有的存款汇进利丰银行,现在,马上,我签字。”


我咋舌,他要把他所有的存款转到利丰?他做得这么高调、直接、不留情面,一定是想帮我拉仇恨!瞧他那理财顾问瞪我的模样,十足是要把我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若是我犯了众怒,惹得所有银行联合对付我,那我燕子筠在行业里可就寸步难行了,我不得不马上向我的竞争对手表态:“谢谢周公子的厚爱,不过禹州银行是老字号了,在理财方面比利丰更先进,更适合周公子,君子不夺人所爱,我还有事不打扰了,保重!我们没必要再见面了!”


我正想丢盔弃甲逃跑,无奈周穆祯牢牢地牵制住我,怒目圆睁:“燕子筠,你说我们没必要再见面?!你敢不敢再说一次?你信不信我明天就把利丰仅有的两个大客户转到禹州银行?我弟的公司是我投资的,所以我弟的钱就是我的钱,只要我愿意,三天内就可以让你的利丰倒闭了!”


我一听腿都软了,顶着巨大压力,我用一双冰凉的手将周穆祯扯出了禹州银行,这才换张笑脸,狗腿兮兮地道:“周公子果然霸气,我只是怕人家对我羡慕妒忌恨,那我多不好意思?我嘛……虽然十分需要客户资源,但还是很讲究职业操守的,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跟我计较。”


我都这样低眉顺眼了,周穆祯的怒气反而有增无减:“呵,大人有大量?告诉你,我可小气了,小气得不得了!燕子筠,我生于豪门长于豪门,最不在乎的就是钱,要是我把我现有的所有财产划到你名下,够买你的余生了吗?”


我愕然彷徨兼而有之:“什么意思?周穆祯,你、你要买我的余生?”


“嗯,意思就是以后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欺负你,而你要享受被我欺负的过程。”


“……”


顿了顿,他接着道:“燕子筠,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绝不能喜欢我弟。”


我愣怔了下,费解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难怪他今天这么反常,原来是护短心切,怕我对他弟动歪脑筋。就因为昨晚我和他弟一起吃饭有说有笑,而他弟今天把私房钱存到了利丰银行?


“周穆祯,我没有喜欢你弟,也没有喜欢你弟的钱!你瞧不起谁呀?!”我恨不得掐死这个每一分钟都争取六十秒羞辱我的男人!


周穆祯紧盯着我,不知怎地,在我对他吼出那番话之后,他的脸色分明缓和了不少:“燕子筠,你当然没有喜欢我弟,我可以忍受我的同窗变成我的后娘,但我绝不会允许那个让我感兴趣的人变成我的弟媳,你记好了!”


我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他绝不会允许那个让他感兴趣的人变成他的弟媳?


哪个让他感兴趣的人……


是我?!


周穆祯此刻如此严肃,那一番话又说得如此铿锵,我甚至都不敢转身逃跑。





死磕到底




我彻夜未眠,周穆祯的话言犹在耳,每一次回想都能加剧我心脏的跳动。


翌日当我回到利丰时,里头美女如云热闹非凡,园园一见着我便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报喜:“行长,万万没想到,我们最终还是拿下了夜明珠,这些大美女个个都是在夜明珠上班的。”


我茫然看着银行里我的雇工一个个都像一只快活而忙碌的小鸟,我喜忧参半,这会儿一个满是白发的老翁拄着拐杖走进利丰银行,向一人询问了几句后来到我的眼前。


“燕小姐?”


我点头,满腹疑问。


那老翁虽然年迈,双目却炯炯有神:“我的儿子相继将自己的血汗钱转到利丰银行,我不得不亲自拜访,会一会利丰银行的燕行长,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原来他就是鼎鼎大名的周老头?我虽曾到过周府,却未有幸与他会面。


“周老爷,这边有请。”


我带他进了办公室,他径直越过我,一屁股坐到我的办公位上,然后如老顽童般弹坐了几下,笑道:“银行行长的位置,还蛮舒服。”


我咋舌,真不愧是有财有势的周老头……


我捏了一把冷汗,老老实实拉出一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周老头笑道:“犬子早已过了三十,多次安排了相亲的人家,总是不合他心意,近来他不止一次要我别再过问,说遇到了一个有趣的女子,那个有趣的女子是不是你?”


我汗颜,探头问周老头:“你老人家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也有一会儿了,你觉得我有趣吗?”


他不假思索道:“长得挺有趣。”


我凝噎。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我故意表现出担忧的样子,道:“周老头,请恕我直言,我不嫁年龄足以当我爹的白发老翁,您老千万不要打我主意。”


“哈哈哈哈……”他不怒反笑,“有趣有趣,难怪我儿子开口闭口都说要和你死磕到底了。”


我咬咬牙,不悦道:“您老老婆和儿子都不止一个,不知是哪一个要和我死磕到底呢?”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周穆祯不急不躁地走进办公室,我才回头,他已经来到我身边,对我咧嘴一笑,然后对周老头眨了眨眼,“她是不是很逗?”


“……”


我夹在周家父子中间左右不是人,偏偏周老头又旁若无人地注视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最后我终于按捺不住,拉着周穆祯往外走,直到走出银行很远很远,我才松开他:“你爸这么多老婆,怎么还有空跑来和我干瞪眼?”


周穆祯抿了抿唇,随后伸过手轻轻扼住我:“他老人家急着看看儿媳妇。”


“但我不是。”我急着否认。


他迅速冷下脸,转瞬又成恶少爷:“燕子筠,昨天我咬牙切齿对你说的那番话等于没说?”


嗯……没错,这男人就是连表白都是咬牙切齿霸气侧漏,跟绑架别人终身幸福似的。


我不敢轻易点头,却也没有勇气甩开他的手。


周穆祯抬头望天,一副无比忧伤而哀怨的样子,感慨道:“我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合心意的女子,她却拒绝了我,燕子筠,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多看我一眼?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没有。”我答得简洁而笃定。


顿了顿,我轻声责备:“周穆祯,以后你能不能用一个积极向上的方式表达你的情感?而不是剑走偏锋,对我虐心虐肺,你这么险恶,差点把我吓跑了。”


“不过,你没有跑?”


“嗯,我没有跑。”


那男人浅浅一笑。


今天天气很好,为银行奔波的这些日子我焦头烂额,此刻竟也有了欣赏艳阳天的好心情。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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