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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所得税劳务费税前计算器(一般劳务报酬所得税率)




■ 口述|许世军


■ 执笔|十月秋风呢喃


■ 备注:故事人物,使用化名。




前情:




母亲在2016年的春天去世,二姐和大嫂,在母亲去世后的第七天,也就是母亲头七的晚上,她们两个吵得天翻地覆,因为此事,二姐一直无法释怀,大嫂也如此,这几年来,二姐和大哥大嫂几乎断绝了往来……




这是母亲去世后的第一个清明,也就是2017年4月的清明节,密密麻麻的牛毛细雨,笼罩着这座南方的小县城,天气依然寒冷,上午十点半左右,我和大哥还有大姐从公墓祭奠完父母回到大哥住处,在路上,大哥叫我打电话给二姐,要我带着侄子去酒店接她,然后一起到他家里吃中饭。




我知道二姐还没有去公墓,早上几个兄妹出发前,我已经在微信中告诉她,我们出发了,虽然前一天她已经对我说,不用管她,她自己独自去,但是,这毕竟是母亲去世后的第一个清明,父母在天有灵,总希望看到儿女整整齐齐地在一起,缺了谁都是遗憾。作为传声筒,在明知道二姐不会和大家一同前往公墓的情况下,我还是用微信告知了她一声。







我和二姐,是清明前一天的下午,一同到达老家县城的,我们本来天各一方,二姐在厦门,我在秦皇岛,因为这是母亲去世后的第一个清明,我知道二姐她一定会回去祭奠父母。




为了能够在火车站“劫持”到她,我特意要二姐夫把她归乡的车次与时间告诉了我,然后,买了一张提前一小时到达的火车票,在火车站出口处“恭候”她。




从火车站出来,我们一起打出租车到达县城后,二姐终究还是选择去了酒店,我径直去了大哥家,虽然我早就知道会是如此结果,但是,心里还是很难过,想不到母亲走了一年了,大嫂和二姐,她们依旧谁都不愿意妥协,谁都不愿意先向对方示弱和低头。做夹心饼干的又劳务岂止大哥,我同样感到左右为难……





01


第一章节




2016年3月12日,这是母亲去世前的一天,一场倒春寒,令本已开始回暖的气温,突然骤降,连续多日,天气阴冷潮湿,听母亲的声音,她好像感冒了,我在电话里问她,要不要叫大哥回家一趟,带她上医院。




母亲在电话里说劳务费:你大哥厂里小半年都效益不好,最近开始到乡下搞推销活动,每天早出晚归,不要去打扰他了,我已经泡了生姜水,不要担心。




接着她问我:你和你二姐今年清明回不回来给你爸扫墓,你爸走了整整20年了,昨天晚上还梦见他……




母亲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梦呓:春节前养的几只小母鸡,现在开始下蛋了,到时,你和你二姐一人带一些回去,大城市买不到的……





02




我本来想在电话里告诉母亲,小露(我妻子)怀孕了,她又要做奶奶了……但是转头一想,母亲知道了又会开始闲不住,准备这准备那,终究还是忍着没有说,想着等过一段时间再说,想不到,这是我和母亲最后一次通话。




第二天上午,二姐打电话过来,我正在上班,她说,妈妈不知道上哪去了,打了她两次电话也没有人接听。我说,可能出去串门了吧,等一会就回来了,不要担心,我昨天刚刚给她打过电话。二姐听了,没有再说什么。




到了下午两点多,二姐又打电话过来,她说:还是联系不到母亲,她打了电话给大哥,大哥在乡下搞促销活动个人所得税,电话那边声音乱糟糟地,他要我打电话给大嫂,要大嫂过去一趟。大嫂电话里的语气也是很不耐烦,说她在搞月结,走不开,又说我整天担心这担心那,能有什么事……,二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愤怒,又无可奈何。





03




我安慰她:或报酬许妈妈还在午睡,这样吧,我找杜阿姨过去看看,二姐在电话里赶忙说好。




杜阿姨离我们家相隔有五六百米远,她是母亲几十年来的好朋友,在杜阿姨的家中,母亲放了一串备用钥匙在她那里。因为母亲经常会把自己锁在门外,劳务费杜阿姨和母亲一样,已经七十多岁了,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绝对不会去打扰她老人家。




杜阿姨听了我电话的缘由后,立马就准备带着孙子出门了,她说,她马上过去看看,并叫我不要担心……





04




约一个小时后,我的电话响了,我拿起一看,来电显示是家中的座机号码,我暗暗舒了一口气,心想,妈妈果然在家,然后赶紧按下了接听键。




可是,电话那端,却是杜阿姨的声音,那一刻,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就像有一堵看不见的墙体,在迅速倾斜瓦解……她说:你妈已经走了,你大哥正在赶来的路上……杜阿姨的声音,像在遥远空洞的地方回响,我感到天旋地转。




我艰难地在微信里告诉二姐,母亲已经走了……我喃喃自语地说:前一天,她还在电话里和我说话呢……





05




母亲走过了冬天,却终究没有跨过那年的春天,那年,她76岁,那天,她和我通完电话后,就去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下来的衣服,还泡在盆子里,她就这样躺在床上,静静地一个人走了,她的床底下,放着一个纸箱,箱底铺了一层厚厚的谷糠,上面足足排放着上百只鸡蛋……




她走的时候,和我父亲当年一样,没有打扰任何一个人,没有告别,就像一颗挂在树上的果子,经历了一场寒冷的雨夜,静静地掉进土里……




发给二姐的微信,一直没有任何回复……





06


第二章节




我的父亲,是我们当地知名的老裁缝,经营着从外公手里传承下来的一间裁缝铺子,铺子在县城农贸市场的巷子里,这间铺子,有着它曾经辉煌的岁月。




父亲是外公的大徒弟,成年后,娶了外公外婆的独生女儿:她就是我的母亲,并继承了他们的衣钵。




父亲负责裁剪,母亲则熨烫盘扣,父母做事,一丝不苟,手工精巧细致。曾经,父亲铺子里那块厚厚的裁剪板上,那个成倒“T”型的钉子上,插着厚厚一沓排队等候的顾客名单,名单上详细记录着顾客的姓名、联系方式、衣长、腰围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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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远道而来的顾客,为了能够有一套满意像样的衣服穿着祝寿或者成亲,常常缠着父亲“走后门”。父亲不忍顾客山长水远地过来,常常要加班加点,夜深人静,别人已经进入睡眠中,店里依然灯火通明,那架老式的踏板缝纫机,日日夜夜地在脚下运作着。




我们家住在郊区,那是一栋两层青砖黑瓦的小楼,小楼的里面,大部分是木头搭建,但是,因为经历了几十年,或者更加长久,木头多处腐朽,屋顶多处漏雨,房子是外公外婆手里传下来的。




那时候,煮饭用的是柴火灶,大哥放学后,就负责生火,大姐负责切菜做饭,那时,他们长得还不够灶台高,大姐就站在凳子上切菜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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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做好后,大姐就用大碗装出一大半,上面再倒扣着一个碗,找出一块四四方方的方巾,把碗绑牢放进竹篮内,到这时,就轮到我和二姐上场了,二姐取出门角的一根扁担,扁担穿过竹篮的耳朵,然后,我和二姐一人扛住扁担的一头,去裁缝铺子给父亲母亲送饭。




晚上,父母还在裁税前缝铺子忙碌,我和二姐就挤在裁剪板下,那个临时搭建用来休息的小窝里睡着。不知道何时,父母亲忙完了手头上的活,他们背着我和二姐,踩着深夜的露珠往家赶,回到家中,父母不忘去房里看大哥和大姐,给他们盖好被子,再轻轻地掩好房门。




父母不分昼夜地劳作,换来一家温饱,那时候,有父母,家是温暖的港湾与依靠,白天父母在裁缝铺子里忙忙碌碌,晚上,我们一家则欢声笑语聚在灯光下吃着晚饭。





09




不知道何时,厅中横梁的靠墙处,两只燕子在那里起了窝,等到了夏天,燕子父母,添了一窝孩子,它们深秋飞往温暖的地方,来年春天再飞回家中,年复一年,燕子窝也逐年增加。父母说,只有祥和的家庭,燕子才会在这里搭窝……




可是,随着时代的更迭,铺子日渐受到冲击,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街头卖服饰的店铺和地摊,如雨后春笋般遍地开花。




或许是因为父亲年纪大了,裁剪出来的款式缺乏创新,又或许,人们的衣着观念,随着经济的繁荣有了改变,往日兴旺的铺子,后来慢慢地开始萧条。门口车水马龙的情景不再,连苍蝇都飞得远远地,到别处凑热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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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二姐,年纪相对较小,大哥、大姐、终究谁都不愿意继承外公传下来的衣钵,父亲整日沉默寡言,有一天,母亲见铺子里冷冷清清,就提前收工回家准备晚饭,可是,晚饭做好了许久,都不见父亲回来,母亲嘱咐大哥大姐带好我,然后她牵着二姐的手就出门了。




她们沿着马路返回铺子,走在深巷中,大多店铺已经关门下班,四周冷冷清清,母亲远远地看见自家的铺子里还有灯光,门微微地关着,母亲在门口叫了父亲几句,无人答应,于是推门而入,门并没有反锁。




父亲正匍匐在缝纫机前,头枕在手腕上,样子像是累了,休息一会,缝纫机上,还有临时用旧床单裁剪出来的,来不及车好的服饰新款式样式。这些款式,都是父亲在街上看到的,然后小心地用图纸勾勒出来,然后裁剪出来的新样品,但是,它们还来不及展现它们的华丽,父亲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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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节




父亲去世以后,母亲的青丝,在很短时间,变得花白,那时候,大哥22岁,大姐刚刚成年。




不久后,大哥经过招工考试,进了酿酒厂,那是我们县城当时最好的企业,因为要上夜班,他报酬搬到了单位宿舍居住,大约一年后,他带了女朋友回来,是种子公司一名做出纳的女人。不久,大姐也搬了出去,她进了另一家县城的企业,不到半年,也找了一个对象,是该厂的技术工人。




短短两年时间,父亲去世,大哥大姐搬出去另住,家中,就只有二姐和我陪着母亲。昔日一家人热热闹闹聚在一起的情景不再,他们虽同在一个县城,但是,自从他们有了自己的小家,回来的次数少之又少,有时候他们回来,只是像个过路的客人一样,坐一会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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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这栋陪伴着我们长大的房子,在风吹雨打与岁月的侵蚀下,因年久失修,多处开裂。每到秋天少雨的季节,我就扶着楼梯,二姐爬上屋顶,把碎裂的瓦片更换下来,否则等到来年雨季的来临,屋内就会响起锅碗瓢盆的“交响曲”。




那年暑假的一天上午,难得一见的大嫂和大姐,竟如约而至般回来,她们破例地在家里呆了差不多一下午,这是自从他们搬出这个家后,大家难得一聚的盛况,以前,她们每次回来,只是像个客人一般,在家停留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然后就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到家门口的菜园子里,拔一把母亲带着二姐和我种下的葱蒜萝卜,装满一袋才走。




那天,母亲见到她们同时回来,很高兴,中午还杀了一只鸡,在以往,这只有过计算器年过节才有的事,吃完饭后,她们磨叽到了下午三四点,终于“说明”了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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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说:嫁给你大哥,别人都七大件、八大件,家里又是买房又是买车的,母亲听了,在一旁沉默不语,大姐见她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到重点,干脆直截了当抢过话题:她们想给家里,添几件家具。




到这时,我们才明白她们的来意,因为二楼的两间房里,存放着一批木料,那批木料,是家中唯一值钱的东西,那是父亲生前,在手头稍微阔绰的时候托人买到的,想着将来把年久失修的房子进行翻新……




母亲听了大姐的来意,沉默了半晌,说:你们父亲已经不在了,你们也成家立业,这批木材,就分给你们四兄妹吧。我听了,哭了起来,母亲的话中明显地带着伤感与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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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母亲不懂裁剪,父亲去世后,裁缝铺子,无法维持下去,从当初的制衣,改成卖布,但是,依然门可罗雀。后来,裁缝铺子租给了别人开餐馆,铺子的租金,加上每年寒暑假,我和二姐推着板车卖水果的收入,生活勉强能够维持现状。




母亲身体越来越不好,每年冬天,她就哮喘发作,呼吸艰难,常常听到她半夜,不停地咳嗽,我和二姐爬起来给母亲倒水找药,后来,二姐干脆在母亲床边,搭了一个小床,抱着被子陪母亲睡在一起。




二姐那年18岁,高中毕业,她说,以后,这个家,她会撑起来,她会供我读书。也就是在那一年,她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告别了我和母亲,一个人去了厦门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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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二姐把包里,母亲偷偷放在里层夹袋里的几百元钱拿了出来,放回母亲的枕头底下,她要我照顾好母亲和自己,然后,揣着从她小姐妹那里借来的一点路费,就这样出门了,母亲追出去时,她已经上了路过的客车。




二姐离开后的前一个多月,都有书信回来,但是,从第二个月开始,连续差不多一个月,都杳无音信,母亲都要急疯了,她每天坐在家门口,等着邮递员经过,还好,在第三个月初,终于收到她从厦门寄来的信件,和她离开家后的第一笔汇款,钱很少,但是,我知道,这是二姐节衣缩食省下来的。她在信中说,她找到一家制衣厂安定了下来,因为父亲是裁缝,驾驭衣车,即使是电动衣车,她都轻车熟路,不在话下……她在信里报喜不报忧。




二姐虽然只读高中,但是人很漂亮,能吃苦,有担当,上苍赋予她的这些优点,让她在后来的五六年间,在厦门这样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让她从一个车衣女工,做到了车间主任。她实现了自己的承诺,供我读完大学,后来,她结婚成家了,姐夫就是他们制衣厂的设计师,再后来他们一起辞职,在厦门的繁华地段,开了一间纯手工制作,以男士西服为主打的店铺。我想,如果父亲在天有灵,他一定含笑九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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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的抛物线在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开始向着平缓的趋势前行,尤其是在我也大学毕业之后,母亲身上的负荷骤然减轻,她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随着生活的稳定,二姐先后几次接母亲到厦门,但是,母亲都住不了几天,母亲一日也离不开那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屋,她说,那里有外公外婆和父亲的影子,有我们的童年,有她几十年如一日的朋友杜阿姨。




还有楼阁上,留给我和二姐的两份“财富”,曾经堆积的木料,被大哥和大姐取走一半后,就剩下一半还在阁楼上,后来,随着二姐在厦门成家,大嫂又先后几次,打剩下木料的主意。母亲爬上去,小心地用薄膜覆盖好,在她眼里,这不是普通的木料,这是父亲生前留给这个家中最后的念想,她日日夜夜不能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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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体质过敏,她和母亲一样,有哮喘,只是二姐的哮喘,与食物有关,所以,她很多食物不能触碰,比如海鲜。有时候,二姐在外久了,难免想念家乡的口味,特别是母亲做的菜,母亲听说了,总是想方设法找到,然后炒好用真空包装装好。




母亲做好这些后,因为怕耽误时间,就会打电话给大哥或者大姐,要他们回来一趟,帮忙把包裹拿到快递公司发货,这些,落在大姐他们眼里,成为了母亲的偏心。




二姐和税前孩子的户口,一直挂在母亲的户口本上,之前,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那年,二姐的孩子即将上学了,二姐见资料准备齐全,而店里又实在走不开,她就用特快专递把资料邮寄给大姐,拜托她去当地派出所办理一下。大姐收到快递后,整整半个月都没有动静,直到二姐给她打了几千元钱做劳务费,她才去办理。为此,二姐感到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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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姐30岁时,母亲就想给二姐准备一件纯手工编织的羊毛衫外套送给她,但是,因为母亲年岁大了,常常这里漏一针,那里掉一线,母亲就把织了不到一半的毛衣交给大姐,剩下的要大姐帮忙完成。




大姐不动声色地接过毛线,后来…一般…毛衣倒是按时织好了,也寄出了,只是,不同的是,足够织一件毛衣的毛线,被大姐硬生生地织成了两件,另一件,给她儿子,也就是我的外甥织了一件背心,二姐那件,被织成了七分袖的短装,衣长只到肚脐眼那里。




母亲心里难过异常,但是,她没有责备大姐半句,而是,自从这件事后,以后无论准备什么,比如过年的腊肉、腊肠、板鸭等等,都一式四份。其实,都是自己的孩子,母亲的心里,哪有大姐她们想的那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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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生日这天,穿着那件七分袖,衣长只到肚脐眼位置的毛线衣,有点伤感,她想起迁户口的事,她就用手机给大哥的微信,说了一些“掏心窝子”的话。




她说:大哥,我这个妹妹,对大家都不薄,但凡我得到的,我都会加倍或者十倍以上回报您们,我离开家乡的那会,刚刚年满18岁,穿着破旧的衣服,怀里揣着的是从朋友那里借来的几百元钱,没有向您们伸过手,因为您们都不容易。这些年,从姐姐到姐夫再到外甥,从大哥到大嫂再到侄子,但凡我有的,我没有吝啬过,为什么,我现在需要一点点帮助,就那么难,就计较到这般田地……




那天,大嫂趁大哥睡着了后,把二姐的微信留言,完整地截图发给了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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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节




这是母亲去世后的第七天,俗称头七,这是一个寒冷而没有雨的春天。




按照传统,上午九点前安葬好母亲的骨灰,送殡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地散去,大哥前一天已经在县城的酒店订了两桌酒菜,又称解秽酒,用来宴谢那些前来帮忙的亲戚朋友。




从酒店出来,已是下午两点多,小孩子被安置在一辆车上,由大姐夫带着他们前往附近的农场,二姐夫则带着孩子打了一辆出租车去往机个人所得税场,他要赶回厦门。四兄妹和两个儿媳一行6人,则上了一辆公务车,一起回到母亲生前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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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和二姐,一言不发地把酒店打包回来的一些菜装进盘子里,晚上几兄妹将留在这个自己长大的家中吃晚饭,这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晚饭,因为这餐饭,等同于人生路上的一个里程碑或者分水岭。




随着这餐饭结束,兄弟姐妹就像从母体分离出来的子体,从此各奔东西,以后,回家的意义也不尽相同,以前因为有父母,远方的儿女无论多远,就像天上的风筝,线的一端连接着父母。




而这天以后,兄弟姐妹的团聚,或许只有每年的清明,又或许,还远不止如此,随着母亲也化作一杯黄土,随着凝聚力的消失,这个家,开始呈现散解和瓦崩的形态,以后兄弟姐妹聊得来的,他们就会相互多来往,聊不来的,或许就此老死不相往来,就此别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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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见人数到齐,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沓发票、一个记事本,一个计算器在沙发上坐定,以长子的身份,口述整个葬礼所花费的开销,然后进行分摊,多退少补。




母亲生前有一个存折,开户名是二姐自己的名字,有一次她和母亲路过银行时,突发奇想,不如用自己的身份证,给母亲开一个存折,每逢过年过节,二姐就往里面打一笔钱,存折由母亲保管,随用随取,为了母亲能够记住密码,密码设置成了六个0。




日积月累,不知不觉成了一笔“巨款”,平日母亲除非不得已,不舍得动用分毫,所以,名义上是分摊费用,而事实上,母亲的安葬费用,每个兄弟姐妹不但没有掏出一分钱,还倒得600元,这600元,就是当一般初二姐给母亲存折上的存款,扣除了安葬费后剩下分摊所得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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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在单位上是个出纳,精于算数,她说,实际是592.6元,干脆凑一个整数,于是,从她的包里取出四个信封,每个兄弟姐妹各一个。




谁都心知肚明钱的来历,大嫂和大姐不动声色地各拿了一个放进自己口袋里,我暗示妻子,不许动。我的视线,追随着二姐的身影,私下我已经叮嘱妻子多次,要她看着她点,谨防她“闹事”。




二姐对母亲感情最深,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母亲走后的这几天,她像个没事人一样,该说说,该吃吃,该睡睡,这是我最担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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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开始降临,大哥按亮客厅的光管,或许是启辉器的原因,光管噼噼啪啪地闪了几下,干脆罢工,屋内瞬间变得昏暗。




最近的小卖部,在几百米外,大哥说,不要出门了,就点蜡烛吧,我知道家里长年累月备着蜡烛,因为房子地处郊区,有时候这里会停电,特别是夏天。




饭菜已经端上餐桌,大家都坐定,就差二姐,妻子在屋内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她,她进门回来时,是半个小时后,手里拿着一支新光管和一个启辉器,大哥说:大家都在等你呢。





2所得税率5




我个子高,接过光管安装好,屋里瞬间敞亮。二姐接着说:这下好了,春天来了,燕子回来,晚上就看得见,她盯着屋角燕子的巢穴说。




有人敲门,杜劳务阿姨走了进来,她从手中的袋子里,拿出一件厚实的毛衣,她说,这是我母亲年前拜托她,请她的女儿帮忙织的,是给二姐的,她说,毛衣本来早就织好了,因为她女儿不小心摔了一跤,手受伤了,所以,毛衣拖到现在才完工。杜阿姨说完,把一些剩下的线球也取了出来。




或许,就是这件毛衣,触动了二姐的泪点,她的眼泪汹涌而出,她抱着那件毛衣,抓起桌上那个装有600元的信封追了出去,门口不远,传来杜阿姨客气地推辞,只听二姐带着哽咽,她说:多亏你这些年照顾我妈……钱,杜阿姨终究是收下了,或许,对于二姐来说,这是这笔钱最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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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回到屋内,对我说:杜阿姨家有一里多路,天快黑了,你去送一下她。所得税率




我抓起沙发上的钥匙就准备出门,妻子跟了出来,她说,她顺路到小卖部买点东西。




就是这走开的半个多小时,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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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完杜阿姨,在离家还有几分钟车程的路上,看到大姐,黑着一张脸,骑着她的自行车经过,我停下车,大声唤她,她头也不回,我心里想,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我加快车速回去,还没有下车,就听到二姐的声音传出来:你不要拿离婚吓唬人,你要离婚早就离了,你真那么了不起,早就拍屁股走了,这个世界,不是少了谁地球就不会转……




我冲进去,看见大哥脸色铁青,他正看着大嫂,“警告”她收声,但是,大嫂不甘示弱,冲到二姐跟前,抡起巴掌,就要打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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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有点歇斯底里地说:你如果今天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叫你那根指头 D……大嫂疯了一样,扑向二姐,只听到“啪”地一声,大哥计算器打了大嫂一巴掌,大嫂捂住脸,她惊愕地转向大哥:你竟然打我,你竟然打我,然后,把桌上的菜,全部扫到了地上……




随着碗筷碎裂的声音,整个世界安静极了……大哥一言不发地出了门,我怒不可遏地抓住二姐,在她屁股上扇了两巴掌:你是不是非要把大哥的家整散才算啊!




二姐没有躲避,她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至今都忘不了她的眼神。她摇摇晃晃,像喝醉酒一样,走到母亲的房间里,朝着母亲生前睡过的床磕了三个头,然后,拿起自己的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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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尾




曾经长大的地方,已经人去楼空,一处屋角,已经塌陷,梁下的燕子,早已经不知所踪……




小时候,我和父亲、母亲,还有大哥、大姐、二姐围绕在父母身边,燕子在屋内穿行筑巢,它们每年从遥远的北方飞回这里,繁衍生息,母亲总是乐呵呵地笑着:燕子最喜欢在祥和的家庭安巢了,是啊……几个儿女,曾经是她的骄傲……




我的目光所到之处,是勤劳善良的父母,那个土灶,依然静静地在厨房的一角。昔日大哥添柴加火,大姐站在矮凳上做饭的情景早已不再。





30


事记




:几年前,大哥单独建了一个微信群,群里只拉进我们四兄妹,但是,依然没有缓和大姐、二姐、还有大嫂之间的关系。




②:前年的春节,二姐在微信群里,发了一个红包,大嫂和大姐都没有点开。后来,二姐就再也没有发过。




③:2020年冬天,大嫂因为脖子上长了一个肿瘤住院,二姐多次打电话给我,询问结果,后来,证实为良性。




④:2021年清明,二姐夫楷同二姐回到故乡,二姐在酒店设宴,大姐全家,大哥和侄子都来了,唯独大嫂以加班出差为由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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