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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质重于形式论文参考(实质重于形式原则论文开题报告)



“XX有高达”之类是PS的热门主题


“XX节前回家”的典型——麦克阿瑟,图片来源:LIFE


麦克阿瑟向士兵许诺回家过圣诞节,图片来源:杜鲁门图书馆


经典影片《帝国的毁灭》展现了元首在最后岁月里的歇斯底里


散装的奥匈,图为皇帝与将军们,图片来源:learnodo-newtonic.com


但Fearon同样追问,为什么奥匈帝国不去直接询问俄国,如果吞并塞尔维亚,俄国会如何反应呢?这跟我们刚才的讨论类似,如果关于战争意愿的私人信息妨碍了双方都能受益的谈判,那么理性决策者同样应当有动力分享信息。


所以为什么战争会爆发的问题,可以转化成为什么谈判会破裂;而为什么谈判会破裂,是因为各方会错误估计实力和战争意愿;而为什么各方会做出错误估计这一问题,在这一情境下,又可以转化成为什么战争各方不愿意分享信息。


那么,为什么各方不愿意分享信息呢?


Fearon认为,正因为是理性决策者,反而更有理由隐藏和扭曲有关自身战争实力和战争意愿的信息。虽然理性决策者希望避免战争,但他们同样希望在谈判中获取更多的利益。一方可能会选择夸张自己的军事实力和战争意愿,从而在谈判桌上获取更大的利益;也可能会选择隐藏自己的实力和意愿,从而在可能来临的战争中获取主动。


所以对于理性谈判者,他们知道对方有传递误导信息的动机,那么即便双方分享了信息,也很可能是假信息,也就不足以作为谈判的依据。所以你尽可以随便问,我尽可以随便答,信不信由你。在这样的猜疑之下,不光判断对方的意图变得艰难,如何准确地传递自己的意图也是个麻烦。


比如,俄罗斯一直宣称乌克兰加入北约是不可接受的,但是有多不可接受,是否到了愿意为之一战的地步,西方一直存在侥幸心理。西方大可以认为俄罗斯只是色厉内荏,搞外交讹诈,所以不会在谈判中对俄罗斯做太多让步。


当然,反过来讲,西方愿意保卫乌克兰的意图,也大可以受到质疑:俄罗斯又不是没被制裁过,西方天天嘴上喊着制裁,还剩多少能制裁到的,又有多少是西方自己都不愿去制裁的?而从如今美国轻飘飘的制裁和欧洲的慌乱决策来看,俄罗斯也完全可以认为色厉内荏的是北约。


顺带一提,在整个危机中,拜登反复强调美国不会派兵到乌克兰与俄罗斯发生军事冲突,这种表态虽然符合其国内政治的需要,但是在国际政治博弈中是大有问题的。因为这明确地传递了一种信号,那就是美国确实没有为了乌克兰而牺牲美国人的战争意愿,而这必然会恶化美国在谈判中的处境。当然,俄罗斯可以怀疑这种信号的真假,怀疑美国是故意示弱,但这个信号完全符合我们对于美国的一般预期。


确实也存在一些机制可以更加可信地传递信号,口说无凭的话,就用实际行动来表明态度。比如俄罗斯为了体现自己的实力和意愿,就可以通过演习和动员这些耗费成本的方式来向西方传递信号;反过来,北约也在通过增兵东欧或援助乌克兰来传递自己的信号。


但这种传递信号的方式本身,就在增加着战争风险,因为它们本身就是战争前的准备活动。你怎么能够确信,那些部队只是在演习,而不是在准备入侵呢?你怎么能够确信那些增援是用于防御,而不是用于进攻呢?


更重要的是,战争本身,其实也是一种传递信号的手段。在现实世界里,一个国家所面临的谈判从来不是一次性的。如果一个国家能够在战争中展现自己的实力,就可能建立一种威信,让自身在后续的谈判中处于一种有利地位。比如俄罗斯对格鲁吉亚的战争,就起到了一种威慑效果,让俄罗斯在后续对周边国家的谈判中处于一种相对有利的地位。


反过来讲,如果一个国家总是妥协,那么其他国家可能会认为该国战争意愿不强,从而在谈判中陷入不利。比如在冷战中,即便朝鲜和越南的战略地位并不重要,但美国担心放弃这些地区会体现自身的软弱,让苏联进一步扩张,因此“不得不”跳进战争的泥潭。


放到现在也是一样的,即便乌克兰未必对美国和西方国家有多重要,但他们也仍然会担心如果不能成功“保卫”乌克兰,是否会有损自身形象,引起多米诺骨牌效应。


总而言之,在Fearon看来,战争的理性解释之一,便是信息不对称的存在。而重点不在于信息不对称本身,不在于各方都有自己的私人信息,而在于各方都有理性的动机去传递错误信息,从而导致各方错误估计形势,使得谈判破裂。


承诺问题:我怎么相信你做的是真的?


但是,即便各方的信息是相对透明的,各方对于实力和意愿都有着真实的判断,知道利益该如何划分,也并非一定能够达成协定,避免战争。因为协议总是需要执行的,如果一方不相信另一方信守协议规定的承诺,那么谈判就一定会破裂,战争就难以避免,也就是所谓的“承诺问题”。


在我们日常生活中,我们签订协议,不只是依靠对方的承诺,往往还要依靠第三方的团体,主要是政府,通过强制力来监督协议的遵守。如果对方不遵守协议,那你可以告到法院让对方付出代价。


但是国际社会是没有一个“世界政府”来作为这个第三方的,国际组织当然可以给压力,但是不可能形成一个足够强的约束,不然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战争了。归根结底,国际协议的达成还是要依靠各方的自觉。因此,即便国家的理性决策者们知道如何谈判让各方利益最大化,也不敢轻易相信对方的承诺。


Fearon总结,“承诺问题”有三种可能的形式。


第一种最简单的形式,就是“先发制人战争”。想象动作片里两个拿枪指着彼此的人,他们当然可以达成协议同时放下武器,但没人真的相信协议会得到遵守。因为一旦有人背弃承诺,他就可以直接消灭对手,而遵守承诺放下武器的一方没有任何手段加以反制。


如果把这个类比放到国家上。假如战争特别偏向于进攻方,先发制人的一方具有极大的优势可以彻底打垮另一方,那么背弃承诺开战的诱惑就会特别大,那么对于理性的决策者来说达成协议就更加困难。


但Fearon认为这种“先发制人战争”的情况毕竟不会特别多。国家毕竟不是人,大部分国家一般都能侦察并承受对方的突然袭击并加以反击。但一定程度上,这个问题在乌克兰危机中是存在的。俄罗斯当然不用担心乌克兰先发制人,但是乌克兰肯定会忌惮俄罗斯的能力。毕竟双方的实力极其不对等,俄罗斯的先手进攻很可能摧毁乌克兰的大量武装力量,那么乌克兰对于俄罗斯的承诺抱有怀疑也是理性的。


第二种承诺问题,是“预防性战争”。出于衰落中的守成国家为了避免上升中的新兴国家在未来的进攻,可能会预防性地进攻新兴国家,让这两种国家之间很难达成协议。比如传统观点就认为,伯罗奔尼撒战争的起源,就是因为衰落中的斯巴达恐惧崛起的雅典,所以不得不发动战争。这种逻辑经常用来形容守成国家和新兴国家之间的冲突,包括中美之间的冲突,也就是所谓的“修昔底德陷阱”。


但Fearon实际上不赞同传统的理解,他认为这种“预防性战争”并不需要疑虑和恐惧这类非理性因素,也不需要新兴国家真的有进攻意图。如果我们想象一个无限重复的谈判,每过一段时间,守成国家的实力都会下降,新兴国家的实力都会上升。即便双方都是完全诚恳透明,不存在误判,那么每隔一段时间新兴国家都可以要求新的谈判内容,获取更多的利益,而理性的守成国家必须接受新的协定,被新兴国家蚕食利益。那么对于理性的守成国家来说,利益最大化的举措,就一定是在一开始趁自己实力强大时,就通过预防性战争解决掉新兴国家,以避免夜长梦多。


这种预防性战争的逻辑在俄罗斯和乌克兰之间的冲突中可能不存在,毕竟二者的力量再此消彼长,乌克兰也不可能强过俄罗斯。但换个角度想,假如乌克兰未来真的加入了北约,或者完全获取了西方的军事支持,那么乌克兰的相对实力就会不断上升,从而引发俄罗斯的担忧,逼迫俄罗斯先下手为强。所以单纯从这一角度看,乌克兰积极寻求加入北约和争取西方军事支持,反而有害于自身的安全地位。


如果我们进一步从北约和俄罗斯的相对态势中看,北约不断东扩看似是扩张了自己的实力,但是也只会让俄罗斯更加确认北约和西方不会信守承诺,让俄罗斯担忧北约在未来的威胁,从而增加了冲突的风险。


最后一种承诺问题,是“绥靖难题”。比如,如果协议划分的利益有利于一方在未来的军事实力增长,那么一方就完全有动机在未来破坏协议,而另一方就宁可诉诸战争也不愿达成协议。比如二战初苏联向芬兰要求战略要地作为与德国的缓冲,并向芬兰提供了领土补偿,但芬兰恐惧于苏联会利用获取的领土进一步吞并芬兰,于是拒绝了协议,导致了苏芬战争。


同样的难题显然也存在于如今乌克兰危机中。俄罗斯坚决反对乌克兰加入北约,是担心西方背弃承诺,利用乌克兰的战略地位继续对俄罗斯施压。反过来说,乌克兰想要加入北约,拒绝俄罗斯的要求,是因为乌克兰也担心俄罗斯得寸进尺,利用乌克兰东部地区作为跳板进一步蚕食自己的领土。


了解这些有什么用?


我们最后总结一下。在《战争的理性主义解释》中,Fearon首先是指出,即便对双方来说战争的收益大于成本,也仍然存在双方共同获益达成协议的谈判空间,也就是说,一般情况下,理性决策者总应该有谈判来避免战争的可能性。


但是为什么战争仍然可能爆发?一个机制是信息不透明,且各方都有动机去扭曲信息导致战略误判,那么谈判就无法达成,战争就容易爆发。而另一个机制则是“承诺问题”,即便是在决策者具有理性,信息完全透明,双方不存在战略误判的情况下,各方仍然可能担心协议不被遵守,从而导致谈判破裂。


反过来讲,如果我们想要避免战争,光呼吁理性克制什么的是不够的。因为正如刚才论证的,理性反而更可能是促成战争的条件之一。那么如何实现和平,就取决于如何更好地传递信息,如何更好地促进各方遵守承诺打消疑虑。


当然,现实问题永远是复杂的甚至矛盾的。比如根据我们刚才的思路,促进和平的手段之一恰恰是武力的动员和战争的威胁,而这些手段反而又会升级局势导致战争风险。而这些矛盾,更说明了乌克兰危机为什么难以解决,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这里仍然是国际关系的火药桶。


虽然Fearon在论文中所构建的是一个理性的模型,看似忽视了现实中存在的非理性因素,但这种理性的分析框架,其实也有助于我们去分辨现实中的非理性因素。当我们知道理性的决策应该怎么做的时候,我们就更能看出现实与模型的偏差,从而意识到非理性因素在何时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起作用


当然,如果我们非要较真,其实Fearon的论文里面也没有特别出人意料石破天惊的内容,都是我们稍加思考就能明白的东西。毕竟社会科学跟自然科学不一样,不可能提出相对论这种颠覆性的理论。同样的道理,我们既不可能也不应该真的拿一篇社科论文来指导现实决策,人类社会跟自然界不一样,没有确定不变的引力规律可以发现并遵守。


因此,我们不能说你看了这篇文章,你就能完全理解乌克兰发生了什么,预测乌克兰和俄罗斯会不会发生战争,这是不可能的。


那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搬运一篇论文呢?因为不论对错与否,它毕竟提供了一种思考方式。这种思考方式不光可以帮助我们理解当下的乌克兰危机,也可以理解其它曾经发生或者将要发生的危机。国家间的关系对普通人来说看似遥远,但总会通过某种方式影响到每一个个体,那么多了解一些分析框架总归是有用的。更不用说,很多国与国之间的分析思路其实也可以用于人与人。


对我个人来说,在2022年重读Fearon这篇1995年的文章,其实有些时空错乱的感觉。因为这种纯粹从现实主义角度解读战争与和平的思路,更像是冷战对抗遗留下来的产物,而不是近些年西方自由主义国际关系的思路。


所以俄罗斯的存在,乌克兰危机的升级,颇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不管什么意识形态宣传,不管什么经济制裁,不管什么外交孤立,俄罗斯用实际行动在证明,无论这个世界有多少复杂的因素,国际关系归根结底仍然取决于一个国家的战争能力。


回归本质,你在谈判桌上能得到什么,仍然取决于你在战场上能得到什么。


我想很多人,包括西方的一些决策者,都过于沉迷于自由主义的辞藻,而忘了这些基本的东西,需要一点Fearon这样的现实主义思路来提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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