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红狼只有约35只。摄影：ROBBIE GEORGE
撰文：ERIK VANCE
曾经，从得州到纽约之间的广袤土地都是红狼的天下，但如今，它们的野生种群数量已经降至35只左右，只在北卡罗来纳州东部的一个半岛上可见它们的踪影。上周三，美国鱼类及野生动物管理局提议，允许土地所有者射杀鳄鱼河国家野生动物保护区范围外的狼。
野生动物专家反对这一提议。乔治亚大学的生物学家Michael Chamberlain研究这些动物近十余年，据他表示，保护局“简直是对这一物种下了死刑宣判”。
几百年来，美国东部的捕捉和猎杀红狼行为一直未止，以至于到了1980年，红狼被宣布野外灭绝。七年后，在鳄鱼河保护区，即莱特兄弟试飞第一架飞机的地方附近，研究人员在一个实验性的安置项目中将部分红狼放归野外。
种群恢复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当地的猎人和土地所有者偶尔还会射杀狼，很多当地人也不想重新将其引入。而且从远处看，红狼和常被射杀的郊狼非常相似。另一方面，郊狼会与红狼交配，生下的混血儿会将基因库稀释。
至本世纪初，野生红狼约有150只，超过野生动物管理局预计的可持续繁衍必须数量的一半。很多人将此归功于红狼引入项目，并希望以此为契机，在怀俄明州和亚利桑那州创立引入灰狼的相关项目。对郊狼实施绝育的做法促进了红狼种群数量的上升，此外，法律规定，杀死一只红狼将面临10万美元的罚款和最高一年的监禁，虽然这些很少得到执行，但确实起到了威慑作用。
Chamberlain研究红狼已有十多年，他表示：“恢复红狼数量是北美洲狼种群恢复的第一步。但从很多方面来看，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一种耻辱。”
缓慢增长
2006年前后，此前一直在增加的红狼种群数量开始下滑。死亡率是十年前的4倍之多，当地人纷纷开始抱怨，狼猎杀了私人土地上的鹿。经过一系列诉讼后，美国鱼类及野生动物管理局停止对郊狼绝育，并在国家保护区之外引入红狼幼崽。除此以外，当局还开始发放定额“许可证”，土地所有者需要获得许可证才能在自己的土地上射杀郊狼和红狼。
当局之所以批准这些许可证，是因为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红狼并没有被划分为典型的濒危物种，它们只是作为“实验性”种群被重新引入而已。美国鱼类及野生动物管理局表示，近500人申请了许可证，仅两人获批，只有其中一人“使用许可”，打死了一只哺乳期的母狼。
红狼的野生种群数量最多不过35只，除了一些狼会跑到更远的地方，但大部分的活动范围大小相当于特拉华州的面积。如果上述提议获批，那么它们的活动范围会缩小到约合芝加哥那么大。
鳄鱼河保护区里生活着约12种动物，管理局准备对这些种群进行集中管理，借此保持它们的遗传多样性和野外生活习性。但保护区外的20多只狼将失去法律的保护，可能被合法射杀。管理局表示，他们希望把狼引入其他地区，但没有透露具体地址。
Leopoldo Miranda是美国鱼类及野生动物管理局的生态服务区域主任助理，据其表示：“我们正回到1986年的情况，那时，土地完全掌控在我们手中。不像现在，我们不能进入任何私有土地。但我们正在重新部署，在我们实际控制的土地上，尝试夺回对种群数量的控制权。”
这一举动引发了强烈反响。乔治亚大学的研究员、一直和Chamberlain合作的Joseph Hinton说：“如果在北卡罗来纳州功败垂成，那么他们有什么理由相信能在别的地方成功？你觉得这种动物会在得州、密西西比州、乔治亚州和阿拉巴马州生活的更好？”
Hinton称，美国鱼类及野生动物管理局迫于政治压力，起了一个坏的表率作用。但Miranda并不这样认为，因为如果当地人不合作，管理工作就无法进行。无论如何，双方都认为，这片地区最近经历了一场私人财产权转变，人们对联邦政府失去信任，但这些与狼并没有任何关系。
前景茫茫
动物园与水族馆协会的主席暨首席执行官Dan Ashe对这一行动表达了不满，他还是美国鱼类及野生动物管理局的前负责人，Dan在声明中说，“在维持野生红狼的数量方面，管理局在退步”，他的组织“已做好前进的准备，在人类的介入下，继续保持健康的种群数量，维护遗传多样性。”
这一提议的公众意见征集期从6月28日开始，持续到7月底。如果提议通过，将在11月生效。
话虽如此，但其中一个问题是如何确保基因健康。红狼已经高度近亲繁殖，它们的遗传基因获取来源仅是5只动物（但实际的种群数量是14只）。基因库虽令人堪忧，但并不代表物种注定会消亡。一些动物已经进化出了特定机制，能从非常低的种群数量中恢复过来。
以墨西哥狼为例，它是一种灰狼亚种，曾生活在墨西哥和美洲西南部，种群数量一度降至7只，但随后得到了恢复，且没有引发遗传疾病。
同样的道理，虽然红狼看起来也没有遗传疾病，从理论上说，可以和其他种群繁衍后代。但区别在于，墨西哥狼没有杂化问题，然而红狼却很容易和大量涌入的郊狼交配。甚至于有人认为，红狼只是郊狼/灰狼的杂交种，而这种说法也一度引发激烈的辩论。
无论是因为政治因素、猎人射杀还是杂交混血，红狼都尚未成为稳定的野生动物种群，仍前景堪忧。但好在怀俄明州的灰狼数量有所增长，一部分原因可归功于红狼，这对于那些致力于挽救红狼的人来说，也算得上是个小小的安慰了。
Chamberlain说：“有人认为，把狼群永久地限制在保护区里就能保持种群稳定，这真是太荒唐了。”
（译者：Sky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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