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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三月六(1995年6月28日农历)

毛主席宣读人民英雄纪念碑碑文


1949年9月30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次全体会议通过决议,为纪念在人民革命战争、民族解放战争和民主运动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一致决定在北京天安门广场建立人民英雄纪念碑。


当天晚6时,全体代表乘车来到天安门广场,参加人民英雄纪念碑奠基典礼。毛主席宣读了亲自撰写的碑文,这一碑文后来经过周总理手书,镌刻在人民英雄纪念碑上:


“三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三十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从那时起,为了反对内外敌人,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历次斗争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近代以来,无数革命烈士为国家民族独立,抛头颅洒热血,不惜牺牲自己年轻的生命。经过70多年的发展,如今的中国已经成为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大国。可总有些人跪久了,站不起来,总认为“国外的月亮比中国圆”,比如前几年的“美国空气香甜女。”


有人说,这种现象并不奇怪,尤其如今移动互联网的发达,这种现象层出不穷。上世纪90年代,我国实行改革开放不久,随着大量外资进入中国,越来越多的外国人来到中国做生意。


90年代南下打工者


这些外国人中总有一些人趾高气昂,歧视中国人。1995年3月5日,珠海一个韩国女老板,逼迫一条生产线上所有中国员工向她下跪,并要求双手举起了做投降姿势。女老板声称,若有一人不从,所有人将“永远跪着上班。”


当时在珠海找到一份工作很不容易,加上绝大多数人都来自农村,他们怀揣改变命运的理想,背井离乡来到珠海。这是奇耻大辱,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许多员工流着泪水一个接一个跪下。


就在此时,一声吼叫传来:“我是中国人,就是死也不在洋老板面前跪下!”韩国女老板朝这名员工凶狠地咆哮道:“不跪?那你就滚蛋!”这位员工名叫孙天帅,年仅23岁。没等韩国女老板继续羞辱,孙天帅昂首挺胸离开车间,永远离开了这家公司。


孙天帅从此有了一个称号,“不跪的中国人”,他成为千千万万打工者心目中的英雄,受到亿万同胞所尊敬。那么孙天帅身上有何不为人知的故事?孙天帅不跪韩国女老板后,他后来的人生又经历了什么?


孙天帅,1972年出生于河南南阳邓州十林镇王河村孙河组,这是一个非常贫穷的农民家庭。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孙天帅很小时就明白父母的不容易,可是无论他多么努力,最终高考还是落榜了。


打工者挤火车


孙天帅读高中期间,正值中国大力开始改革开放,广东地区成为对外开放的前沿阵地,这里有大量外资设立了工厂,于是打工潮席卷全国。河南作为人口大省,自然成为了南下打工潮的主力军,很多年轻人刚成年就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眼看继续上学不太可能,孙天帅跟其他年轻人一样,告别父母,选择南下去广东。离开家前夕,老实巴交的父亲告诉孙天帅:“儿子,你出门在外,遇到事情忍着点,工作要努力,就是多吃一点苦,也不要抱怨。”


孙天帅辗转来到珠海,连续找了几份工作失败后,进入“瑞金电子公司”工作。这是珠海南山工业区的一家韩国独资企业,公司领导基本都是韩国人,女老板是韩国人金珍仙。金珍仙管理严格,想尽一切办法来剥削员工。


比如迟到一分钟就要罚款,每天工作任务差一点没完成也要罚款。不仅如此,员工在工作时不能打盹,甚至是互相说几句话都要罚款。如此苛刻的要求,让很多员工很不适应,不少人干了一段时间后纷纷离开,可孙天帅却游刃有余。


也许高考落榜让孙天帅受到刺激,他渴望靠一份工作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进入这家韩国企业大门那一刻开始,孙天帅就决定要干出一番成绩,他从最低每月300块钱普工干起。孙天帅玩命努力工作,一步步做到装配工、清洗工、质检工。


工厂里的女工们


孙天帅后来回忆说:“如果不是因为拒绝下跪事件,我应该在那家公司干很多年。”孙天帅担任质检工时,一个月能拿到1300块钱,在90年代这是很高的工资,而且这个工种在流水线上相对轻松,对体力要求也比较低。


无论是车间主任,还是同事们,都认为孙天帅是一个有前途的年轻人。1995年3月6日,车间主任告诉孙天帅,女老板金珍仙已经提拔他为车间主管,希望他再接再厉,做出更大的成绩。


3月7日,孙天帅担任主管的第一天,他就被“开除了”,原因就是前面提到的,拒绝下跪。金珍仙更是没想到,自己刚提拔的主管竟然反抗自己。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3月7日下午3点多,这是流水线下午休息时间。


因为公司订单增多,车间几乎24小时运转,很多人熬夜加班。有几名员工因实在太累了,便趴在工作台上小憩。这时,女老板金珍仙带着翻译进来了,一看到有员工在休息,顿时大怒,不断训斥大家,还让翻译立即跟大家翻译。


“跪下!你们给我跪下,全部!”员工们懵了,这是干什么?简直没有人性!看到眼前的员工一个都没有跪下,恼羞成怒的金珍仙冲到一名女工面前,双手死死摁住她的肩膀,用脚踢她的膝盖,逼迫她跪下,嘴里还不停咆哮,大声说根本听不懂的韩语。


逼迫员工下跪(跟本文无关)


一旁翻译说:“你给我跪下,不跪下的话,现场所有员工都要在这里跪一天!”这个车间有120多名员工,女工环顾一周,眼前同事平时对自己也不错,如果自己委屈一下,不让大家再受委屈,也是能够接受的。


想到这一层,这名女工妥协了,直接跪地。金珍仙颇为得意,继续来到其他员工面前,当逼迫第三个员工跪下后,其余120多名员工也陆续跪下了。孙天帅不为所动,他感受了莫大的羞辱,


金珍仙对孙天帅不陌生,车间主任多次在她面前称赞这个小伙子。平日里,孙天帅给大家的印象是话语很少,一副文弱、温和的样子,很像一个读书人。金珍仙不敢相信,一个年轻打工者竟然敢跟她对抗,她决定严厉惩罚他!


“你为什么不跪?”“我是中国人,为什么要跪?我跪天跪地跪父母,向你跪?你是谁?凭什么?”金珍仙彻底怒了,身边翻译赶紧劝说:“孙主管,你赶紧下跪吧,要不老板会更生气的,你刚当上了主管,不容易。”


这时旁边几名跪地的员工也小声劝说。孙天帅也怒了,只见他用手指着四周下跪的同事大喊:“各位,你们要是还有一点骨气的话,就马上站起来。你们现在向一个外国人下跪,你们的尊严都去哪里了?你们还是中国人吗?


孙天帅


现场员工低下了头,只有金珍仙在不停地咆哮。孙天帅后来回忆时说:“女老板见没下跪,就走到我面前让我跪,我本来就非常生气,这一下就更生气了。我说,我凭什么给你下跪?女老板说,你不下跪就滚吧!于是,我把凳子一摔,就离开了车间。”


离开公司后,孙天帅越想越生气,他知道这样的现象在当时并不是个例,怎么才能帮助这些底层打工者,为他们争取权利?想来想去,孙天帅决定求助政府。很快,孙天帅拨通珠海市劳动局的电话,向他们详细反映了自己和同事们的遭遇。


珠海市劳动局很快介入调查,调查结果正如孙天帅反映的那样,韩国女老板无比歧视中国员工。随后,珠海各大媒体记者纷纷跟踪报道,一时舆论哗然。但是,真正让孙天帅的名字被国人所知晓,是因为惊动中央电视台,结果给予重点报道。


无数国人看到报道后,怒火中烧,纷纷要求金珍仙滚出中国。一时间,孙天帅成为国人心目中的“不跪”英雄。河南诗歌学会会长王怀仁也看到了报告,他对孙天帅的行为很是敬佩,为此专门写一首诗—《中国人,不跪的人》,节选部分如下:


你见过昆仑下跪吗?没有!昆仑—那是我们中国骄傲的腰背!你见过长城弯腰吗?没有!长城—那是我们民族自豪的脊椎!不会下跪!我们母亲的血液中没有跪的基因!不会下跪!我们父亲的骨骼里没有跪的骨髓!不会下跪!


不跪的中国人


在强大的舆论压力面前,金珍仙被迫低下了高傲的头颅,答应了孙天帅提出的三个条件:


一、就此事当面向全体员工郑重道歉;二、把工资结清;三、对于因不正当理由辞退的员工,要给予经济补偿。


“不跪”事件逐渐平息后,孙天帅却来到了人生低谷,实在令人唏嘘不已。离开那家韩国独资公司后,孙天帅在珠海又找了一份工作,他不愿依靠“不跪”事件出名,只想默默工作。孙天帅万万没想到,他家乡的河南电视台、《河南青年报》一直在找他,希望进一步了解这起事件的前因后果。


从1996年8月开始,《河南青年报》连续以“特刊”的方式刊发寻人启事:


8月7日版《寻找那个不跪的人》:在一个30多岁的韩国女人面前,我们的骨肉同胞就这么跪下了。震惊之中,我们感到自豪和钦佩的是,在黑压压跪下的人群中,却有一个青年不屈地站立着……无论他在哪里,只要他还生活在中国的土地上,我们就一定要找到他。我们希望通过这次寻找,唤醒那些还在跪和准备跪的人!


8月14日版《不跪的人,你在哪里》:几日来,我们怀着焦急的心情苦苦寻找。我们相信,他就在我们身边不远的地方,他就穿行在我们上班的人流中。我们也许不知多少次和他擦肩而过。


报纸上关于孙天帅的报道


《不跪的人,你在哪里》这篇报道刊登不久,工作不顺的孙天帅辞职回到老家,这才听说河南电视台一直在找他。孙天帅给河南电视台打电话,紧接着电视台和《河南青年报》都对他进行了专访,再次对“不跪”事件的前因后果进行报道。


孙天帅告诉记者:“贫穷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骨气!虽然打工就是想多挣点钱,但不能为了钱丧失尊严。”得知孙天帅是辞职后回来的,《河南青年报》送给他一份大礼,给他在报纸上刊登了一期求职广告。


求职广告发布后,一时间孙天帅成为各大企业争抢的对象,超过200多家企业主动找上门,要给他提供工作。就在此时,郑重大学团委认为孙天帅的行为值得学生们学习,便邀请他去学校跟学生们座谈。


当时团委一名负责人询问孙天帅是否愿意继续读书,上大学原本就是孙天帅的梦想,他当即答应。1996年10月7日,孙天帅正式进入郑州大学读书,校方还专门给他举行了一个入学仪式。


入学不久,一家酒厂领导得知此事,表示以后每月资助他400元生活费,毕业后可以去他的酒厂工作。孙天帅想法很简单,既然上了大学,就跟其他大学生一样。可读到大三时,孙天帅发现自己因不是通过高考上的大学,这意味着没有学籍,毕业时也没有拿到毕业证。


孙天帅


无独有偶,原来承诺资助孙天帅的酒厂因更换领导,结果资助、工作安排也不了了之。因没有毕业证,孙天帅在求职道路上,屡屡碰壁……孙天帅不甘心就这样过一生,从2001年到2004年,他先是来到郑州一家企业做企划,辞职后又把积累的一点积蓄拿出来,投资开了一家面包店。


因没有经验,孙天帅忙活了大半年,又没有挣到多少钱,他很失望,最后无奈转让出去。从拒绝向韩国人下跪,成为国人的骄傲,再到上大学没获得文凭;企业资助、录用落空;做生意半途放弃……


残忍的现实,接连打击,让孙天帅意识到“不跪”的头衔并不能给他带来好运气,他开始远离媒体。2004年年底,孙天帅得知大河报招聘发行主管,便抱着尝试的态度前去应聘。


孙天帅没有大学文凭,但发行部领导却认为这个年轻人勇气可嘉,破格允许他参加招聘考试,最终他被录取。这是一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孙天帅很珍惜,每天提前来上班,而且特别重视员工的意见。


孙天帅的一位同事回忆说:“孙天帅这人比较正直,做工作实在,不管员工是否有啥背景和关系,甚至对领导,提意见都不会留情面。对员工也比较体贴,当时有个叫邹海华的员工,由于他的送报区域条件复杂,付出的劳动量也大。孙天帅得知后,便主动给他申请补贴。”


《大河报》员工


作为当年工作遭受侮辱的经历者,孙天帅特别注意了解员工的感受。投递报纸工作要求细心,新员工对路线不熟悉,孙天帅便提前亲自带着他们一起投递,还根据员工家所在位置,合理安排他们最便捷的投递区域。


2008年,孙天帅因工作成绩出色,调任大河发行公司二七分公司的副经理。到了2011年,孙天帅已经成为大河报行政区读者服务中心主任,负责200多名发行员每天近7万份报纸的投递工作。


从没有文凭的大学生,孙天帅一步步成为了颇为成功的人士,他依旧不忘初心。多年后,记者再一次找上门采访孙天帅,询问他如何评价自己当年的行为。


孙天帅的答案依旧令人感动,他说:“当年不跪是需要很大勇气的。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那个时候一个月就能挣两三千元(当主管后),这是一笔很大的收入了,对谁都是有诱惑的。虽然我为拒绝下跪付出了比较大的代价,但我从不后悔,我觉得这是我人生的一大笔财富。


有人说,如果孙天帅当年留在珠海,或许有更大的发展,可他从不后悔。如今的孙天帅依旧在努力工作,有一个幸福家庭。孙天帅还比较关心公益事业,2016年郑州第五十二中就有一个“孙天帅”班。


孙天帅跟“孙天帅”班同学们来到儿童福利院


校长张好武说:“以孙天帅的名字来命名一个班级,最主要的目的时让学生们学习他的不屈精神。”“孙天帅”班成立后,孙天帅几次来到班级里,给同学们讲述20年前自己的遭遇,同学们都纷纷表示:“老师给我们讲了孙天帅宁可丢工作也不向人下跪的事,大家都对孙叔叔特别敬佩。”


最后,我们以《中国人,不跪的人》的一段话来结尾:


我们向列祖列宗发誓:


天,我们不跪!地,我们不跪!神,我们不跪!鬼,我们不跪!权势,我们不跪!美色,我们不跪!美元,我们不跪!洋人,我们不跪!我们中国人,是顶天立地的人!我们中国人,是不跪的人!我们—对谁,对谁也不下跪!我们—永远,永远也不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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