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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双河国税局国考分数线(新疆税务局国考往年分数线)





2018年11月30日早晨5点,金哲红醒来。管教告诉他,再审今天宣判。带齐口服药物后,金哲红走出了监狱大门。狱中23年,他通过观察头发意识到年龄的增长——每次剃头,白发越来越多。他身患糖尿病、肾结石、心脏病、高血压,不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男子。


这天上午,吉林省高院再审改判金哲宏案无罪。再审裁定显示,原裁判认定金哲宏犯故意杀人罪的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检察机关提出依法改判,法院予以采纳。经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依法改判无罪。


走出法院大门,金哲红立即被大量媒体包围。在镜头前,他失声痛哭,展示着身体上的伤痕,但拒绝回忆监狱生活,“只有恨。这么多年不知道是人是鬼。”金哲红说,23年零1个月20天的噩梦醒了,“天空是晴朗的、广阔的”。


被释放后第二天,金哲宏回乡祭拜,并请亲友们吃饭。酒桌上,他说,申诉太困难了,希望大家关注其他的蒙冤者,给他们希望和信心。“在监狱里坚持伸冤,很多人瞧不起我,我告诉自己,要生存下来。”


大哥、二姐从韩国坐飞机回来照看他。儿子开着车接送他,为他准备新衣服、新鞋。金哲红没有住处,只能暂住在亲戚家。他很少吃饭,晚上睡不着,反复唠叨着监狱里的事。刚被抓时,警察告诉他的前妻,如果不配合,让他们家破人亡。如今,金哲红觉得,家真的散了。他到市政府信访,要求重新办理身份证、户口和医保,恢复党籍和名誉,解决住房。“没有家的概念,总归是借住。不能一直住晚辈的房子。”


很长一段时间,金哲红将注定无法从冤案里走出来。他告诉记者,当年有一个姑娘是关键目击者,但不肯站出来。律师为此专门跑到天津取证,女孩拒绝了。金哲红觉得,她一辈子会良心不安的。


如今的双河镇,很多年轻人并不清楚金哲红的案子。关于此案的关键证人已寻无踪迹。被害人李家搬到了黑龙江,三个指控他的摩的司机也早就搬走,杳无音讯。前几年,金哲红的残疾二哥死在了养老院,老房子彻底废弃。一位邻居告诉界面新闻,他死前孤苦无依,“来我家吃饭时,他总一声不吭,绝口不提弟弟的案子。”


面对一波又一波的记者,金哲红已经显得疲累不堪,难以应付。他不断拱手作揖,说“放过我吧。不要让我讲了。”有时候,他显得神情恍惚,只是“嗯啊”回答着。他回答最多的话是,感谢党的好政策,又说,“为什么要让我等那么久呢?”


外部的世界令金哲红有些陌生,他觉得最新奇的是智能手机。他反复问着一个问题,90年代的诺基亚是安卓系统吗,手机怎么换卡?


令金哲红最感到愧疚的,是儿子金永鑫。金哲红被捕时,儿子才两岁。他性格内向、敏感、小心翼翼。小时候,金永鑫遭到校园暴力,不想告诉妈妈,就一声不吭。金永鑫与父亲一共见过20多次,父子俩是最熟悉的陌生人。金永鑫上大学后,生活十分拮据,极力攒钱,为父亲的申诉奔波。金哲红想用赔偿的钱给儿子买房子、找工作、娶媳妇,让儿子风光地生活。


与金永鑫单独说话时,金哲红总是一副憨厚、讨好的笑容。口头禅是,“爸爸向你汇报”。“我面对孩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儿子叫我一句‘爸爸’,我已经很愧疚了。未来不敢奢求,儿子与我住在一起生活。”在他看来,儿子是他最引以为豪的,“出狱后,所有人都说我的儿子好。”


他想找一天带上儿子一起去祭拜母亲严京顺。母亲没有墓地,她死后,骨灰被撒入了鸭绿江。


(李青、赵玲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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