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还需自身硬
作者：蓝湛
编辑：郝科科
风品：于梅 揽胜
来源：铑财--铑财研究院
年年IPO，年年有新意。
继2月重庆银行成功上市后，“五一”假期前后，齐鲁银行、瑞丰银行相继获得IPO批文，上市进入倒计时。
显然，相比2020年厦门银行的独角戏，2021年银行板IPO更多些看点。
根据证监会最新披露，截止6月1日，共有包括6家城商行和8家农商银行在内的14家中小银行排队冲关A股。
最新入列者，为5月10日发书的湖北银行。从2015年正式启动上市前期工作，兜兜转转6年才如愿IPO，可谓不易。
不过，相比近10年长跑的北京农商行，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01
十年IPO长跑
股权拍卖遇冷
LAOCAI
公开信息显示，北京农商行于2005年10月成立，由北京原127家法人农村信用合作社以发起设立方式改制组建而成，为首家省级股份制农村商业银行。
早在2011年末，北京农商行便已成立了“IPO领导小组”，将上市工作提上日程。但随后因股东更换等多因素影响，至今IPO计划未能落实。
2018年9月，北京农商行签署上市辅导协议，接受中信建投、中金公司的上市辅导工作。《2020年度同业存单发行计划》中，北京农商行称其已全面完成法律、操作和流程层面的IPO工作。
行业分析师郝瑞表示，中小银行IPO过程中，股权问题往往是监管重点。聚焦北京农商行，股权结构连续调整或是为其谋求IPO扫除障碍，同时股权结构变化也难免使其上市进程延迟。
2019年报显示，北京农商行股权较为分散，截至2019年末持股占比超5％股东仅四家，分别为北京金控、北京国资、首农食品和北京千禧，分别持股10.00％、9.97％、9.84％和6.34％。
2020年6月30日，其股权变更请示获批，北京市基础设施投资有限公司受让该行10.6亿股股份，持股比例8.73％。
然截至2020年末，北京二十一世纪奥亚德经贸有限公司持有该行7796.62万股股份处于质押和冻结状态。
2021年3月10日，北京证监局披露了北京农商行IPO辅导券商中信建投证券、中金公司关于该行的辅导工作报告，辅导机构重点关注了疫情对该行IPO相关工作进度的影响。
换言之，北京农商行IPO之路依然不乏不稳定因素。
更玩味的是，虽然股权结构不断调整，自身也是国内第二大农商行，但股权交易却难言有热度。
浏览阿里拍卖平台、京东拍卖平台，北京农商行近期均有股权拍卖。如4月26日，北京农商行200万股股权将进行拍卖，所有人为张某，股权处置单位是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起拍价643.2万元，较评估价1148.4万元相当于5.6折出售。
并且，这笔股权是二次拍卖。4月2日首次京东拍卖的起拍价为804万元，较评估价7折出售，最终流拍。
拍卖遇冷，也不是第一次出现。
信息显示，2020年2月，北京二十一世纪奥亚德经贸有限公司所有的北京农商行796.62万股权、500万股股权曾在阿里拍卖平台挂牌拍卖，均是较评估价8折出售，最后也是流拍。
4月21日，北京农商行76.395万股股权现身阿里拍卖，起拍价362.007万元，较评估价381.06万元7.6折出售，结果流拍；5月12日二次拍卖，起拍价降至289.606万元，最终365.606万元成交。
目前，仍有一笔16.61万股权被挂京东拍卖平台，已多轮流拍，将于6月6日再次拍卖。
那么，问题来了：北京农商行正在寻求上市，又是规模万亿的大型农商行，按理说股权后期升值空间相当可期，为何频频遇冷呢？
客观而言，与自然人股东心理预期有一定关系。北京农商行目前每股净值约6元左右，16.6万股股权估值100万较为合理。而上述出卖方要价150万。
对于上述流拍，有相关人士想媒体表示，银行方面知晓相关拍卖事项，均是小股东、自然人股东因经济纠纷被法院冻结了名下股权，现被强制执行拍卖资产。
但即便如此，是否也折射出北京农商行资本表现的骨感呢？
值得一提的是，10年前，合生创展通过旗下公司买入北京农商行524370000股股份，平均成本每股2.73元，总成本14.301亿元。
2020年12月11日，合生创展对外公告，拟出售4.42亿股北京农商行股份，每股4.88元，总转让价约21.57亿元。交易后，合生创展持股比例减少至 0.678%。
每股4.88元，意味着合生创展可获约78.75%的利润。相比10年坚守，值与不值仁者见仁。但IPO前的提前离场，多少还是有些遗憾。
02
业绩、罚单、资产质量！
万亿规模下的“成长烦恼”
LAOCAI
来看北京农商行的基本面。
数据显示，2020年9月30日，北京农商行资产规模达到10160亿元，是改制成立之初的8倍多。截至2020年末，北京农商银行资产总额10292.84亿元，较年初增长7.37%。
万亿身躯，仍有此高成长性，值得肯定。
然万亿光环背后的成长烦恼，也不容小视。
聚焦业绩：2020年营收165.65亿元，同比下降12.08%；净利74.15亿元，同比下降9.9%。
具体看，2020年1-4季度，营收依次为51.19亿元、44.87亿元、35.61亿元、33.98亿元，逐季下滑。
细分业务，主要由利息净收入、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下滑所致：2020年末，该行利息净收入140.52亿元，同比减少27.14亿元，下降16.19%；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8.51亿元，同比减少2.55亿元。
净利方面，一至四季度净利依次为20.13亿元、15.65亿元、15.46亿元、22.91亿元，第四季度当季虽环比大增48.19%，但年底仍下滑9.9%。
值得一提的是，第四季度大增主要是受减少信用减值损失的影响，去年底，该行信用减值损失为17.68亿元，同比减少4.11亿元，下降18.87%。
营收净利双下滑，这不是一个好信号。
对此，北京农商行表示：一是降低企业融资成本，利息净收入同比下降。2020年，在疫情防控的特殊形势下，我行履行社会责任，持续加大对实体经济，特别是中小企业信贷支持力度，降低企业融资成本，让利社会。二是落实减费政策，减少企业服务成本，手续费收入同比下降。银行卡、代理、账户管理等业务收入相应减少。”
但拉长维度，抛开疫情影响，北京农商行营收2019年就已出现乏力：营收188.39亿元，下降3.54%。好在净利82.29亿元，同比增长13.47%。然2020年的营利双降，又让市场陷入不安。
可见，该行盈利能力未能跟上资产扩张步伐。值得注意的是，2020年其业务及管理费支出61.03亿元，占比营业收入为36.84%。
银行业资深分析人士王剑辉曾指出，经营效率上看，北京农商行管理成本偏高，在北京地区竞争优势不明显。
好在也有可喜数据，比如资产质量方面：不良贷款余额32.51亿元，不良贷款率0.90%，较年初下降0.05个百分点，连续7年维持在1%以内，优于全国商业银行1.84%的平均水平；拨备覆盖率409.57%，优于全国商业银行184.47%的平均水平，风险抵御能力保持较高水平，值得肯定。
但拉长维度，其资产质量的下行风险不能忽视：2018年末，北京农商行不良率仅0.36%，拨备覆盖率达1068.87%。
2020年末，北京农商行负债总额9646.88亿元，较年初增加666.96亿元，增长7.43%。其中贷款余额3607.45亿元，较年初增加202.93亿元，增长5.96%；存款余额 6717.57亿元，较年初增加329.31亿元，增长5.15%。
从此看，其资产规模虽持续做大，但发展质量似乎并不匹配，这样的成长表现稳健性及发展成色值得考量。
何以至此呢？
王剑辉指出：除了历史遗留问题，北京农商行目前存在一个较大的问题，就是资产端和负债端风险收益不是很对称，同业业务脚步迈得太大，可能也会影响监管、投资者对其上市的评估。
从资产来源看，该行仍以传统渠道为主，以2020年上半年末为例，资产负债表里靠吸收存款形成的总资产占比达71.87%，相比北京银行同期的62.11%高了近10个百分点。
同时，从事业务显得较为激进，同业机构业务占比较大，资产里有6.53%存放在同业机构里，拆出给同业机构的资金在总资产中占比9.09%，份额较大。传统放贷业务在总资产里仅占比36.61%。
行业分析师李晨表示，资产端和负债端风险收益不对称的危害在于，如果同业机构出现风险事件，就会使其陷入连带被动。
并非妄言。所谓规模越大，责任越大。伴随挺进万亿阵营，对北京农商行内控水平也提出更高要求。
以2020年为例，年初，因“违规发放土地储备贷款”“贷款资金被挪用”“员工行为管理薄弱”等“12宗罪”，北京农商行合计被罚550万元。
2020年7月，银保监会消费者权益保护局通报显示，北京农商银行于2015年11月26日向某公司提供保理融资5亿元，向借款人收取1000万元保理业务手续费。该行服务价目表公示的收费标准为：保理业务手续费一般应按照融资金额的0.3%-1%的标准在融资发放前一次性收取。按公示的服务价格最高标准1%测算，该行超公示标准收费500万元。
2020年9月，因反洗钱不力，北京农商行被人民银行营业管理部罚款1948万元。罚单信息显示，北京农商行存在为身份不明的客户提供服务或与其进行交易等4项违法行为，时任北京农商银行副行长、监事长于辉，对上述违法违规行为负有责任，被罚款12.8万元。时任北京农商银行副行长曾林峰，对上述违法违规行为负有责任，被罚款3.2万元。
2020年11月，北京纪检监察网发文指出，北京市委第七巡视组在2019年4月15日至6月28日巡视北京农商银行期间，发现该行存在“回归‘支农支小’本源不到位”、“服务实体经济有差距”、“干部管理工作不规范”、“对上轮巡视反馈的少数问题整改不深入”、“对审计指出的部分问题整改不彻底”等十四方面共43项问题。
虽已完成整改，但暴露的内控短板还是值其深思。强监管、提质量、防风险、合规而行已是行业大趋势。
2020年，北京农商行因违规合计被罚近2500万元。叠加业绩下滑、资产质量下行等表现，无疑给上市筹备关键期的北京农商行带来不少挑战。
03
10年思考 打铁自身硬
LAOCAI
梳理之下，北京农商行筹备上市近10年“难产”，也应有更深入思考。相比规模扩张，发展质量更为关键。
目前，1.07万亿规模（2020年末）的重庆农商行已是A H，1.05万亿元（2020年末）的上海农商行，也于去年11月首发过会，有望成为A股第9家上市农商行。
“万亿俱乐部”中，北京农商行资本进度已然掉队。IPO计划何时如愿？这考验董事长王金山为首高管层的大智慧。
行业分析师林然表示，对于中型银行而言，股权、合规、公司治理、资产质量、业绩成长力、核心竞争力等都是上市主要障碍。同时也有银行存在“差异化”掣肘，比如洛阳银行，土地、房产等规范确认工作成重要“拦路石”；汉口银行违法遭罚、不良贷款攀升等，也让其价值成色备受考量。另一厢，这些银企上市又有迫切资金补血压力，导致估值发行价高企，价不配位，瑞丰银行、齐鲁银行甚至因发行市盈率过高而被迫延期。
当然，监管趋严也是一个重要考量。
即便只差临门一脚，亦有银行“急刹车”。证监会2020年12月29日公布信息显示，广州农商行上会前夕主动撤回IPO申请材料。
放眼未来，趋势仍有趋严可能。这从IPO现场检查及证监会频频强调上市公司质量的发声中可见端倪。
换言之，打铁还需自身硬。相比仰望资本星空、规模追逐，苦练内功实功、提质增效、增强业务特色及抗风险力才是破局尴尬的关键。
而抛开上市难题，北京农商行也有“骄傲”之处。
2020 年，北京农商行连续第 9 年获评“年度最佳农商银行”，麦肯锡发布的“中国 TOP40 家银行价值创造排行榜（2020）”中，该行风险调整资本收益率和经济利润排名第 4 位和第 11 位，位居全国主要农商行第 1位。
具体业务上，在下沉金融服务，加强支付环境建设，满足普惠客户群体方面亦可圈可点。截至期末，其累计建成乡村便利店1315家，社区便利店168家，有效解决了“金融服务空白村”和基础金融服务“最后一公里”问题。
北京农商行董事长王金山曾向媒体表示，今年，中央一号文件再度聚焦“三农”，北京农商银行将继续坚守初心和使命，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提供全方位、高质量的金融保障......同时，2021年是“十四五”规划开局之年，民生服务场景需要新供给。北京农商银行下一步还要继续以场景服务模式提供全流程的金融服务解决方案，打造“场景 APP 网点”的综合生态和开放式用户体系，全面提升客户体验......
字斟句酌，北京农商行也有一颗质量之心、精进之心、责任之心，不乏实力翻盘牌面。
但关键还在实操。
阿里巴巴学术委员会主席曾鸣曾言，企业发展需要“看十年，做一年”，即企业需要一个长期视角，来看清趋势和未来，企业战略的调整，需要从过去较长的战略流程，转变为行动的快速迭代。
10年太久，只争朝夕。
站在“十四五”新起点，北京农商行能否结束上市长跑，查漏补缺、苦练内力，好好“做一年”、带来新惊喜，拭目以待。
本文为铑财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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