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页
  2. > 香港公司注册 >

江西国家税务局发票辨伪系统(国家税务总局江西省税务局发票查验平台)

李磊鑫


《宋徐氏豫撰墓志铭》拓片书影


《宋徐氏豫撰墓志铭》整理者录文


《追怀生命:中国历史上的墓志铭》,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年4月


豫撰墓志铭的内容


《宋徐氏豫撰墓志铭》实际上是一方特殊的自撰墓志。徐继真请丈夫为其撰志,作为夫妻,揭绍宗本就了解妻子,且由于是豫撰,继真自己应看过志文,甚至有机会参与了写作。志文虽未提到徐继真的文化水平,不过徐氏“考讳傅霖,学优弗仕”,可知出自一个有书香之家,再结合她能提出“豫撰墓志”的要求,即使继真不识字,至少也能知晓、理解丈夫书写的内容。夫妻二人情谊甚合,揭绍宗既同意为妻子撰写墓志,或会在内容上征求妻子意见。所以徐氏的这篇豫撰墓志铭已近乎自撰,这是一位南宋家庭妇女用一种特殊方式给自己一生做的评价。


豫撰墓志的内容较为普通,但这是南宋江南西路隆兴府丰城县一个平民家庭的实情,也是一位古代普通家庭妇女的真实生命历程。志文首先引述从兄揭三京的叙述,介绍徐氏族属及与揭氏的渊源。揭三京亦出现在同书所收的《宋揭公墓文》中,(《明止堂藏宋代碑刻辑释·墓志》,第151页)为墓主揭仲文的侄子,字绍尹,绍定二年(1229)进士,曾任郁林县令。揭三京对揭绍宗说“我曾祖妣徐,即袁之万载丞讳如晦之姑,汝曾祖连州桂阳赞府公与万载公及其季父仲和相友善,历世通家,故汝姑归于仲和之子,迨今世为婚姻矣”。这里直接提到几位揭氏、徐氏的祖辈,首先是万载丞徐如晦,再是揭绍宗的曾祖桂阳丞揭先觉,最后是徐协(仲和)。徐协之子为徐傅霖,徐傅霖娶了揭绍宗的姑姑,他就是徐继真的父亲,所以揭绍宗又称徐傅霖为外舅。揭绍宗与徐继真的女儿揭希慧,后来嫁给了徐继真的侄子徐思温(恭夫)。


徐家“世居丰城之觉溪”,“继真生于庆元丁巳六月九日”,即南宋宁宗庆元三年(1197)。她18岁嫁给长宁乡的揭绍宗,大约是在嘉定八年(1215)。淳祐十年(1250)豫撰墓志铭时,徐继真53岁,按古人的寿命确实已到了思考生死的年纪。志文说她“天性勤俭整肃,凡为妇为妻为母各得其道,相内治家自有条序,由是生理稍裕,与有力焉”,这是全文对徐继真本人总体也是唯一的评价,或称介绍。揭氏夫妇有两儿两女,豫撰墓志时已有三个孙辈。最后给徐继真书写墓志的是“契弟乡贡进士范严”,范为淳祐七年(1247)进士,仕至临川主簿。题盖者“族兄朝散郎通判潭州军州兼管内劝农营田事借绯经孙”,即徐经孙,《宋史》有传,宝庆二年(1226)进士,曾“辟永兴令,知临武县,通判潭州”,(《宋史》卷四一〇,第12347页)为南宋中后期的著名文臣,徐氏一族中的有名人物。


《宋徐氏豫撰墓志铭》没有刊刻徐继真的卒年。豫撰墓志不可能提前落上墓主卒年,通行做法是留出空白,墓主去世后增补,或直接补于志文末。但揭绍宗写道“若夫归全岁月,非所知,俟书地券”,按这个表述,最初就没打算将卒年书补于墓志上。另整理者认为志文本身作于淳祐十年(1250)是合理的,但墓志年代标注墓主“南宋理宗淳祐十年(1250)卒”不妥。明止堂这批墓志中还有一篇揭绍宗撰写的墓志,即《宋徐孺人揭氏圹记》,(《明止堂藏宋代碑刻辑释•墓志》,第266-267页)这次的对象是他的女儿揭希慧。希慧是揭绍宗的长女,生于嘉定十四年(1221),于嘉熙四年(1240)嫁给了丰城富城乡徐恭夫。后来她得了气疾,身体长期不佳,宝祐二年(1254)春正月曾抱病回娘家,“越两旬,小愈,乃归”。不想“归两月而疾复作,秋初愈革,其母往视之。语其母曰:‘死固无憾尔,但为人为女为人妇皆不了。’言迄相顾而泣,后竟不起”。揭希慧缠绵病榻之时,其母还去探病,揭绍宗又仅徐继真一妻,则徐氏自不可能卒于淳祐十年(1250)。可惜徐氏的地券未见,揭希慧的《徐思温妻揭氏地券》(《明止堂藏宋代碑刻辑释•地券》,第345页)存留了下来。


为妻子豫撰墓志的清代案例


《宋徐氏豫撰墓志铭》是一个“自撰”“他撰”“豫撰”相结合的文本,特殊在于女性主动求铭,在于平民夫妻做出“非主流”之事,也在于这种行为反映出的生死观念与地方社会风貌。请丈夫豫撰墓志铭,体现了南宋女性徐继真自我意识的觉醒与参透死生的淡定从容。丈夫愿意撰文,亲友愿意书写题盖,并最终能够上石,掩于大地,让人不禁赞叹夫妻二人的感情,也对当地包容、开放的社会风气有更多美好想象。该墓志的最大特点在于志额,即将“豫撰”二字鲜明置于碑首。


著名学者、思想家、文学家方东树于1831年给妻子撰写了《妻孙氏生志》,这是丈夫为妻子豫撰墓志铭的一个清代例子。芦苇菁评价说:“方东树在妻子尚未去世时即为她撰写墓志,这一点与传统不符。”(《追怀生命:中国历史上的墓志铭》,第209页)实际上581年前揭绍宗与徐继真的先例,在当时更与传统有异。不过两篇豫撰墓志有一些不同。其一,徐继真为主动提出,而方东树则是“怜其倍历愍艰,老病且死,乃豫为之志,道其苦并述其行,及其见之也,以慰其心。以妻平生知文字为可贵,又乐余之能文也,谓庶可以著其不朽故也”,(方东树:《考槃集文录》卷十一)主动为孙氏写志。其二,《宋徐氏豫撰墓志铭》或是因为要上石,不过四百五十字,对徐继真本人的刻画较少;《妻孙氏生志》写了近一千二百字,对孙氏文化水平、身体状况、家事活动的细节着墨较多,在情感表达上也更为直接。其三,方东树没有使用“豫撰”二字,而代以“生志”。其四,《妻孙氏生志》在墓志文体特征上的表现相对不鲜明,文学性、抒情性强了不少。


两篇豫撰志文也显露一些相似之处。其一,为伴侣写作墓志之前,丈夫一方都曾有丧葬预备活动。揭绍宗是先有自为墓铭,即将刻石的举动;方东树则是因十余年前曾对孙氏有“汝勿死,待吾力稍裕能为若具棺殓而后可”之语,这时“奋然决志为假贷,购材木,使匠合成之”。预备丧葬之举,会影响行事者本人及家庭成员的心态,促成某些决定。其二,豫撰墓志都有让妻子安心,许以不朽的目的。徐继真“君已自述传不朽”之句,表达了一个女性对刻石不朽的向往,方东树亦点明“以慰其心”“可以著其不朽”的撰志出发点。其三,夫为妻铭,少不了都要对妻子的美德良品进行夸赞,展现夫妻关系的和睦。


结语


校对:张艳


版权声明: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 请发送邮件至123456@qq.com 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

联系我们

工作日:9:30-18:30,节假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