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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考研英语一阅读理解(2000年考研英语一阅读理解答案)

宰信


露易丝·格丽克


《合作农场的冬季食谱》


穆罕默德·姆布加尔·萨尔


《神隐的记忆》


龚古尔文学奖揭晓后的11月7日,一年一度的非洲作家国际日(International Day of the African Writer)开幕,本年度活动在塞内加尔作家协会(The Association of Writers of Senegal)总部召开。非洲作家国际日,由泛非作家协会(Pan African Writers Association)发起,至今已经举办到了29届。塞内加尔作家协会成立于1973年,历届主席是比拉戈·迪奥普(Birago Diop)、阿密娜达·索·法勒(Amanita Sow Fall)、阿马杜·拉明·萨尔(Amadou Lamine Sall)、阿利乌内·巴达拉·贝耶(Alioune Badara Bèye)。贝耶称,萨尔是可以轻松应对权力、宗教、同性恋等话题的人。


萨尔出生于达喀尔,他是家中长子,成长于塞内加尔中西部城市迪乌尔贝尔。后来萨尔入读了塞内加尔最好的中学,圣路易斯军事学校,塞内加尔很多政要都出身于此。毕业后,萨尔抵达法国,他一心想做文学,他先进入Lycée Pierre dAilly,而后考取巴黎的社会科学高级研究学院,在这里,萨尔研究利奥波德·塞达尔·桑戈尔(Léopold Sédar Senghor),不过其论文始终未完成。如今萨尔仍然希望回到校园中,他正在积极准备博士申请。现在,萨尔居住在博韦。从圣路易斯军事学校开始,萨尔就是痴迷文学,到了大学更是愈演愈烈,忘乎所以地投入文学创作之中。历数世界文学,萨尔喜欢的作家有乌斯曼·塞姆班(Ousmane Sembène)、费尔温·萨尔(Felwine Sarr)、马利克·法尔(Malick Fall)、阿尔贝·加缪、让-保罗·萨特、桑戈尔。


迄今为止,萨尔已经出版了四部作品,其前三部分别为《圣城》(Terre ceinte)、《沉默的唱诗班》(Silence du Choeur)、《纯粹的人》(De purs hommes)。第四部作品《神隐的记忆》由于菲利普·雷伊出版社(Philippe Rey)与姬姆萨恩出版社(Éditions Jimsaan)合作出版,后者由布巴卡尔·鲍里斯·迪奥普(Boubacar Boris Diop)、纳菲萨图·迪亚(Nafissatou Dia)和费尔文·萨尔(Felwine Sarr)等作家在达喀尔创办。在摘得龚古尔文学奖之前,《神隐的记忆》已经销售了多达3万册,未来它的销量将超过50万册,这大概是龚古尔文学奖获奖作品的销量。本书的版权已经被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出版社获取,有意大利的Edizioni E/O、沙特阿拉伯的Dar Athar、西班牙的阿纳格拉玛出版社(Anagrama)、德国的卡尔·翰泽尔出版社(Carl Hanser Verlag München Wien)、希腊的Patakis、以色列的Modan、瑞典的Bonniers。


《神隐的记忆》讲述的是迪加内·拉蒂尔·费伊(Diégane Latyr Faye)的文学生涯,他在读过T.C.伊莱曼(T.C. Elimane)的《非人的迷宫》(Labyrinthe de linhumain)后,开始了一个追寻和探索之旅,混杂着殖民主义、流亡文学、性爱、永恒言论。借鉴自波拉尼奥的作品,萨尔将侦探小说的元素扩大至极限,它收容了启蒙小说、情色叙事、哲学散文、新闻报道、诗歌、传记、讽刺诗、政治小册子……萨尔坦诚自己接受了波拉尼奥的影响,它以波拉尼奥的方式承接着令人不安的现实、斑斓的梦想、野蛮的大陆。


“T.C.伊莱曼是谁?”萨尔写道,他是殖民主义最成功也最悲惨的造物。伊莱曼想变成白人,他几乎要成功了,但他永远不是。伊莱曼比欧洲人更了解欧洲,但他被擦除了,被藏匿在纷争和历史的尘埃里。或者说,萨尔试图表明,在欧洲那个真理的场所,伊莱曼没有被准许有他的落座。伊莱曼的原型是马里作家扬博·乌洛格(Yambo Ouologuem),巴黎高等师范学校学子,勒诺多文学奖(Prix Renaudot)获奖者,他在获奖后不久陷入一场抄袭风波,他被控诉抄袭格雷厄姆·格林和安德烈·施瓦茨-巴特(André Schwarz-Bart) 。遁入非洲大地后,扬博·乌洛格变得籍籍无名,现实中的他一直活到2017年。在书中,萨尔感叹道,“像所有作家一样,我们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什么也得不到、什么也留不下的痛苦,说到底,我们批评的只是我们自己,我们表达的是对自己不入流的恐惧,我们感觉正置身于一个没有出路的洞窟,我们担心像老鼠一样死在那里。”


“反思历史、探讨当下与过去的关系是非洲法语小说的年度热点。通常,历史被视为对过去的客观重建,记忆则被认为从情感、爱与怨恨中孕育生成。文学虚构总是与历史保持着或远或近的距离,使历史与记忆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从阿尔及利亚到马达加斯加,从著名的历史事件到“沉默的历史”,非洲法语小说以虚构的方式重建历史,同时对当下与殖民时代之间的关系进行了主观探察,体现出文学特有的认知能力。”李征在《“以虚构挑战真实”——2020年非洲法语文学综论》一文中表示。李征梳理了非洲法语文学的三个新动向:关注文学形式上的实验与探索,如法属留尼汪等地的“断片之书”或“散书”;关注作品内容传递的声音;关注文学的跨文化性,如盖勒·贝雷姆(Gaëlle Bélem)的《门后有妖怪》(Un monstre est là,derrière la porte)对法语、克里奥尔语、拉丁语、阿拉伯语、马约特语的混杂。


塞内加尔位于萨赫勒地区的最西端,萨赫勒地区是指撒哈拉沙漠以南的边缘地带,自古以来,塞内加尔就是非洲对外联系的主要通道。历史上,塞内加尔曾被法国殖民,至今,塞内加尔仍保留法国殖民时期的痕迹,比如语言、教育、传媒等等,比如法国主要的报纸和杂志都会在塞内加尔发行。1958年,塞内加尔实现自治,1960年,塞内加尔独立,桑戈尔任首任总统。塞内加尔最好的大学是谢赫·安塔·迪奥普大学(Université Cheikh-Anta-Diop),部分时期称作达喀尔大学,它的前身是法国黑非洲学院(Institut Français dAfrique Noire)和法属西非医学院(École de médecine de lAOF)。谢赫·安塔·迪奥普是非洲中心主义的代言人,其主要著作是《黑人民族与文化:从埃及古代黑人到今天黑非洲的文化问题》《黑非洲的文化统一性》。谢赫·安塔·迪奥普大学内设立有黑非洲基础研究院(Institut Fondamental dAfrique Noire)。


目前看来,撒哈拉沙漠以南非洲现代文学以塞内加尔最为繁荣。多重历史和因素促成了塞内加尔文学的繁荣,这其中,首任总统桑戈尔功不可没。1948年,桑戈尔领导塞内加尔从法国殖分裂出去,组建了塞内加尔民主阵线(BDS)。此后,他带领塞内加尔人民实践了非洲民族解放运动的先驱和社会主义。除此之外,桑戈尔还是第一位当选法兰西学院院士的非洲人。桑戈尔的主要论著有五卷本《自由》(Liberté),以及《黑人和马达加斯加法语新诗选》(Anthologie de la nouvelle poésie nègre et malgache de langue française)、《埃塞俄比亚诗集》(Éthiopiques)、《红狮》(Le Lion rouge)等。


1934年,桑戈尔和法属圭亚那作家莱昂·达马、马提尼克作家艾梅·塞泽尔创办了《黑人大学生》(LÉtudiant noir),后续《黑人大学生》还吸纳了乌斯曼·塞姆班、比拉戈·狄奥普两位塞内加尔作家加入。三位诗人相继出版了自己的代表诗集,达马斯的《色素》(Pigments)、塞泽尔的《返乡笔记》(Cahier dun retour au pays natal)、桑戈尔的《影之歌》(Chants dombre)。其中,由《返乡笔记》引申出了黑人性(négritude)概念,后来成为三位诗人、作家的代名词,黑人性也是二十世纪非洲文学的重要节点。


黑人性受造于人类学研究,但归于文学却有几分暧昧不明,桑戈尔将其粗浅地定义为,黑人世界的文化价值的总和。黑人性鼓励作家回归和珍视非洲传统,以及非洲文学的古老源泉,如桑戈尔所言,“当今最优秀的黑人艺术家与作家,有意无意,都受到黑非洲文明之精神的激励,无论他们来自非洲还是美洲”。同时,黑人性也揭示出了非洲文学的风格与特质,比如注重意象与节奏的表现。亨利·路易斯·盖茨(Henry Louis Gates Jr.)在此基础上发展了他的喻指理论,喻指即土语,喻指理论突出非洲文学和黑人语言的即兴、幽默、尖刻、颠覆性。


1948年,《黑人和马达加斯加法语新诗选》发表,萨特旋即撰写了书评,《黑皮肤的俄尔甫斯》(Orphée noir)。萨特对外宣告,“从前手握神圣权利的欧洲人,也已经在美国和苏联的注视之下感觉到了某种失势;现今欧洲不过是一个地理意义上的意外罢了:一个被亚洲推到大西洋去的半岛。欧洲人曾寄希望于自己的伟大———至少还能在非洲那些驯兽的眼里被折射出来。但如今这样的驯兽之眼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狂野而且自由的面孔———正在重新审视这个世界。”


萨特充分肯定了黑人性的价值,但他也认为黑人性有“反种族的种族主义”(racisme antiraciste)的嫌疑,正如沃莱·索因卡所批判的那样。“一个黑人不能否认他是一个黑人,也不可以宣称他是某个抽象的无色人种的一部分:因为他的皮肤是黑色的。也由此,他有了那些被侮辱、被奴役的史实作为后盾:他背负起如投掷向他的石块一般背负起“黑鬼”的称号,再次昂首挺立,面对白肤之人而骄傲称自己为黑肤之人。联合最终会来到,把在这一斗争中所有被压迫的人民团结在一起,我称之为分离和否定的时刻将最早出现在殖民地之上:这个反种族的种族主义将会是通往废除种族差异的唯一道路,别的道路则全无此可能。[……]他开始流放,一个双重的流放:肉体的流放给他心灵的流放提供了一个宏伟的图景;他绝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欧洲,在那寒冷和乌云笼罩之中;他梦想海地的太子港,但当他身处太子港之时却已身为一个被流放之人;奴隶商人把他们的父辈从非洲带出来,继而贩卖到各个地方。这本书里所有的诗,除去那些在非洲被写下来的,都向我们展示了同一种神秘的地貌。一个半球;在其最显著的位置中形成三个同心圆。最外圈是扩展了的流放之地,无色的欧洲;中间是令人眼花缭乱的群岛和幼年时代这一圈,它们围绕非洲跳旋风舞;最后一圈是非洲[……]黑人性是自恋的胜利和水仙的自杀,是那超越了文化、语言和所有心理事实的灵魂的张力,是未知的明亮的夜、是对于不可能有意识的选择,是巴塔耶所称的酷刑,对世界直观的接受和以心之律的名义对于世界的拒绝;有着双假设矛盾(double postulation contradictoire),要求甚严的撤回(rétraction revendicante)以及慷慨的扩张(expansion de générosité)的黑人性在其本质上原是诗歌。终于有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革命设想和最纯净的诗歌发自同一源泉。”


接续桑戈尔的是阿里乌纳·狄奥普(Alioune Diop)和他主办的《非洲存在》(Présence africaine),通过这本杂志,黑人性的概念传播到了非洲大陆的深处。《非洲存在》依托巴黎和达喀尔两地,其受众主要是两地的黑人精英群体,《非洲存在》还发展出了一个叫做非洲存在的出版社,《南方小说》(Nouvelles du Sud)、《黑人-非洲人》(Peuples Noirs-Peules Africains)则是《非洲存在》的后继者。《非洲存在》的辉煌和成果几乎是不可复制的,它可以说是现代黑人运动的最早的圆头之一,同时,它也是50、60年代的黑人文学的民族主义先遣队、世界主义中转站。理查德·赖特(Ricahrd Wright)等一批卓越的黑人作家和知识分子都曾是《非洲存在》的撰稿人。


除上述重点提及的作家之外,塞内加尔重要的作家还有,诗人大卫·迪奥普(David Diop)、“兔子传统”民间文学弘扬者比拉戈·迪奥普(Birago Diop)、作家兼导演乌斯曼·塞姆班(Ousmane Sembène,旧译桑贝内·乌斯曼)、作家兼女权主义者玛利亚玛·芭(Mariama Bâ),以及上述简略提及的作家兼政论者保巴卡·鲍里斯·迪奥普(Boubacar Boris Diop)。他们的代表作分别是《捣蛋人士》(Coups de pilon)、《听阿玛杜·库姆巴讲故事》(Les Contes dAmadou Koumba)、《哈拉》(Xala)、《一封如此长的信》(Une si longue lettre)、《穆兰比:枯骨之书》(Murambi, le livre des ossements)。保巴卡·鲍里斯·迪奥普的Doomi Golo是目前仅有的沃洛夫语小说之一。


(部分译文参考:《黑皮肤的俄尔甫斯》,蒋思洁译,《西部》2017年第6期。)


校对:张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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