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地产税立法必须慎之又慎(我国房地产税立法改革面临的主要难题)

文/廖保平

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原所长贾康近日表示，房产税的基调是加快立法，年内不会有所动作；具体时间表来看，2015年房产税应该能进入立法程序，如果2016年能够完成立法，2017年房产税将正式依法全面实施。

贾康这个“时间表”已经说了多次了，这一次我认为相对靠谱，原因是，作为征收房产税的重要配套制度，不动产登记统一制度正在有条不紊地推进。中国国土资源部10月24日公布，不动产登记统一簿册证样式已经正式向国土资源系统、不动产登记工作部际联席会议成员单位和相关部委征求意见。国土资源部不动产登记局常务副局长冷宏志此前表示，实现不动产登记总体安排可分为四个阶段，2014年基本完成各级职责整合，建立基础性制度；2015年健全配套制度，平稳有序实施；2016年全面形成制度体系，正常有效运行；2017年实现信息共享，依法公开查询。

为什么说房产税的开征步伐要与不动产登记统一制度攸关？因为，房产税就是财产税，没有财产何以征税，或者说如果财产的产权不明确，就无法征税。2007年，中国颁布了《物权法》，为私有财产确权打下基础。现在，大量的商品房是产权清晰的，虽然只拥有70年产权，对土地并没有所有权，只有使用权，但房屋毕竟属于个人的私有财产，拥有独立产权，房产税针对持有环节征税，没有太大的法律障碍。

问题是，中国情形格外复杂，还有很多有限产权的住房，比如经济适用房、集资建房、房改房甚至是小产权房等，这些产权关系要是不厘清，就没有办法开征房产税。换而言之，厘清产权关系显然是开征房产税的前提，建立不动产统一登记制度，就是要厘清产权关系，搞清楚全国的房产数量、具体分布、产权属性等等，为房产税征收提供最基础的条件。

产权不明是搞市场经济的大忌，没有产权就难以进行自由交易，没有自由交易，何来交换价值，让整个社会的效益增长？所以，《物权法》的颁布，不动产登记统一制度的建立，不能简单地理解为，就是为了征收房产税。提升一点说，这两个制度的建立，是市场化改革的重要条件，为建立完善的市场经济所必不可少，没有私有产权的确立和保护，就没有市场经济，说得天花乱坠的市场梦想，只能是水中望月。把不动产登记理解为“克服现行不动产登记‘碎片化’的弊端，提高政府治理效率和水平，保证交易安全”更为确切。

不过，《物权法》的颁布，不动产登记统一制度的建立，又确实有利于房产税的征收，而且从不动产登记统一制度的计划安排来看，与贾康所说的房产税计划十分吻合，征收房产税的脚步是越来越近了。

但是，并不是厘清产权关系，就可以征税，无论征收什么税，都需要获得征税的合法性。首先，房产税要不要开征，何时开征，需要审慎论证，因为政府总会有收税的冲动，不能想收就放开收。尤其是，在缩减政府的规模，减少政府的开支方面做得不够好的情况下，征税难免让人诟病。

其次，征收房产税牵动着税制改革，即中央与地方财税关系的调整；避免“一房多吃”，重复征税的问题，需要合并重组房地产相关税收；尤其是房产税不同于土地财政，当政府对中国家庭最主要的财产进行征税，从居民最基本的生活用品住房身上“掏钱”时，居民必然会对政府有财政使用的更大关切，必然对政府在公共产品的有效供给上有更高要求，这一点，政府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如若不然，势必会加剧社会矛盾。所以，尽管房产税征收是大势所趋，但仍然要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