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颖泰生物（833819.BJ）发布2021年年报。
受益于农化行业景气度提升，该公司2021年业绩大幅增长，实现营业收入73.54亿元，净利润达到4.81亿元。
不过，就在颖泰生物业绩创历史新高之际，4月15日，北交所就年报披露向公司提出9个方面共21项问题，这也是北交所诞生以来发出的第一份年报问询函件。
对于监管的问询，4月18日，颖泰生物证券部人士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称，“我们目前正在组织相关人员进行作答，会在北交所要求的日期前进行回复，后续也会做相关信批。”
有财务分析人士对记者表示，如果上市公司单一年度计提减值较大，除了市场及公司发展的正常变化之外，或许还存在财务“洗澡”的可能，比如在业绩好的年份将此前未披露的损失冲抵，还能减少税额，平滑业绩曲线。
计提资产减值引调节利润质疑
资料显示，颖泰生物是一家农化产品供应商，主要从事农药原药、中间体及制剂产品的研发、生产、销售和GLP技术服务，产品包含除草剂、杀菌剂、杀虫剂三大品类共百余种。
3月18日，颖泰生物发布2021年年报，公司2021年实现营业收入73.54亿元，同比增长18.14%；实现净利润4.81亿元，同比增长47.86%，营收及净利润均创历史新高。
但与此同时，公司资产减值损失1.17亿元，同比增加289.41%，挤压净利润。
而这主要是计提处于停产状态的吉隆达的长期资产及正在搬迁过程中的盐城南方的长期资产损失所致。
不难看出，颖泰生物正在消化2019年“3·21”响水爆炸事故带来的影响。
据悉，那场事故让位于响水县陈家港化工园区内的盐城南方以及处于临近园区的吉隆达目前均处于停产状态。
此前2020年10月，根据当地相关要求，盐城南方与响水生态化工园区管理委员会签订了《响水生态化工园区企业退出补偿协议》，明确盐城南方退出园区的补偿事宜。
因此，在财务方面，需将相关资产转入固定资产清理。
2020年，颖泰生物对其固定资产清理期末余额为14479.92万元，未对固定资产清理计提减值。
对于另一家子公司吉隆达，颖泰生物2021年年底对其固定资产清理为7920.29万元，计提减值准备4933.89万元。此外，在建工程中，吉隆达改造项目2020年末余额为6416.17万元，2020年计提减值准备2147.83万元，2021年将相关在建工程全部转入其他减少项目。
记者注意到，除了固定资产之外，北交所还对颖泰生物2021年计提商誉减值准备提出质疑。
据了解，2021年，颖泰生物对去年3月刚刚收购的九江标新全额计提减值准备，还对分摊盐城南方原有商誉562.01万元的资产组A全额计提减值，而这一项目在2020年并未计提。
针对固定资产减值情况，北交所要求公司进一步说明：吉隆达在建工程其他减少项目的明细情况及减少原因，固定资产中是否仍存在吉隆达资产；固定资产清理中主要资产明细；本期大额计提减值准备的原因及合理性，上期计提是否充分，是否存在调节利润的情形；对盐城南方和吉隆达的后续规划等。
值得注意的是，在对上述两家公司计提固定资产减值的同时，颖泰生物对于二者的应收账款却没有计提减值。
2021年年末，颖泰生物母公司对盐城南方应收账款3351.83万元，其他应收款1.77亿元；对吉隆达应收账款为979.25万元，其他应收款2687.65万元，均未计提减值。
北交所在问询函中指出，颖泰生物期末应收账款金额为14.80亿元，较期初增长39.11%，期末计提坏账1503.88万元，较期初增长43.17%。年报附注还显示，公司按组合计提坏账准备的应收账款的预期信用损失率大幅调整。
对此，北交所要求颖泰生物说明预期信用损失率发生显著变化的原因及合理性，要求公司对子公司的应收账款、其他应收款是否可收回，计提是否充分。
另据年报显示，颖泰生物期末存货金额为16.29亿元，同比增长24.64%。存货跌价准备期末金额为2089.31万元，同比增长41.85%。对此，北交所要求公司说明存货增长幅度较大、存货跌价准备计提大幅增加的原因及合理性等。
一位资深投行人士对记者介绍了几种财务造假的方式。
他表示，如果虚增应收账款，企业只是账面有钱，应收款收不回来；如果是虚列成本，把钱转出去做利润，一般会在存货上动手脚，虚挂存货；如果是虚增长期资产，一般用摊销方式慢慢平账。
北交所发出问询函后，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4月18日从颖泰生物方面获悉，该公司正在组织相关人员对问询函进行作答，但前述财务相关问题不太方便告知。
业绩增长却陷股价“魔咒”
“北交所对年报中的一些财务数据比较关心，就会详细地问一下。”颖泰生物证券部人士对记者表示，“市场可能觉得比较例外，但公司这边认为这其实是一个正常的问询，只不过我们是第一家而已。”
业绩方面，Wind数据显示，截至4月18日，在已经披露2021年年报的32家北交所上市公司中，颖泰生物的营业收入及净利润仅次于“市值一哥”贝特瑞，排名第二。
在靓丽的成绩单背后，北交所关注到，公司去年第四季度的业绩对全年业绩的贡献度较大。
年报显示，颖泰生物第四季度营业收入24.32亿元，同比增长45.04%，占全年营收的33.08%；第四季度归母净利润1.83亿元，同比增长193.03%，占全年归母净利润的38.04%。
国内外销售毛利率也存在较大差异。2021年度，公司国外销售收入40.46亿元，占比55.23%，毛利率为25.7%，同比增长3.77个百分点；国内销售收入32.8亿元，毛利率为13.61%，同比减少4.43个百分点。
对于上述情况，北交所要求公司说明2021年第四季度营收、净利润占比较高、同比增长幅度较大，以及国外销售毛利率大幅增长、国内销售毛利率大幅下降的原因及合理性，是否存在跨期确认收入情形等。
在北交所的连环“拷问”之下，颖泰生物的股价4月18日收盘飘绿，为4.62元/股，总市值为56.63亿元，创近期新低。
实际上，将时间线拉长可以看到，颖泰生物的总市值自2021年9月10日（北交所官方网站上线试运行）以来震荡走低，当日公司总市值达到90.83亿元。
据了解，颖泰生物2015年挂牌基础层，2020年7月27日在精选层挂牌，从申报精选层到过会仅历时43天，网上发行时获近54万户申购，堪称彼时新三板的“人气股”之一。
2021年11月15日，它由精选层平移至北交所上市。无论是精选层还是北交所，颖泰生物都赶上了第一批。在北交所开市前夕，颖泰生物更是被投资者寄予厚望。
似乎为了抵消问询函对于公司股价的影响，4月18日晚间，颖泰生物发布2022年一季度业绩预告，一季度预计实现净利润2.4亿元-2.7亿元，相较上年同期的9328.09万元，预计增长157.29%-189.45%。
此前，公司曾在2021年年报中预判，农药行业持续向好，短期之内需求旺盛依旧。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则注意到，目前公司在建产能尚未达产，当前销售规模却已被同行挤压。
此前借助新三板平台，颖泰生物在2016年至2020年完成了四次增发，募集资金合计28.71亿元，资本嗅觉可见一斑。公司上一次募集资金是在2020年，募资5.45亿元，主要用于上虞颖泰“农药原药产品转型升级及副产精酚综合回收利用项目”，计划对多个重点产品进行技改扩建。
募投项目完成后，公司将形成年产4000吨硝磺草酮、4000吨嘧菌酯、3000吨戊唑醇以及相关联产产品生产能力，同时新增年产1000吨乙氧氟草醚生产线。据年报，这些将于2022年至2024年之间陆续达产。
从行业排名来看，3月31日，在颖泰生物的线上业绩说明会上，公司管理层透露，颖泰生物农药销售去年位列全国第五，而2017年它一度占据全国第一的“宝座”。
“疑云”漂浮之际，一切的“秘密”或藏在颖泰生物不久后的回复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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