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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东方蜜一号甜瓜东方密代办(东方蜜一号甜瓜超甜)

阎良关山镇代家村,是当地两个甜瓜交易市场其中之一。每天早上五点准时开市。农户开来的三轮车海南沿县道两侧一字摆开,呈L形,东向关山镇方向,西向康桥方向,无限延长。半个多小时后,交通彻底瘫痪,车流以龟速前进,不断有开来的车加入,零散的过路车,瓜农的三轮车,二道贩子的车,货运部的甜瓜车,个体批发户的车,全国各地的牌照云集此处。从瓜农的车数判断,以每辆一千斤的重量计算,这里每天早上将要交易十几万斤甜瓜。以平均每斤两块钱算,加上人工,包装耗材,运输费用,每个人三顿饭的各种零碎消耗加一起,产生接近一百万的消费总额。从四月二十五日开始东方密,一直延续至今。



每日清晨五点,太阳还没有升起,瓜农的车便从四面八方,迅速聚集而来,像电视剧《亮剑》里李云龙一声令下,各地方武装开始运动,聚集,攻打平安县城一样。


装瓜的车,大部分是电动三轮,开过来无声无息,路上走着的人,马上被撞了还不自知。市场一旦开始交易,便像一锅水变得沸腾起来。气氛变得火热,紧张,各种声响萦绕耳边,人的各种动作幅度也变形夸大,环境使然。说话的音量加大了,手势变快了,手底下的电门,脚底下的油门也都踩深了。各种车子都想快速通过,尽快完成交易。碰上堵车,有指挥才能和欲望的车主下车,站在路中,大喊着,指挥着,你的车往里靠一点,说你呢!往里靠,她才能过来。有时不小心,就会剐蹭,一旦剐蹭,就要吵架,或大或小,大到要动手,报警。小到两句玩笑话便解决。我有一次是被电动单车剐蹭,一次是被电动三轮车的一声紧急刹车声惊到,才回头,赶紧一个回首掏,走位,走位,才没被撞上。有一种烧油的三轮车,给点油门,发动机便开始干嚎。市场上至少有三辆烧油车的排气管坏了,一给油门,发动机不是干嚎,是怒发冲冠一样的怒吼,一里地以外都能听见。各种口音的人,外地人以河南人为主,其次有湖北人,四川人,东北人等,这些人做批发为主。电商大大小小有几十家,来自全国各地,最远的团队来自新疆。



河南人开口就是老乡,一块二喊作一块勒。我对河南人天生亲近,或许是我喜欢喝胡辣汤,吃千层饼卷咸菜丝吧!在我小的时候,村子里每年来好几批河南的手艺人。一号印象尤其深刻的是一位老太太,裹着半拉小脚,听我妈说,那是裹了一半,还没成型又放开了的甜瓜一双脚。她以做笤帚为生,乡村里每日洒扫庭除用的。头上裹着蓝色手帕,很瘦,挺高,最神奇的是她抽烟。瘪着的老婆嘴,抽烟时像嚼东西。每年都在巷子头上赵老汉家门口开工,坐在青石碌碡上干活。还有一个做变蛋的中青年人,租借我们邻居的房子,我亲眼看见他用石灰,木渣等材料做变蛋。再有就是一个中青年的木匠,用泡桐木,洋槐木做靠背凳子,不是靠电刨子等工具,而是传统木匠工具。用长把斧子将木料分解成条后,用火烤,变软后,戴一双很厚的手套,像折纸一样,将烤过的木料折出轮廓,然后再装凳面,细细打磨。我和这个河南人的交流最多。每天放学后,我都去他那里,现场观摩他的手艺。他爱开玩笑,经常逗我玩,至今记得他教我的几段顺口溜,长板凳长,短板凳短,长板凳比短板凳长半板凳……还有几个脑筋急转弯,一辆车拐弯的时候,那个轮子不转,答:备胎不转。一座桥上,煤车从东过来,拉蔬菜的车从西过来,一次只能过一辆,都过去了,怎么过的?答:煤(没)车从东边过来,拉蔬菜的车自然过去了。最后几个河南人是一个团队,做绳子的,用蛇皮袋子拆下来的一条一条丝带一样的东西,绞辫绳子,需要多少米,主家决定,材料供够,就能做出来。这种塑料质地编制的绳子比起麻绳非常结实,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硬,捆绑麦子或是玉米杆时,用着不如麻绳柔软顺手。


河南人被称为“中国人里的吉普赛人”,我在路遥先生《平凡的世界》里第一次看到。他说河南人,就像鲁迅先生笔下的野草,有着世间最为顽强的生命力,最能吃苦耐劳。安妮宝贝的小说《莲花》里,徒步进藏的路上,在最艰苦艰难,甚至少有人烟的环境里,出现最多的旅馆,饭馆,基本上都是河南人和四川人开设,给一路风尘和疲惫旅人以希望和温暖。在梁鸿的《出梁庄记》《中国在梁庄》,以及更多河南籍作家,如刘震云,阎连科的书里,让我更多的了解了河南人的性格和气质。可以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河南人!这是河南人的壮举和骄傲。不单单是艰苦环境里才有河南人坚守,如此火爆的甜瓜生意场面里,那能少了咱河南老乡。


我羡慕那些敢于高声讨价还价,掌控局面和话语权的人。真正精明的生意人,有一套自己谈生意的方式和话术。在气势上逼人,在局面上有进有退,原则上是不红脸,不得罪人,笑着就把货买了,钱赚了。也有愣头青,开口就杀你个措手不及,往往闹一号得尴尬。也有我这种,看半天,说一句话,说一句话想半天,明明长着一副西北人粗犷的脸,却温柔小心的像吴侬软语的妇人。正常社交场合我还行,这种紧张刺激,话赶话,里面尽是陷阱和坑的对抗式对话里,我自愧不如。只好乖乖跟着代办和老张,背后学着点。



市场交易最火的时候在七八点。这时的交通有时彻底瘫痪。太阳升高,温度上升,整个交易气氛进入火爆状态。人来人往,车子像游鱼,见空就钻,人像泥鳅,见缝就挤。洁白光滑的小籽甜瓜,在车上码的整整齐齐。东方蜜甜瓜黄灿灿的堆在一起。绿莹莹的绿宝瓜,套着白色网袋,整齐排列在车内,高至车帮。代办和电商买家一起,看了这家看那家。手里掂掂,摸摸,切一个尝尝。开始讨价还价,确定成交,过磅,卸货,除皮,结账付钱。一个完整交易结束。


一车一车的甜瓜,很快堆积如山。在确定要发大货的前一晚,就会通知代办约好包装工。从第一批货倒好,开始装货。场面拉开后,就像打响一场战役。团队分工合作。有负责收货的,有算账付钱的,有安排工人代办装货,随时调配人数,包装等。什么不够,立即联系包装厂的送货。交通堵塞车子过不来,就去隔壁电商或是批发商那里借箱子,借托盘,借胶带,甚至借包装工人。各个电商形成了互帮互助的默契,不是因为大方或是心底好,海南是因为谁都不敢保证自己会一直顺利,不出差错和漏洞,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和支持。



接到京东三万斤的单子,我们提前一天开始安排,调集人手,统计包装等,如此这般,第二天依旧漏洞百出,只能随机应变。


自然的交易市场,如亚当斯密所言,有一只无形的手,将所有资源调动,合理安排,形成一条明晰的产业链。二道贩子就是其中最为鲜明的例子之一。二道贩子,众所周知,就是不种瓜,将瓜农手里的瓜倒手,再在市场上以高出收购价一到两毛的价格卖出。有人会说,高出一到两毛的价格,电商和批发商又不是傻子,真的会收吗?会的。存在即合理。二道贩子能出现,就说明市场需要这样一种人存在。二道贩子的优势在于,他的瓜经过倒手时,会花时间挑出不合格的下贱果,以全部商品果的整体优势呈现,有时一车瓜里挑不出一个坏果。很多电商发货量大的时候,人员严重不足,就会集中委托二道贩子发力,一车一车往过送。从总成本上来说,收购成本上升,但时间和人力成本节省,这要根据自身发货需求来决定收货方式。勤快的二道贩子,五点之前必须把瓜拉到市场,也就是说他五点之前就已经在路上或是瓜农的瓜棚里开始干活了。比瓜农高出一毛到两毛的价格,其实抵消了我们收瓜的时间成本。市场配置,各取所需,各得便利,二道贩子的身份和名誉虽在口头上不好,但不可或缺,有时还很受欢迎。



二道贩子还有一个中间桥梁的作用。不是每一东方蜜个瓜农都可以口若悬河,镇定自若,有讨价还价的本事和能力。和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生意人的口舌相比,瓜农自然逊色许多。我见到过很多瓜农比我还口吃,还拘谨,或许是性格的原因。二道贩子直接在地头把一些不善于社交和谈判的瓜农的瓜统一收购,进驻市场,也是一种各取所需的彼此便利。瓜农可以节省时间成本,投入精力和时间继续营务甜瓜,去市场上和生意人消耗的事就转手交给了二道贩子。这或许可以叫做术业有专攻。



京东三万斤的单子,我们在接的时候,经过核算,绝不会亏本。加上我们今年是第一次基地发货,必须历练一下,才能总结出自己的一套经验和方法,熟悉一下整个流程。


我守株待兔的十字路口


五月十五日早上五点多,迅速吃完早餐,我便冲出市场,走到距离市场一里路左右的一个丁字路口,像蹲点的小偷,打猎的猎人,开始拦路“抢劫”。早上在市场转悠一圈,发现甜瓜比昨天上货量少,老张和老代决定让我在路上直接拦截想进入瓜市的瓜农,就地谈价,谈好后直接带到打包的地方倒货。早上五点多,太阳还没升起,天气超甜微凉,出门走的急,穿着拖鞋,脚感觉有点冰凉。蹲在路边的土堆上,发现身边不远处的麦子已经开始在慢慢变黄。远处,白色塑料的瓜棚,一排一排,整齐的像一只延伸向东边的队伍。在我刚到不久,又来了几个代办和电商采办,一看就和我一样的目的。很快,我们便自动呈梯次形站队,过来一辆拉着瓜的车子,由最前面的人先过问,和瓜农讨价还价,如未达成交易,下一个人便上,以此类推。


一个早上拦了十辆车左右,看上瓜的有六七辆,成功拦下两辆。谈好价格,直接把着车门,站在车子屁股后面,指挥瓜农往打包仓开去。短短一里路左右,途中有三波人拦车,询问瓜价。碰到老实的瓜农,他只管往前开,不搭理任何人。碰到精明的瓜农一听瓜价,比原来的出价高,就会犹豫想停车,拦车的人会瞬间围上来,准备截胡。只要瓜还没有倒在你的地方,就有可能被被人截胡。我一看瓜农犹豫,准备停车,就冲着一群准备围上来的人大喊,卖了,卖了,过磅去。来人一听,悻悻的站住不再往前。来这里已经半个多月,进进出出,来来往往,和这条街上大部分收货的都已经混成熟脸,和对门的代办经常坐一起抽烟,吹牛,他们一看车后站着我,就故意耍我,冲着瓜农喊,加一毛跟我走,加两毛跟我走。瓜农一听,直接加大油门往前冲去。



大部分的农产品,价格的浮动都在一分一分,一毛一毛钱上下,一下子加一两毛,那就是调侃。电商批发商的利润也是毛毛钱的累计叠加。讨价还价时,也是五分五分的上下加减。就是一分钱的差距,几万斤瓜下来,一天就会多出上千元。今年电商的利润空间在一箱一块钱到几毛钱上下争取。今年的甜瓜市场,是近二十年来开秤价最高的一年。维持两元高价一直到现在,算前所未有之事。按照往年惯例,五月一日肯定跌破两东方蜜元,之后的价格会一路掉至一块六七。五月中旬接近下旬,会跌到七八毛。售价不变或者微调,收购价大跌,这才是电商赚钱的时候。很多电商也是按照往年的惯例来预测和安排,前面大量亏钱,死撑着发货,就等价格拐点一到,再慢慢赚回来。结果今年的甜瓜价格持续高涨,少有波动,有电商已经亏损十几万,几十万。有的干脆摘下横幅撤走了。



我在路边拦车的时候,和一个二道贩子坐一起聊天,他说他连种瓜带贩瓜十几年了,就没碰到过今年的价格。我笑着说,今年你们这里的人赚大发了。他一边递一根烟给我,一边替我算了一笔账。如果产量好的话,一亩瓜棚可以赚7000元左右,每家基本上都是六七个棚子,也就是四万多元的收入。相比其他经济作物,例如小麦和玉米来说,这几乎是翻了几十倍的收入。二道贩子笑着说,瓜价好,就是你们电商给搞起来的,今年光代家村的电商就比去年多了几倍。没有你们,只靠批发商和各地水果市场消耗,估计也就一块多,后期的话最多七八毛。记得我们收瓜的时候,有一中年人在收完钱后,坐在凳子上和我们聊天,脸上的笑,是一种底气十足带着舍我其谁的气势。他有八个棚子,还有两棚辣椒,辣椒的地头价在一斤四块钱。其声势十足的样子,让我感觉猛地低人一头。搞来搞去,我们成了整个产业链里最不赚钱的一级。



有人一直对做电商和直供链的存有不好的误解。认为我们是中间商,带着商人吸血,唯利是图的本质,一边压低农民这边的农产品收购价,一边又高价卖给消费者,在中间大赚差价。哪有那么邪乎呢!定价权在市场的供给需求上,而电商仅仅是整个交易里的其中一个环节。我们起东方密到的作用,无非就是将某一样农产品收购,包装后,再卖出去。中间具体要做的是,对农产品进行采收,分拣评级,将残次劣质清除,打包,宣传营销,将货卖出去。这个过程里,是无数人协作完成的。我们既要采收,把控质量,还要负责宣传营销,以及后期的产品售后等服务。这是一项劳力又劳心的工作。电商发展至今,刚开始的那种暴利模式早已远去。现在的电商模式,主打社交社区模式,就是在你的朋友熟人圈子里,慢慢扩张积累,把客户当做朋友来维持,你的每一件产品都得像是给你最好的朋友推荐,保质保量。这需要很大的精力和时间投入。



当太阳当头,十二点的时候,我骑着房东的小鸟牌电动车,在车流和行人中间左冲右突,擦着车身和人身快速通过。一波波热浪和骑车尾气,让我感觉热烘烘的。发动机的声音,讨价还价的声音,计算器按键报数的声音,埋怨咒骂声,数钱的呵呵笑声,小吃摊上传来的流行歌曲声。炒饼,油泼面,腊汁肉的香味,混着县道旁排水沟里聚满污水和垃圾,以及无数坏瓜尸体,发腐恶臭的味道,在这条挤满车子的县道上,像一锅沸腾的咕咚冒泡的浓汤,世间所有的味道和声音在这里汇聚,让你有种被浓烈世俗包裹,金钱箍的紧紧的窒息感。我内心里矛盾,一种欢喜享受,参与其中的快感,一种被裹挟无法辨明方向的失控感,无力感,让我一会儿觉得轻飘,干劲十足,一会儿又觉得沉重与迟钝。



就像我一直对农民的暧昧态度。作为生意人在杀价的时候,我的同情心和同理心经常作祟,让我始终不忍代办狠砍价格,因为我也是农民和农民的儿子,我从小干农活,心里清楚每一个瓜果,从开花结果到采收下树,这期间要付出怎样的劳动与汗超甜水,承担怎样的天气自然灾害的风险,以及投入大量的时间与精力。有时看着和我父母亲一样年龄的瓜农,他们衣着廉价朴素,卖完瓜都舍不得吃一碗面,我的内心就会倾向于同情,给他们一个合理的价格。但生意人的本质会同时跳出来,警告我,能杀多低就杀多低,多出来的就是你赚的,你的利润,你将来的发展。在两种想法的纠缠下,我往往主动选择退让,让老张和王磊承担采购的角色。在一个精明能干的生意人角色里,我从来没有及格过。



当我再次在丁字路口准备拦车时,远远望着眼前不远处正热火朝天的早市时,点了根烟,缓吸一口,想起了太史公《史记-货殖列传》里的一句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商业的本质,两千年多年来没变过。我想,是不是我应该变通变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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