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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办的银行卡开户行(开户行是不是就是你办银行卡的地方)

时日匆匆地走着,物像也匆匆地变着,我儿时记忆的故乡,虽在世事中变得缓慢,但总算没有被这巨变着的世界 ,在不经意中扔至世外。原来村中沙土的大街,现在成了水泥的路面;原来土坯的草舍瓦堂,虽没有江浙水乡那样楼墅的变化,但也隔三错五地有两层红楼点缀在村里,如同冬日质朴的原野上,偶尔开出的几朵土色的花瓣,不算丽,也总还算奢侈的花儿。在那村里,所谓匆匆地变着,其实是说,原来老街上各类店铺中的药房、饭店、邮局、场,一切集日里必须的买卖场所,都从村里搬到了村庄外的一条街上。那条新街,是一条宽敞的公路,一街两岸上的紊乱、繁华,恰是时代在北方乡村的写照。



而当年作为逢五遇十招来四乡百姓熙攘的街道,则被寂寞地扔在村中的原处,像一条被遗弃的旧的皮带,无奈地半卷半展在那有了千年的村史之间,被稀落的人影踩着,与那老旧的瓦屋做着年老的旅伴。只有总是卧在街边的狗和在老街上咕咕叫着的鸡群,没有显出半点对它唾弃的意味。



还有,就是老街上不知为何没有搬走的那家银行一一那家银行,在那里坐落了有四十个年头,早先的名字是叫信用社的,后来不知哪天就改叫了银行。如同村里的某个孩子,谁都知道他的名字是叫小狗,可有一天他却有了大名,有了学号,叫了“爱军”或者“爱华”一样。而它,就叫了银行。叫了也就叫了,其实并无变化,村里人知道那叫了爱军或爱华的那人,也还是当年叫着小狗的那个孩娃。那叫了 银行的它,也还是叫过信用社的三间房子。变了却也没变,没变却也变着。十几岁时,我曾经去那银行玩耍,一街两行卧着的土坯房子,都在努力散着它的灰土气息,宛若马队从田野上飞过之后,使土味尘味,有了沸腾的机缘。倒是银行那三间青砖到顶的瓦屋,在街上显得沉静、庄严,虽然有些傲慢,但也不失大家闺秀的范貌。它鹤立在街的中央,散发着只有新砖新瓦才独有的硫磺的香味。那三间瓦屋,两边住人,中间营业,砖砌了柜台,台面用水泥(那时还叫洋灰)抹得锃光瓦亮。而且,在那柜台面上,还竖了一排钢筋栅栏,通向屋顶,这就显出了它的威严、神秘和令人仰之的金贵的富有。我去玩耍时候,是看那银行的地上铺了青砖,正可以在那地上弹那玻璃球儿。也就在那弹了。滚来滚去,玻璃球落在砖地的声音,和人家的琴棒落在弦上一样。营业柜里那个织毛衣的姑娘似的媳妇,那时她已经有了身孕,脸是红色,挺着肚子,双手在织针和毛线上忙来忙去。她听见了我的声音,从那栅栏里探头看看,宽容地并没有说句什么,就又坐回了头去。我也就继续在那砖地玩着,弹着的玻璃球儿,让发光的透明在那里滚来滚去,还引来了许多别的孩子



后来常去。


再后来,我就不知为啥不再去了


大约将近三十年以后,我已经从一个弹玻璃球的孩子到了中年,我家住着的那个有几千口人的村庄,因当年是公社机关的所在地,现在就是乡政府的所在地;人口也从不到四千,翻番到了可统计的七千有余。所以,乡又被改为镇时,村就成了镇子。可是银行,却还是那个银行,如许多地方的县被改为了市后,街道还是那些街道,只是县长叫了市长



几年之前,我同母亲去那银行存钱---几千块钱,放在家里母亲不安,说存到银行安全还能生息。也就陪同母亲去了。趁着中午的日暖,踩着换成了水泥路面的街道,走进那原是铁皮红门的营业厅里,才看见银行也还有着变化。阜先我打玻璃弹子的砖地,成了花白的水磨石地面;早先水泥面子的柜台,已经镶了粉红的瓷砖;还有那二、三寸宽的钢筋栅栏,也都喷了银漆。我们去时,还有漆香在那营业厅里徐徐地飘着散飞。还有一个变化,就是当年打着毛衣守着营业的女人,那时已经不在。柜台里坐着的是一个看着小说的小伙,他年轻、斯文,二十几岁,戴了一副红边眼镜;我们办完存款手续,他还对我和母亲说了一声“谢谢,欢迎再来”。



从银行出来,日光变得有些刺咧。今年回家,看那银行已经扒了。说不知为何,上边把它撤了。也就扒了房子,废墟处的砖瓦上,有鸡、狗动着卧着。有麻雀就站在一条花狗的背上尖叫。阳光明亮亮的照着它们,像照着一片在风中翻动的银行的史页。废墟给鸡狗地营造的快乐,仿佛是一笔利息给它们建下的一片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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